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31 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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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哥一怔,面上有明显的惊讶,他是知道这小姑娘在他这里赚了些钱,但工业券可不好弄,再说,这小姑娘竟然先把缝纫机买下来,再转手,这可是需要胆量的,这年头很少有这样做事的。

“你怎么不直接卖工业券?”郑哥问。

楚瑜笑笑:“郑哥,工业券直接卖肯定赚的不多,再说了工业券有地域限制,可本地买缝纫机的人并不如大城市多。”

“郑哥,一分钱都不能少!你也知道,光是这工业券就值这个价钱,更别说是一台蝴蝶缝纫机的现货了,我别的不敢保证,你这东西运到上海,绝对一帮人争着要,这年头想要缝纫机又没有券的人多着呢,买的人多,说不定价格还能抬得更好,您绝对有得赚!”

郑哥知道是这个理儿,可他就是不甘心,怎么说呢,总觉得被这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思索许久,郑哥才咬牙,心一横:“成!一百八就一百八!我要了!”

郑哥把钱点给楚瑜,180块钱一分钱都不少,给了钱,郑哥肉疼地说:

“你这小姑娘,太精了!”

“郑哥,您说的哪里话,有钱大家一起赚,你瞧好了,您这台缝纫机啊,至少能赚这个数!”

楚瑜伸出3根手指头。

郑哥笑了:“行,借你吉言吧!”

卖了缝纫机,楚瑜姐弟三人戴上草帽,又变成了朴实的农民形象,尤其是楚瑜,一身补丁衣服,别提多无产阶级了。

出城的时候,外面还有民兵检查,也许是楚瑜姐弟三人的穿着太简谱,以至于民兵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放行了。

出了城,驴车走上石子路,楚瑜这才放下心来,好在是安稳了,这次赚钱能避过耳目,实在是不容易。

买缝纫机的130块钱,一转手就赚了50块,连同之前的300块钱,她现在已经有350块存款了,这钱,得先拿给林保国看腿。

楚瑜和秦美丽一商量,两人直接找上了生产队队长郑长卫,因为秦美丽经常帮郑长卫老婆孙凤花耕地,跟孙凤花处得还算不错,秦美丽进了门,拉着孙凤花的手抽泣道:

“凤花啊,郑队长在家吗?”

孙凤花见她心情不佳,大概也猜出她的来意。

“美丽啊,长卫马上就回来,你先跟我说说,你是为什么事来的?”

秦美丽含泪道:“凤花,不瞒你说,我是为我家保国来的,我去医院看过,医生说保国这腿得截肢!”

“什么?”孙凤花眼泪都要下来了。“截肢?保国他的腿已经这么严重了?”

“可不是嘛,凤花啊,我一直没钱给保国看病,要是有钱,早就去了,你说咱村上这些人,家里穷的,得了大病没别的方法,都是躺家里等死,但保国这腿可不能截肢啊,要是截了,他这辈子就完了,我们这个家也就没指望了。”秦美丽边说边哭。

孙凤花看得不忍,便又说:“你有没有看过中医?据说镇上有个中医很神的,能治百病呢!”

楚瑜听着只觉得孙凤花和后世那些人差不多,治不好的病就幻想能用中医治好,在孙凤花看来,可能一把山里的野草,一根银针就能让人起死回生,70年代,因为乡下医疗条件不好,懂医学会看病的人很少,老百姓有病经常找中医看,跟后世的情况差不多。

“不行啊,凤花,腿都要截肢了,中医哪能看好?得看西医!”

秦美丽正哭着,却见郑长卫走了进来,秦美丽没等他说话,直接先发制人:

“郑队长,我家保国就靠你了!”

郑长卫在门外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他只叹息:

“楚瑜妈,不是我说别的,但凡生产队要是有钱,也能支持你去城里治疗,可不行啊!生产队也没啥钱了,村里的刘七筒,去年得了大病要去县里看,我愣是没批,最后只在卫生所做治疗,我要是在你一家头上花这么多,你叫别人怎么看?”

是的,这年头都是公共医疗,看病花钱很少,也因此,林保国之前打针才能享受到5分钱一天的待遇,村子里人看病吃药都很便宜,可问题就在于水平不高,都是赤脚医生,想去城里看病非常困难,必须公社出手续批准,因为看病的费用得摊在公社头上,公社一年就几个看病的名额。

郑长卫不是不想推荐林保国,是确实没钱,林保国这个手术要花的钱实在太多。

见秦美丽一直哭,孙凤花实在不忍心,便皱眉说:

“长卫,你这个当队长的好歹得做出点样子来,美丽家6个孩子,家里困难,保国腿再不好,你再不作为,这不是把她们往死路推吗?”

郑长卫叹了口气,在妻子的表态下,不得已才说:

“这样吧!楚瑜妈,你都把话说这份上了,我就替咱生产队表个态,你家保国治病花钱,我们队可以摊20块钱!剩下的得你家自己出!”

秦美丽不觉看向楚瑜,却见楚瑜微不可查地点头,秦美丽这才点头道:

“队长,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不能忘,只希望您能给开个证明,我想带保国去市里看。”

“市里?”

“是啊,县城做不了这样的大手术,我打听过,只有临淮那边有个主任能做!”秦美丽直擦眼泪:“队长,你说保国这腿要是真截了,你让我戴着6个孩子怎么活?”

村子里就这点人家,家家户户都认识,郑长卫跟林保国也喝过酒,听说要截肢,也只叹息:

“楚瑜妈,你要坚强啊!我会尽量给你跑到证明,证明保国是做工时受伤,是为国家建设受伤的,让你能转去市里做手术。”

“哎!谢谢队长了!”

回了家,秦美丽擦干眼泪,打算收拾东西去市里做手术。

“楚瑜,去市里能行吗?咱们这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再说咱们人生地不熟的……”秦美丽倒像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实在担心。

一家人都很忐忑,只有楚瑜十分淡定,她看向众人笑道:

“没事,万事有我在!你们听我安排就行!”

有这话,其他几人才不易察觉地吐了口气,不知为何,虽然楚瑜年龄不大,但有楚瑜在,他们就是觉得安心。

“可不是嘛!20块正正好!楚瑜你可真能耐,我怎么也想不到,楚瑜卖卖桑叶就能赚二十块!”楚青佩服极了。

楚瑜笑笑,姐弟三人十分高兴地踏上返程路,2个多小时后,驴车走过小桥进了村子,到了家门口,楚瑜远远看到陈玉梅正坐在门口晒山芋干,见了她们,陈玉梅冷哼一声,不知嘟囔了句什么,面无表情地往屋里走。

“楚瑜,别理她!”楚青说。

“我知道。”楚瑜笑笑。

“妈……赚钱啦!”林少安这个大嗓门一进门就喊。

“嘘……”秦美丽瞥了眼陈玉梅家,少安连忙小声了一些,他喜道:“妈!我二姐真厉害!去了趟临淮,就赚了二十块钱呢!”

“20块?”秦美丽激动得满脸通红。“楚瑜,这是真的?”

“是真的,妈!钱都拿回来了,要么你先收着?”楚瑜把钱拿出来递给秦美丽。

秦美丽笑道:“你这孩子!妈哪能拿你的钱?你这钱留着交学费用!自己收好了就成,妈对你放心!”

“是啊,楚瑜你留着吧!都是一家人你客气啥?”楚青也说。

林旭东听了这话,一脸玄幻地表情:

“乖乖!我妹妹太厉害了!一天就赚了20块!”

楚瑜失笑:“哥,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她没再客气,把钱收起来说:

“妈,我知道了!我这钱先攒着,等攒多了就给爸治腿!”

林保国听了这话,笑得有些苦涩,他觉得自己真没用,女人孩子受欺负他也不能出去帮忙,也不能替家里干活,只能躺在床上混吃等死。

“是我拖累你们了。”林保国叹了口气。

“爸,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

昏暗的煤油灯下,林家所有人神色坚定,这一刻,他们的心从未如此靠近过。

卖完这批桑叶,楚瑜已经有了22块6毛8分钱,别小看这22块钱,购买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吸取上次的教训,楚瑜很小心地把钱放在床底的罐子里,怕罐子被偷走,她直接拿了铁锹将泥土地平挖了个洞,把罐子放进去,又铺了快木板在上面挡着。

楚瑜有了这笔巨款,走路都轻松许多,次日,在家人的一致要求下,由她来下厨做饭。

楚瑜哼着小调天不亮就起床了,少安没去上工,和楚瑜一起留在家。

楚瑜笑着拿出玉米,对少安说:“少安,咱们今天做煎饼吃!你和楚乐帮姐一起拉磨!”

“好嘞,姐!”少安走过来,愣头愣脑地说:“姐!现在有钱了,咱们能不能吃顿好的?”

“你想吃啥?”

少安想想,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煎饼里放个鸡蛋!”

“我也想吃鸡蛋!”楚乐举手。

楚瑜闻言,笑了:“行!咱家今天的早饭就吃鸡蛋!”

少安和楚乐高兴坏了,推磨的过程中一直很兴奋。

农村的磨就是最原始的那种,有两块大圆石上下放一起,从上面的磨孔中把玉米粒放入磨孔中,推动上面的魔石,再加点水进磨孔中,玉米很快就会变成玉米糊流出来,推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渐渐热了,楚瑜推的一头是汗,两个小的更别说了,满脸通红,要不是怀着对鸡蛋的渴望,楚瑜毫不怀疑这来人绝对坚持不下来。

早饭楚瑜做了煎饼,虽然农村早上基本都吃煎饼,每家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推磨,可煎饼和煎饼的差别也很大,楚瑜家以前吃的当然是最简单那种,玉米面摊出来的薄薄一张,就点黑疙瘩咸菜,就是早餐了!至于鸡蛋?鸡蛋是用来卖钱的,小孩可不许吃!

楚瑜从田里割来一把韭菜,切碎后把鸡蛋打进去活一下,她又蹲坐在板凳上摊煎饼,一张煎饼摊好,楚瑜直接把馅料倒上去,混合着鸡蛋的韭菜简直就是美味,香味阵阵扑来,站在门口观望的少安和楚乐口水都流下来。

“姐,什么时候好?”楚乐脆声问。

“快了!你来把桌子收拾好,等妈和哥下工一起吃饭!”

说完,楚瑜把煎饼叠起来切成块,装在盘子里端上桌,又难得奢侈地从地窖里拿了个咸鸭蛋出来,先横切再竖切,一颗咸鸭蛋愣是切了一盘。

林旭东下了工,见了这样豪华的韭菜饼,眼睛都直了,他大口大口吃着韭菜煎饼,含糊不清地说:“妹妹,这韭菜煎饼,真香!”

楚瑜失笑:“哥,你慢点吃,小心烫着!锅里还有呢!”

两个小的也吃的跟打架一样,楚乐嘴烫的通红,还是往嘴里塞煎饼。

一家人吃的很开心,秦美丽见赚了钱,也就放任楚瑜奢侈地打了两个鸡蛋来做饼。

下面的几天,楚瑜没上工,有空的时候收拾下家里,还帮林保国捏捏腿,林保国的伤腿肿的很高,楚瑜觉得情况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这条腿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只是,现在的这点钱是绝对不可能做手术的,就是做了,后期的手术护理用药也是个问题,到时候全家人都照顾林保国,肯定没法去赚钱,想来想去,还是得赚足足够的钱再说。

楚瑜一时陷入两难,离端午还有些日子,田里的芦苇叶正在茂盛成长,这些芦苇叶是她下一步的目标,只是,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混吃等死吧?农村连电都没有,天天待在家也无聊,总要找点事情做做。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最窝囊的穿越女了,人家都日进斗金,她日进一块就不错了。

无事可做,楚瑜干脆跟秦美丽一起去上工。

一早,天还没亮,郑长卫的哨子就吹了起来,这哨子就像起床铃一样,只是提醒村里的人该起床上工了,村里人开始收拾忙活,没多久便开始往上工的地方去。

楚瑜到的时候,却见住在家前面的赵银凤来迟了,郑长卫要扣她工分,她正在和郑长卫吵架,死活不愿意扣。

为了让插秧有效率,生产队队长划分了一块块田,分给大家,不再以天计工分,而是以田为单位来记,一块地的秧苗全部插好,算40工分。

所以楚瑜上工记的不是自己工分,而是帮秦美丽赚工分。

“妈,这三块地都是咱家的?”楚瑜惊讶。

“左边这块是我的,右边两块是你凤花婶子和老妹婶子的。”

孙凤花是郑长卫的老婆,杜老妹是指导员蒋忠平的老婆,在农村,这两家的条件无疑更好一些,孙凤花和杜老妹不想苦,不想赚这个工分,就没来上工,把工分让给别人赚,想当然,秦美丽自然把这地接过来,也就等于接了两人的工分。

“妈,你能赚的过来吗?”楚瑜实在心疼这个朴实的农村妇女。

“我没事,等妈赚了钱给你交学费,让你继续上学!”秦美丽抹了头顶的汗说。

楚瑜有些感动,便弯腰继续帮秦美丽插秧,有了上次的教训,楚瑜不敢大意,一直盯着腿看,生怕蚂蟥再继续叮她。

这当下,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喊道:

“妈呀!还要我下地插秧?想吓死我?这地里有蚂蟥!有蚂蟥的!”

这声音有些北京口音,楚瑜抬头一看,却见一个打扮洋气的女生站在田埂上,一脸哭丧。

这女生真是洋气,躺着一头小卷发,高高扎起,头上扎着个蝴蝶结,在农村的水田里,这样的装扮简直就是异类,不合时宜,但也能看得出这女生家庭条件很好。

赵银凤哼了一句,呸道:“资本主义做派!应该拉出去游街!”

秦美丽和楚瑜继续干活,没有搭话,赵银凤见了,又说:“还是楚瑜本分,打扮得大大方方的,不像这些人,烫头、穿的跟妓-女似的,也不知道是来改造的,还是来享福的!”

楚瑜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对女人抱以极大恶意,她笑着说:

“银凤婶子,我倒是想打扮,这不是没有介绍信,没法烫头发吗?”

是的,这年头,烫个头还要介绍信。

“哎呦!楚瑜,你可别跟这些资产阶级的小姐学!你是根正苗红的工人!是无产阶级!你要有阶级觉悟!”赵银凤说话一套一套的。

楚瑜笑了,“银凤姨,你这觉悟还挺高的?”

赵银凤跟楚瑜家还有些亲戚关系,楚瑜的外婆和赵银凤的妈妈是亲姐妹,赵银凤比秦美丽大2岁,算得上是楚瑜的表姨。

“那是!”赵银凤很得意,“我天天跟在队长后面听广播,听报纸,觉悟当然高了!”

楚瑜没再说话。

忽然,边上那卷发的姑娘又嚷嚷:

“哎呀!好大的蚂蟥!还有虫子在水里游来游去!妈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半晌,又跟边上的人抱怨:“你们看,我这腿,被晒得都起水泡了!”

她这么娇气,郑长卫也不敢叫她做别的,只说:

“算了,你要是不能做,就去宣传队搞搞宣传吧!”

这姑娘的家庭应该不错,父母肯定没有被批判,像这样的关系户,就是下乡了也能得到一些照顾。

“贺沣!慢点走!等等我!”

娇小姐追着一个身形瘦高的男生往养猪场走去。

楚瑜瞥了贺沣一眼,这个叫贺沣的男人身上有股子富家少爷的书卷气,气质清俊,长相好看,像年代剧里那种出国留学刚回来的少爷。

这两人的气质跟林家庄的农田风十分不搭。

“注意!注意!”郑长卫忽然说:“最近有人举报,说我村的桑叶一夕之间被人撸干了,整个村子找不出一颗像样的桑树,我怀疑有人偷偷养蚕!从今天起,欢迎大家举报!如果发现谁家养蚕,我们将对该户人家游街批判!”

“难怪!我说最近的桑树怎么都光秃秃的,还以为最近村子里都喜欢用桑树叶烧稀饭。”赵银凤嘟囔了一句,又问楚瑜:“楚瑜啊,你说谁这么缺德把桑树叶都撸干了?”

楚瑜笑容如常:“姨,这种事我哪知道?”

“听说郑长卫打算今晚组织巡逻队巡逻!抓住撸桑叶贼!”

楚瑜笑容更深了:“这敢情好!”

谁爱巡逻巡逻,反正她桑叶也不卖了!

秦美丽来到一块农田后,左右看了许久,忽然弯下腰开始拔东西。

楚瑜看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而回过头往家里跑,15分钟后,除了林保国和林楚香,家里所有人都来了,秦美丽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差点没被吓死,直以为自己撞鬼了!

半晌看到是自家的娃后,又责怪地说:

“你们不在家睡觉,跑出来干啥?”

“妈,我们帮你!”楚瑜走过去。

“去去去!你今天往城里跑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快回去睡觉!”秦美丽一脸责怪。

林楚青也过来说:“妈,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叫我们!”

“你这孩子,你白天还要学裁缝……”

林少安也摇摇头:“妈!你这大半夜的一个人也不害怕?”

“怕啥?我比鬼还穷,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可怕的?”秦美丽说。

林旭东还没睡醒,他白天干了一天活,正累着,但他好歹是男人,怎么可能叫妈一个女人在这做活?林旭东弯腰道:“妈!你养这么多孩子又不是摆设!凭你一个人能把这一块地的麦子都拔了?明天天不亮还要去上工,你能吃得消吗?”

“这有什么吃不消的!妈能顶得住!”秦美丽依旧逞强。

林楚瑜叹了口气,对秦美丽的性格有些了解了,说实在的,秦美丽作为母亲来说,很是不错,自己这么辛苦,日出做工,日落才回,回到家要做饭洗衣服,经常半夜才睡,还得照顾卧床的林保国,自己都这么累了,竟然舍不得让孩子受苦,真是个任劳任怨的妈妈!

林楚瑜做主道:“妈!大家一起拔!人多力量大,拔完回去还能睡一觉!”

秦美丽无奈,也不再坚持,便同意了,连楚乐也跟着一起薅麦子。

说是麦子其实并不确切,林楚瑜他们要薅的不是麦子,而是收麦子之后,剩的麦秆,这年头物资极其缺乏,没有煤炭,农村一般都烧稻草和麦秆,可就是这些在后世没人要的东西,现在却要靠生产队统一发放才有,生产队收麦子的时候,只收一大半,剩下二三十厘米高不收,按照一块地分给各家,林楚瑜家分到的就是这块地的麦秆,生产队不会把麦秆收好了给你,要各家自己去拔,林爸爸卧病在床,家里劳动力本来就不够,因此这麦秆拖到了插秧时都没拔,现下已经不能再拖了,秦美丽只得抽半夜时间,不耽误上工,来把麦秆拔掉,回家晒干了烧锅用。

这麦秆是家里重要的物资,没有这东西家里就没法做饭烧水,极其重要。

人多力量大,一家人一起拔,速度快了许多,楚瑜前世也会帮外婆种地,倒不陌生,只是这麦秆很短,需要弯着腰拔,还得连根拔起,一点也不浪费,实在不好拔的才会用镰刀从根割掉,林楚瑜弯腰做了一会,就觉得腰酸背痛。

大半夜的,林家人聚集在一起割麦子,林楚青见状,忽然笑了:

“妈,虽然咱家日子过得苦点,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没什么矛盾,这样也蛮好的!”

“就是!”说起这事,秦美丽就很自豪,天下再也没有比她幸福的妈妈了,至少目前为止,几个孩子都不错。“人穷不要紧,家庭一定要和睦,否则赚多少钱心里都不舒服。”

“妈妈说的没错。”楚瑜笑着说。

旭东忽然说:“也不知道二姐在学校怎么样了。”

“170,你赚40,少赚点,我要了!”

他以为楚瑜绝对会答应,却见楚瑜竟然摇头,她笑眯眯地说:

郑哥怔了片刻,他生意做大了,最近有赚了点钱,拿出这180块钱对他来说还不是个难事,而且上海那边缝纫机正紧缺,那边又特别认蝴蝶牌的,若要拿过去,卖个200肯定问题不大,不用券就能买到,有的是想要的人,他也能赚个20块钱,只是……

风险!郑哥不得不承认这事是有风险的,风险虽然不大,可叫他先掏出这钱来,他还是有些肉疼的。

郑哥犹豫片刻,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半晌,见了这漂亮锃亮的蝴蝶牌缝纫机,才一咬牙说:

楚瑜没有回答,只问:“郑哥,我问你, 一台新的缝纫机想转手, 能卖多少钱?”

“什么牌子的?”郑哥忙不迭问。

“蝴蝶牌。”

郑哥点头,有地域限制这点很烦人,有时候他在上海想买点米,本地的票还买不了。

“郑哥,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台缝纫机130买来的,180卖给你,你看如何?”

郑哥只觉得眼前一晃,他顿了片刻,才吃惊道:“小姑娘,这缝纫机……”

“是我买的。”

“蝴蝶?哎呦, 这可是名牌啊!”郑哥感叹,没有玩虚的, 实话实说:“妹子, 我不瞒你, 转手的话能赚这个数。”

他做了个六的手势。

这不就跟后世苹果手机上市时,果粉排队一样?

郑哥说完,瞅着楚瑜问:“怎么了,姑娘?你打听这事是几个意思?”

楚瑜知道这个价钱差不多,她早已打听过,大城市买缝纫机的工业券转手就能卖到几十块钱,那么,一台蝴蝶牌的缝纫机加个70块钱很正常。

郑哥觉得奇怪:“妹子,你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楚瑜没做声,只掀开板车上的麻袋,一台漂亮的蝴蝶牌缝纫机露了出来。

“江芋快醒醒, 你遇到大-麻烦了!”  江芋面带惊诧地

郑哥听了这话,一副内行人的口气笑说:

“妹子,你在农村住,自然对大城市不了解,这大城市的缝纫机何止是一机难求啊, 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城里人结婚讲究三转一响, 尤其是缝纫机,没有缝纫机根本娶不到好姑娘,反正上海每次有百货大楼卖缝纫机的时候,都会排很长的对,连夜排队好几天的都有,那场面,可壮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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