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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一个非常罕见的成语。
虽然两国之间对成语的解释已经有了不同的理解，但是有着专门出处的成语，还是继续沿用着原来的含义。
在荒川之主看来，这不仅仅是姬君找的对象，更像是一个可以商议的密友。
「毕竟如此。」沈韵叹气，「这也……没办法的。」
「真可怕。」
荒川之主不知道说是杀人不见血的商场培育出来的商人们可怕，还是让姬君违背了她慈悲之心，让她假装看不到赤司所作所为的恋情可怕。
「这就是人类嘛。」
沈韵说。
「没有土地开拓，就只好，内卷了。」
万事万物皆可内卷。
沈韵的内心唾弃自己的辩解。
可这也无可奈何。
她情绪上的变化，还有她不愿意看向荒川之主的行动，表明了她的内心并没有接受现在所说的解释。
（姬君真可爱。）
如果不是碍于形象，荒川之主都想把感叹说出口了。
天生的妖怪对于人类的犹豫、人类剖析内心表里不一行为而唾弃自身言行不一的种种变化——
只觉得无聊透顶。
天生天养的妖怪从一出生就理解了弱肉强食的法则，谁强谁就是正确的，弱小就不值得关注。
这样的妖怪们遇到了比自己更强的安倍晴明——认输就完了。
但是，这个半人半妖的阴阳师并不要取妖怪们的性命，也不准备将自己当做是畜牲驱使，而是用「友谊」栓牢了妖怪们。
「在遇到晴明之前，」荒川之主看着夜晚的河川，看着那条倒映着月光，将月光搅成碎屑的河流，
千年前的人们在京都看的不是同一条河流，但却是相似的。
都有这样的月亮照在河上。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妖怪会爱上人类。」
「啊，这个啊。」
沈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在妖怪眼里，这种事情是不是和人类爱上了二次元的虚拟角色差不多呢？
但是对那个爱上虚拟角色的人类来说，哪怕自己不被同类理解，哪怕付出自己全部的、不够多的贫穷家产，也是他无怨无悔的表达爱意的形式吧。
但是服务到期之后，这份爱意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付诸东流，毫无意义的事情。
就像是被妖怪爱上的那个人类死去了。
就这么——
人类毕竟就是这么弱小的生物。
「但是晴明让我理解了这件事情。」荒川之主皱起了眉，他似乎想到了千年的事情，这一千年他睡过了很多的岁月，也渡过了很长的一段时光，但是对他自身来说，最好的、最清晰的回忆，是在千年前的平安京时期。
那个时候，这片土地并不富饶，也不像是现在这样灯红酒绿，这样璀璨耀眼。
但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在的妖怪心目中闪闪发光的珍宝。
所以，虽然讨厌羽衣狐，但是妖怪们也稍微有点理解她的狂行。
这是——
她单纯的。
想要让晴明回来人间而已。
她只想重新再生一次自己的「孩子」。
只是想从黄泉女神哪里抢回自己的「孩子」。
可怜，可悲。
何等悲惨。
「我之所以是我，是被晴明取了名字之后。」荒川之主说，「在拥有名字之前，我和其他的妖怪没有区别，但是有了名字之后，我就拥有独一无二的自我了。」
这已经到了本我、自我、超我的情况了。
（不过佛洛依德的概念早就在心理学落伍了，用在这里是不是不太恰当？）
「原来是这样啊。」
「姬君……」荒川之主看向了沈韵，说出了心中最深的疑问，「为什么不考虑晴明呢？」
夜晚的风吹过沈韵的身边。
吹起她的黑发。
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沈韵回答，「什么都好……也不一定，人人都喜欢的。」
「什么都不好的，也有人执迷不悟的。」
「这样啊。」荒川之主又看回了河川，「姬君，那您知道晴明斩去三尸的事情了吗？」
「……这！」
「他想斩去与您的缘分，可最后，他才发现，这份感情是没办法被割舍的。」
「是因为我吗？」
沈韵觉得自己太难了。
（当初写书的时候，不要那么随便写那个后记就好了。）
文字有灵。
沈韵没有比现在更深刻地了解这一切了。
究其缘由，不过是当初不随便写那么几句凑篇幅的废话，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一切了。
「姬君，请不要自责。您是无错的。错的是让您感觉难题的我。更何况，」荒川之主回答，「我不喜欢那个叫做赤司的家伙。」
非人般美丽的荒川之主对着沈韵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那是……笑吗？）
沈韵觉得自己感动过头了，眼眶都要湿了。
荒川之主跳入了河川。
月下，美貌的青年变回了水獭。
回到了屋中
后，沈韵见到了赤司拿着笔记本，坐在电视机前面。
电视机上无声的放着NHK的晚间深夜档的电视剧。
貌似是一个犯罪推理剧。
现在的NHK的高清4K片都可以在智能机顶盒里进行选择是否要配备字幕。
所以，电视机就算是被静音了，沈韵依然可以看懂剧情和台词。
再加上这个字幕是给听力障碍者用的，连带着背景声音和各种各样的响声都写在了字幕里面。
对健康的人来说这是多此一举的字幕，但是对听力障碍患者来说，这是官方的体贴之处。
「我还挺喜欢这个选择是否要加字幕的。」赤司压低了声音，毕竟麒麟还在沙发上圈成一团睡得很香甜。
「小韵呢？你喜欢吗？」
「太亲切了。」沈韵发出了感叹，「要花不少人工费吧。而且这个系统，也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赤司回答，「这是政府补贴的项目。指在提高残障人士的生活水平。」
因为有补贴，所以并不怎么花钱。
看来赤司也不是什么都要花自己的钱，也喜欢和政府合作一些福利项目和政策。
实际上雇佣残障人士可以替企业减免税收，而且也提供了就业岗位。
是标准的双赢政策。
「小韵，你不喜欢我的想法吗？」赤司没有去看沈韵，「我对那个麒麟所在的世界，他们的那个小世界的判断，你不喜欢吗？」
「小征，」沈韵回答，「你一个人……不，但是赤司一家，是吃不下这么大一个地方的。」
她诚恳地回答：「这不是你能吃下的东西。」
从实际上出发，比单纯从仁义道德角度出发或许更加贴合资本社会养育出来的年轻的资本家。
「我知道。」赤司叹了口气，「真不甘心啊。」
还是太弱小了。
对普通家庭的人来说，赤司财阀已经是包揽了许多人从生到死全部接触产业的庞然大物，但是对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个东亚国家的财阀而已。
和那些掌控美国的大财阀比起来，赤司家就像是远东的乡下来的土财主。
完全的不堪一击。
乡下来的土财主将电脑屏幕转给了沈韵看。
「还是讲和平共处，共同开发的大义来的好。」
沈韵看到了赤司的PPT第一页就是「一带一路」四个汉字。
她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
她笑的吵醒了年幼的麒麟，麒麟看了看沈韵，又看了看赤司，一个激灵，变回了一匹金色的独角兽。
「这就是麒麟啊。」
赤司看着背上还披着毯子的麒麟，也笑了起来。
「真好，你做了自己的选择，我也做了自己的选择。」
他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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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的心理活动：***才选阿美，选了阿美自己连汤都捞不上了。那群垃圾才不会带我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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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小队长选对了正确路线，没有翻船（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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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芳是站晴明股的，他还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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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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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没办法。」沈韵说了过于仁慈，过于柔和，过于无止境的慈悲，和违背了自己观念的话，「毕竟，小征……是个资本家。」
「资本家是现在这个时候的商人别称吗？」
「有些事情，」荒川之主说，「不需要杀人。」
他说：「当年，大奥里面的女人们，她们没有亲手杀过人，但是身上的血腥味，那座城里的女人们背后的怨恨和怨灵，就连蚌女都待不下去。」这是荒川之主所知道的事情，他又说了蚌女后来的故事，「跟着返回京都的商人，从江户城跑到了京都。」
然后，蚌女自那时起，就留在了荒川之主的身边，成为了他的从属。
赤司的心中进行着不断的思考，光是恋人只言片语说的那些内容，已经不足以让他感到满足。
既不想当王，也不想要放弃。
简单来说，赤司是标准的，不想背负「王」的责任，又不想要放弃那么大的一片资产。
「他的野心，身上的血腥味——」
沈韵只是说：「小征没有杀过人。」
披着斗篷的荒川之主却注视着姬君。
「姬君，」异常——妖怪，对沈韵说，「您的入幕之宾……」
他决定和沈韵好好聊一聊后面的话题。
在赤司思考的时候，沈韵则去送别了荒川之主。
他脑子里思考着怎么开发麒麟所在的国度的计划。
（哪里有什么产出？物产，土地，人员……）
水獭变回了人形。
那是光凭外表，就让人知道「非人」的异常。
异常的「妖异的美丽」。
赤司根本想不到沈韵的想法。实际上，就算他知道了，那也无可奈何。
毕竟，掩藏本性的欺骗，这是恋爱中的大忌。
（这样，接下去该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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