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吧，动物

这江面清澈，一眼可以看到江中十米深的位置，居然真的如江游所说，没有鱼。而且江游养的鸬鹚，也都蹲在船边，没有下水的意思。

江游说：“所以我说，我是来帮你的。我算出你将于何时何地出现，所以一直在此等候，就是为了帮你渡河。这下你该觉得我不是在害你吧？”

我坐在船上说道：“我都已经上了你的船，现在后悔也晚了。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帮我吧？”

赵师傅一脸叹息，他说道：“江老弟，这江死人多，打仗的时候可没少往里扔死人，这江阴气重啊。咱们祖上有句老话，江中不可生，生子化为鬼，生女化为邪，要是你媳妇在船上生了，弄不好被江里的水鬼钻了空子，进入你媳妇的肚子，给你生个鬼娃子啊。老人的话，传了这么多年，不可不信啊。”

我爸当时才不管什么老人的话，还是祖上的话，我爸立刻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赵师傅，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城市打工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一两百块钱。这一百块钱可是一笔巨款。

“我不管那么多，我现在是保媳妇，我媳妇今天必须去镇上的医务室，至于孩子，那就看天意。赵师傅，我就求你帮帮忙，我姓江的，必会感激你一辈子。”

我爸这个时候已经真的快急死了，我妈一直捂着肚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爸。我爸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就无论如何也要过江，哪怕赵师傅不肯划船，他也会亲自带着媳妇过江。只不过我爸不懂水，这江面有浪，不懂划船的话，在最短的时间里，肯定无法做到很快到二三十米宽的河对面的码头。

赵师傅被说动了，他收了钱，然后带着我爸我妈上了船。

船划过一半时候，我妈忽然抓紧了我的爸手，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嘴里也忍不住的呻吟起来，这是疼的。

“老江，怕是要生了。”我妈紧紧拽着我爸的手。

“不能等等吗？”我爸担心的问道。

“等不了。啊！”我妈一声痛苦的喊叫。

我爸知道这是到时候，不能再拖了。

“不行！绝对不能在江上生！”赵师傅这个时候严肃的说道。

“你想我媳妇死在这里吗？”我爸当时就怒了。

赵师傅被我爸一吼，他本来还要说的话，也给忍住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谁都不是薄情寡义的人。

赵师傅常年在江面上讨生活，他是知道这江的古怪。他从怀里拔出了一把刀，然后嘴里像是祈祷一样絮絮叨叨的，简单的船上仪式做完后，赵师傅把刀插在了船头上，这代表是此船有锋芒，鬼怪请退却的意思。

他昨晚这些仪式后，低沉着声音说道：“江老弟，我也不阻拦你媳妇生孩子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等会河神要收你家孩子的命，可不要再拦着我。”

赵师傅说完后，就一声不响的划船。

这个时候，哇的一声啼哭，我妈生了，顺产。

我爸抱着孩子，望着我妈。

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爸甚至还开玩笑说赵师傅大惊小怪。

可是正当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江面忽然起了一层雾，这层雾来的很快，几乎就在几秒之内，笼罩在了江面。

赵师傅扔下了船桨，大叫一声不好，他冲到我妈身前，拿着那把刀割断了连在肚子的脐带，然后就要过来抢我爸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不能留，必须扔到江里！”

“姓赵的，你疯了吗？”

我爸也不怕赵师傅手里的刀，一只手推开赵师傅。

赵师傅望了一眼江面，江面的雾气更浓了，他眼神中更加惊恐了，他说道：“河神老爷发话了，要收走他。你们一年四季不挨几次江水，听不到河神老爷的声音，我听到了，河神老爷在给我讲话！”

“那你告诉我，河神老爷说了些什么？”

“河神老爷说，这孩子是江里水鬼转世，不可让他到了地面！”

“你放屁！”我爸吼了一声。

可是在一秒，我爸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因为他看到船的的四周竟然直挺挺的冒出了十几只手。因为有雾的原因，看不远，但是船的一圈，全是秘密的直挺挺伸出来的被泡的发胖的手臂。

划船师傅姓赵，我们村上都称呼他赵师傅，我爸拉着赵师傅到了河边，照师傅见我妈待产，他叹着气，并且迟迟不愿意去开船。

我爸急了，对着赵师傅说道：“赵师傅，你赶紧去开船吧。别等会耽误了。”

我出生在南方一个乡下，在我出生前一天，我妈还在地里干活，可是到了夜里，我妈忽然肚子疼。我是头一胎，我妈之前也没有生过孩子，没有体验，也没有经验，这猛地忽然疼，她也不知道是要生了，还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感觉早产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我们乡下没有医生，只有一个产婆，可是不巧的产婆就在今夜竟然去了其他村子，这可把我爸给急的够呛。

我爸立刻要带着我妈去镇上的医务室，那里是有大夫的。可是我们去镇上必须要过一条河。我们家里是种庄稼的，没有船，也不懂水。我爸赶紧去找划船师傅。

船靠近了岸边，夏天飞奔到了我的怀里，使劲的舔着我的脸颊，小青蛇也爬上我的手臂，亲昵的在我手臂上盘绕。

我抱着夏天，抚摸着夏天的脸颊，太久没相见了，确实很是想念，小青蛇见我光宠幸夏天，它不服气的冲我瞪眼睛，我赶紧去安慰小青蛇。

“好想你们，还以为再也见到你们了。”我对着它们说道。

江游划着小船，他望着江面，他说道：“要说为什么帮你，你先听听我的身世吧，你可能觉得扯得有点远，但是这还真的跟我为什么要帮你有关系。”

江游对我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以下是以江游的口吻叙述。

我对江游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不会把我打下水吧？或者再捆着我去见什么人吧？”

江游也笑道：“我必须承认，这次我也是受人之托来接你过河，不过今夕不同往日，这次我是帮你，而非害你。而且我还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就是这条挨着鬼道的江流，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江流，只能渡船，不能游水，只要是活物直接下水，就会被水中的东西拉入水底。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江中竟然没有一条鱼吗？”

夏天对着我旺旺的叫着，然后扯着我的衣服，示意让我上船。

江游坐在船上，他拿着船桨。

“张小吉，我等你很久了。”

“你叫江游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道：“先上船吧，等你上了船，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夏天都信任我，你若是信任夏天的话，就不要再质疑我了。”

夏天是很有灵性的，他不仅通人性，还能判断人的善恶意。既然夏天选择信任江游，那我也应该可以信任他。

我不再犹豫，直接跳上了船。

我犹豫了半天，江游似乎唱累了，他不再唱了，而是抱起夏天，夏天似乎真的嗅到了我的味道，对着我藏身的鬼拍手一直叫着，夏天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着急，它一定是发现了我。

既然我已经被发现了，我再藏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我便从树后走了出来，现身在江游的船前。

江游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划着小船慢慢靠近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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