同在地狱

谁知道，这老太有如神助般的好了起来，虽然走路拖着腿，但是又能出来讨生活了。

也可能是这老太看出了势头，知道她身体撑不了几天，所以，隔三差五的拴着她的孙女，挨家挨户敲门 说自己身子不好，捡不了破烂了。开始了乞讨生活。老太倒是鬼灵精，见人说话， “李婶子你家里都是男孩，等我老了，我这孩子给你当女儿，你心善也不会亏待她。可以先给这孩子一些吃的吗？”

“唉这孩子长得越来越水灵，这么瘦可得多吃点，来进屋吃”伸手去牵她的手，她也伸手，

“什么骗吃骗喝，这是各位的善心。”莫老太脸上没光，便大声的争辩起来。

“我是给我孙女寻一好人家，我死后，她能有个着落。”

张婶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专门捅着痛处说道“明明就是懒得捡破烂了。知道李家媳妇好吃懒做，想要个手脚灵活的长工。

知道张家孩子智障想一女孩传宗接代。你这老太算盘敲得精。跟这家要吃那家要钱。都好几个月了，还要不要脸啊。”

“ 全村就数你奶大 ，一天到晚不在家，总在街上晃荡两颗大木瓜。是谁不要脸。

我死去的儿子赔偿了一大笔赔偿金，我舍不得花而已。”

见莫老太说了些难听话，自己也没了势头。周围聚拢看笑话的人群多，更是脸上挂不住，便灰溜溜地走了。

莫老太也牵着她的小野兽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围观的人群也无趣的散了。

走过堆满破烂的院子里，眼前的木屋就像是被大风刮向一边，或被人用手压扁一样，摇摇欲坠。与其说是木屋，不如说是破木头拼成的木棚子。推开木屋的的大门 ，门缓缓打开。朝内开的大门门栓没有完全的贴合门栓，因为门框扭曲，想关上也难。

在内侧用石头敲打，能把门板子栓嵌入门框。但是开门又得费大劲头。这一破烂屋，也没人愿意进来。所以这门也就没上锁就一直这么虚掩着。这简简陋的木屋就是这娘孙的栖身之所。

推开门，发霉的味道直冲嗅觉。莫老太把链子拴在了床脚。一改刚刚的笑脸，凶横了起来，对着，女孩吼道：“你就不能给那些女人笑脸吗？养你有用吗？吃掉了我多少钱。”只见小女孩并没有觉得恐惧似的，而是很自然地钻到了床底，似乎床底才是自己栖身之处。

3

见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中年妇女便从屋里出来，拉着这年轻男人的手，“哎呀，真是一表人才啊！我听你妈说你上大城市打工，可了不得了。”

李僵心里想“是啊，还挣了点钱，没2天就输光了，不也是了不得的事”。内心郁闷到也不懒得理会这些爱嚼舌的妇女，随便应付了句。“哪里哪里都是打工的。”便回屋躺了去。

李婶，我就先回去了，刚刚说的这事，你跟你儿子商量商量。

“唉，行，慢走啊”见梅婶后脚刚出了门。就走进了儿子李僵的房间，

“儿子啊，你可算回来了，梅婶刚刚过来，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说张家一闺女了19了，想看看能不能相个亲，要是可以，趁着这春节啊！就即刻摆宴席，刚好过年后你们回城里打工去。你不是刚刚挣了钱回来嘛 ，家里还有几千块钱，你打工的钱再凑个3万。你年纪也不小了。”

李僵觉得烦了就捂着被子。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

几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李僵在吗？这钱什么时候还呀！”

“行行，这就买，来看张婶对你多好，给她笑笑”见孩子半天没反应，张婶有些生气。没好气的说道：“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孩子累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莫老太，又带着孙女出来骗吃骗喝啊，但大家都不点破。唯独一个闲来好事的张婶子直肠子。见状随口来了一句，：“哟，莫老太，又带着孙女来骗吃骗喝啊！”

“莫老太你知道我孩子先天不足，往后也需要人照顾着，就希望有个人能看着他。你年纪越来越大，还要照顾这孩子，何不给我照顾，我还能再照顾这孩子20年。”

“当然给你当女儿了，我估计也活不到2年了。我这孙女跟了你们就算是福了。可以给我几个钱吗？出不了门没了收入。”

“给孩子50块钱，买点肉熬熬汤，看她瘦的都矮别人半截。”

“咳，就这点钱，都不够撸一局”边说边掏钱包。“老板娘，我山哥不是付过了”李僵打开钱包，又给合上了，挤着笑脸指着老板娘身后靠里头的冰柜，说到，“不着急，先来瓶水吧！”

见老板娘背过身朝着冰柜走过去的时候，李僵灰溜溜地出了麻将馆。

刚走出麻将馆，眼珠子就被屋外的阳光刺得抬不起头，但还是半瞎的快步离开了。没一会李僵就在身后不远处听到老板娘气急败坏尖锐声：“孙子，没钱装啥大爷，我找你爸要去！”

被莫老太拦住，不进去了，下次再进屋吧！

“我还没死呢，你这么想走吗？”揪着孩子的衣领，给了孩子脑壳一巴掌。

那几周村里生活还过得去的妇人们都聚在她那间小破屋里，又盘算着带着莫老太这个让人怜爱的孩子回家当女儿。每次都在那间小木屋里叽叽咂咂好不热闹。

可怜6岁大的孩子话还说不利索，就会伺候人了。穿着小一号的衣服，拖地的裤子跟在老人后面走。

李僵又加快脚步，边走心里边犯嘀咕，昨晚出去吃饭，还有6000块钱，怎么天一亮就只剩85了。想想这都是外出打工一年挣得幸苦钱，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拐进了一条离家近的街。不巧撞见一场颇为精彩的骂战。

2

连续2天通宵的麻将，身体开始倦怠，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眼皮又不听使唤的合上。他实在太疲倦了，感觉合上眼睛又舒服了许多，但是又不想睡，眼睛就这么半开半合着。眯着眼睛，看着麻将馆的老板娘，手脚肥短，胖嘟嘟的体型顶着一个不相称的宽大臀部，背对着李僵。虽然身型肥硕，手脚麻利地用脚推着椅子，用笤帚扫着地上的花生壳和烟头，扬起了大量的烟尘穿过门口透过光，在光里恣意飘荡。

不一会，老板娘朝他走过来，双手交叉在胸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傲横气，大声的嚷道：“结下，前天昨天日租场地费，我抹零头，总共200块钱。”说着将一张红色的手工发票丢在李僵面前。

冬季的清晨7点多，街道上还没有行人，一个用小铁链栓着自己的6岁出头的孙女，一头栓着自己的裤腰带，个头不高骨瘦嶙峋的莫老太又开始了一天的生计。顶着一头蓬草死似的花白头发。左手背着个编织袋，右手拿着一指宽的竹条，竹条下面绑着3寸长的大铁钉，离得远，也能感受到那钉子上泛出的寒光与锐利。

虽然年过8旬，但是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神色还是很敏锐，靠着捡破烂一天能有八块十块钱的收入加上每月低保144块钱，老太和孙女日子总算可以吃饱。

前些年还好，还能提水，洗澡，煮饭出街，前3个月害了恶疾，因为脑血栓导致了偏瘫，只能躺着，大家都以为这老太熬不过去了。

1

“唉！唉！要睡回家睡去，我这还得开门做生意呢！”店里的老板娘用手里的笤帚把不耐烦地敲着麻将桌木质左边。

他脑袋发胀，坐着小木凳，头侧趴在麻将桌上头上开始冒汗，屋内浑浊的空气让愈加发闷的胸口大口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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