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女
女老板看他很纠结的样子：“认错路了？”
“不算是…是别人领我领错路了。而且方向竟然是完全相反的。”
很麻烦。就算现在要回头，自己找不到她了，也无法重新一个人穿越森林。等于是把回头的路堵死了。
莫不是她一开始就不想让自己去上学，而是想把自己留住？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走，一直在原地等自己回头，然后再把自己领回家？
想到这一层，刘月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他向回去看看叶雪到底还在不在。她可能真的在等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又有点害怕。要是她不在怎么办？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叶雪应该不会故意绕自己一圈。如果她真的那么舍不得，自己在说留下的时候，她就不会把他推开。
“是因为我说，想去枫蓝上学吗？”
她是故意这样送自己来枫蓝上学。而且知道自己没有她走不了回头路，给了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想通了。如果回头，叶雪一定会在原地等着自己，但那也告诉她自己退缩了。如果不回头，他应该一路赶往枫蓝帝都，设法进入枫蓝皇家魔武学院。
“如果你要去完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而你爱的人在身后等你。你可以选择不做，去陪伴她，或者做，而长时间的离开她。该怎么选择？”
女老板想都没想：“还用说吗。既然她选择等你而不是留下你，就说明你非做不可。她不想摧毁你的决心。”
“嗯。”刘月偏过头看向窗外，一辆马车刚好经过。他长出了一口气。
“小雪，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
想明白了一切，刘月的思路理清楚了。看到他的神情放松下来，女老板在刘月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朝他伸出手：“你好，刘墨。我是雅菲。”
“雅菲？我叫莫墨。”
“你终于跟我交底了。”雅菲笑了。
谁也不会想到，刘月做出的这辈子最重要的抉择之一，竟然也决定了他和魔女雅菲的相识。从某种意义上说，叶雪引着刘月走进枫蓝的决定，从他认识雅菲开始，就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谢谢。”
“看起来你不打算要双份了吧。”雅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想得美。”刘月嗤之以鼻。
“那看在姐姐帮你解决了头疼的问题的份上，你留下陪姐姐多聊一会儿？”
这一留就留过了大半天。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估摸着，此时应该是晚间十一时左右了。刘月早已啃光了所有的羊肉，困意正一阵阵地向他席卷。
雅菲跟他也没聊多久，因为店里生意越来越好，又去忙碌了。但事先交代不让刘月走，跟他说，晚饭免费供他吃一顿。
送上门的美食如何能不要。自己已经决定在枫蓝落脚，身上的钱必须尽可能地省着用。刘月也没不好意思，于是晚餐时间一到，他大喇喇地直接点了两金多的食物，吃不完就兜着走。
见酒馆里顾客不多，他索性躺在自己的位子上，闭上了眼。不管怎么样，先睡一觉再说吧。
“咦？小朋友怎么睡在这里？楼上还有空房间，我领你上去啊。”
刘月摆摆手：“不了。我身上没多少钱。”
不是一般的困。还没等经过的猛男伙计多说出一句话，刘月已经沉沉地进入梦境。
“睡着了。大姐，看来，咱们酒馆倒是一个让他安心的地方。”
雅菲瞅着睡梦中的刘月：“准备准备打烊吧。今天已经比平时晚一些了。”
她在刘月对面坐下。桌上的饭菜残渣还没收走，看看那量，雅菲苦笑。就算是武修，就算再累，他能吃下这么多的东西也着实是太夸张了。午餐晚餐加起来花了整整三金。虽然他们酒馆里的饭菜上档次，要稍微贵一些，但是就他这个饭量，要想一个人在枫蓝立足，着实是太难了。
“大姐，不如我们把他留下吧。”
雅菲眼睛一亮：“留下吗？”她看了刘月一眼，忽又觉得不妥：“不行吧。他年纪太小了，用他，会有麻烦的。”
枫蓝律法明文规定，除魔法行会，任何营业盈利机构不得雇佣未成年人做工，违反者将被勒令关停。
“大姐，你看他有几阶的实力？”
“他？三阶吧。人类三阶实力，在他这个年纪，算是不错了。”
几人正围绕着刘月议论，突然，整间酒馆剧烈震颤了一下。雅菲和猛男伙计们反应敏捷，及时控制住了身体，而酒馆里剩余的顾客，有的摔在地上，有的抱着桌子，还有的被酒水溅了一身。
“哼，臭女人，赶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轰烂你的酒馆！”
雅菲神色一变：“是上午那家伙！该死！大家都过来，宰了他去！”
酒馆外，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胖子正摆着笑意，在他身旁，上午那个来酒馆闹事的年轻人张牙舞爪的样子。本来街上行人并不多，他这么一闹，不少人过来看热闹，一时，围了整整一圈人。
胖子带了不少家仆打手，甚至还推来了一门花纹繁复像炮一样的东西。刚才，就是他指挥手下用这个东西轰击了酒馆前的地面，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大坑。
“酒馆工作人员请出来一唔！”
雅菲和猛男伙计们纷纷走出酒馆。在他们脸上，没有担忧和恐惧，只有深深的愤怒。现在这个时候了，附近的居民大都休息，店也快要打烊。就算带人来酒馆寻仇，选择这个时间，而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的，也是飞扬跋扈到了一种境界。仗势欺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魔晶炮？”雅菲一皱眉头。
中年胖子一伙所带来的炮状物，是这个世界魔法文明的高级产物——魔晶炮。此物以魔兽魔晶作为能源，启动时，由魔法师向其中输入魔力，引动魔法阵。而后，魔法阵将魔晶内的能量提取出来，转化为能量流，对目标进行远程打击。
他们带来的魔晶炮只是最小号的，但是一发动，酒馆估计也保不住。
“听说，今日犬子到贵馆饮酒，受到了颇多不公平的待遇，你们诸位还在人前羞辱犬子，不知可有此事？犬子也许无理，但诸位也不必如此欺凌吧！难道，是不把在下放在眼里？”
酒馆里的顾客有的已经认出，这个仗势欺人的中年胖子，正是城内最有势力的一家贵族家主，世袭子爵哥特。此刻，他虽然嘴里讲出的话貌似义正辞严，但眼睛却紧紧盯着雅菲，在她的全身上下四处游移。不用说雅菲就能感觉到，这家伙对自己的觊觎，比他的宝贝“犬子”也只多不少。
“你是谁。”雅菲故作平淡。
除非她是故意的？
刘月越想越觉得脑子很乱。她明知道自己身上的钱不够在异国他乡长时间生活，而自己回头又转不回森林，回不了家，为什么她要故意这么做？
刘月摆摆手：“没事。好了，麻烦你催一下，让他们把吃的赶紧给我上来。我今天要赶路。”
叶雪怎么会带错路呢？是她发烧结果一时糊涂了吗？刘月仔细回想。叶雪当时有些异常的表现重新浮现在他脑海。趁着夜色赶路，雨天赶路，生病时候身体没好还要赶路——她好像很着急。而在她认地图的时候，刘月明明看到，她清楚地确定了出发前往的方向。一个已经在森林里生活十年的人，而且又能跟路上的动物沟通，她怎么可能把方向完全带反？
除非……
——《天魔帝君传》宣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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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月的大脑有点不太够用。
更关键的是，自己身上的存款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再省吃俭用地在枫蓝生活，也撑不过两个月。
“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地图上，刘月现在身处的位置，正好是本应前往方向相反的一边。从村子里去纽特镇应该往东北方向走，然而现在他在村子的西南方向。
“怎么会这样？”
他已经看了三分钟地图。虽然身上带的两张地图里没有枫蓝的，但是在雷云帝国的地图上，还是附带了一些枫蓝国的情况的。
“麻烦你帮我指一下，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天魔帝君究竟还能不能成为天魔帝君？那就是未知数了。
同样，如果你因为一念之差，选择了这本天魔帝君一生的最真实写照，相信你的一生，也会因此而改变。
女老板嘴角突然扬起一抹鬼魅的笑意：“一个问题一金。”
刘月的脸直接黑了下来：“你怎么不直接跟我抢呢？不说算了，赶紧把食物上齐，我去别处问。”
“好了好了，逗你的。你看，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
很多人相信，一念之差能改变一生。
能改变自己的一生的，也许只是有没有看一本曾经感兴趣的书，也许只是在某些时间做了对的或者错的选择，也许只是让一次美妙的邂逅有没有更深入的发展。
不仅是自己，一念之差甚至能改变别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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