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二妖皇

“唔……”她略一沉吟，“叫老大。”

“老……大？”

“嗯！”嘉雨目烁金光、十分开心的样子，“亲而不傲，还能防止你翘尾巴！”

“边玩儿去，此乃大病初愈，还不许我从头忆起了？”云慕酸道。

嘉雨默了声，只扔给他一个稍显得意的眼神。

“喂，”她很快便开了口，“那个法术，需要能量吧？可以特别允许你……用我哦。”

看着她带点羞涩的闺秀之气，云慕心里不禁欣悦起来。

云慕点头，轻允。

“那么大——老大，可否先问一句，妖力您还用得来吗？”

云慕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肉体上的记忆就像本地存储一样，即便换掉账号也不会说没就没，譬如先前巷子里的那一拳，轻车熟路、水到渠成。

扭曲移送，是云慕开发而出、也仅有云慕可用的妖术，由于实现了真正的空间转移，日后如能普及，必是法术史上的飞跃。可惜，此术目前不仅准备耗时耗力，就连启动的术语都异常繁琐，以至于连他这个开发者，都得借助以前记录的文字来发动。

日渐中升，云慕从椅子上站起，走向拐角的旋转梯。妖王府的顶层——也就是塔尖的位置，收藏着大量唯妖王得以一见的书籍，扭曲移送的记录亦在那里。

他推开镶着金边的木门，神圣的淡香悄入心脾。房间出人意料地宽阔，分上下两层，下层宽、上层窄。紧贴红壁的是无数整齐排列的窗格，而静卧其中的便是那些不知记载了怎样神奇的世外之事的文书了。

受了法术之护，虽久久未来，周遭也依旧一尘不染。过去的云慕即使是一方妖王，也对这里非常爱护。屋子正中摆着偌大几张接起来的桌子，其上书本四下可见，略显杂乱。

云慕一走近，插在桌下的木椅便自动抽了出来，在刚好可以坐下的距离停住了。

面前的桌面正中，便散躺着扭曲移送的各种图纸。有的花纹似法阵，有的异号似符文，乍看上去竟比一项科研还要复杂。

云慕抓起最上一张，让自己舒服地靠在了椅子宽厚的背上。他正待品读时，桌子对面的某样东西吸住了他的眼球。

那是一本宽大的书，正莫名其妙地立在那。那样子像极了自己上学时为了偷看漫画，拿来蒙骗老师而立在桌面上的。随后，书页侧翻，果真露出了一对清瞳。

“你也在？”嘉雨的身影让云慕吓了一跳。

“漫画，好看。”她指了指那本几乎能把她埋起来的大书。

“把我的异术集当漫画看，你至少也学到点东西吧？”云慕拿过扭曲移送的图纸，白了她一句。

嘉雨吐吐舌头，并未还击，重新把脸埋进书页，像舞蝶轻盈地钻进了花丛。云慕也没再出声，把视线投到了手中图纸之上。

此图记得细致入微，从阵式画法到符文咒语等等，皆已到了堪比教科书的程度。妖术在驱动上与一般法术无疑，需要借助媒介发动，有些是阵图，有些是咒语。甚至，初代妖皇还曾研究出一套无需媒介的施法方式，只是还未来得及推行，他便陨落了。

其实，这图也没甚么好看的。照本宣科罢了，过去的云慕大概想不到，他的成果会让如今的自己大为方便吧。

“还醒着吗？”云慕有些百无聊赖，便再次打破沉寂。

“很认真地在看啊喂。”嘉雨懒懒探出脑袋，“干嘛？”

“有什么打算吗，之后？”

“不知道，不想回家见哥哥。”语轻情重，少女的不情愿满溢句读之间。

陌沨曾说，他们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云慕越发好奇，为何元素之神竟会让哥哥如此相逼，妹妹如此背离。

“你哥，是怎么样的人？”

嘉雨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漠然一句话：“干嘛告诉你。”

“我是文科生，圣贤书可没少读，”云慕放下手中图纸，专注地望着她，“所以，很想知道你们的故事。”

这对神族兄妹的世界好似神话桃源，唯有他们两只蝴蝶畅游其中。离了彼此，蝶与花都会孤独。

嘉雨的大书合上了，“嘭”的一声躺在了桌上。“我家，没什么故事呀。哥哥做的饭特别好吃，就算有工作也能让我每天尝到。哥哥有时候粗心，会给根本不会枯死的冰花浇水，经常在卧室外的地方睡着，他……”

言至情深处，丫嘉雨也不禁哽住了。

半晌，她才再次开口：“哥哥，杀过人。在做神官以前，就杀过人。”

染血本是业孽，会让平凡人万劫不复。可人越是孤独，就越强大。想想吧，连个生活上的照应都找不到的陌沨，却有一件千万倍重的任务，那便是保护好小妹。若是换了自己，大概也会比平时更逞强吧，云慕心想。

“毕竟是哥哥，无可厚非呀。”云慕笑笑，满面的轻松。

“什么？”嘉雨似乎有点差异。也难怪，把杀人说成是无可厚非，这本就略带疯狂。

“不是为了你吗？”云慕轻声道。

嘉雨有些吃惊地望着他，似乎在想他是如何猜到的。

“那时我还小，哥哥要是不在，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虽未细说，但云慕眼前也已然浮现出了陌沨把小妹藏在身后，倔强点缀着顽强，死不让步的身影。

“等一切结束了，原谅他吧。”云慕看得出，嘉雨心里并不存在什么致命的隔阂，她和哥哥不过是遇到了另一个坎坷而已——纵使坎坷，也仍在并肩前行。

“要，要你管！”她花颜染红，娇嗔道。

“我也有妹妹就好了，你们真叫我羡慕。”云慕也不顾忌，开口便是真心话。

“云慕，没有家人吗？”如同冷刺一般，每个字都深深扎进了云慕心里。

“我已经在外面生活了两天，却还没告诉爸妈……吧？”对他们的思念像洪流，汹涌霸道地灌进了云慕心底。

“在这边，大概没有吧。”他说得有些落寞。

“会有的，一定会！”也不知何来的自信，嘉雨拍着挺起的青嫩胸脯，眼里满是坚定。

“你是叫我结婚吗？”话一出口，他们都笑了。欢声笑语间，云慕心想，倘若真的像嘉雨说的那样有朝一日，好像也不错。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自己也加入了他们兄妹的生活，一同分享各种各样细腻心情的情景。

“莫要瞎想了，他们的生活注定不是我能打断的。”笑归笑，云慕很快制止了自己的遐想。

“生活这种东西，还是得找适合自己的呢。”

笑声渐没，另一种声音于此刻徒然入耳。那是哒哒的脚步声，稳健、从容。

吱吖一声，门轴骨碌碌地转。

克蓦站在那，面带微笑地招呼着：

“准备已妥当，老大，启程吧！”

【But Not Least.】

“我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啦，应该就是那个吧？”云慕惭愧地笑笑，应道。

“这都记不住，魂王大人的脑子莫非当机了？”嘉雨倒是见缝插针，牢牢抓住了这个黑云慕一把的机会。

云慕一声清咳，继续道出他的想法。

“我们先去拜谒欲皇，让那什么城主见鬼去吧。待我们归来他若仍然坚持，我便敬他是条汉子。那时再去，也未尝不可。”

“嗯，听您的。但是前往欲界，莫非您要动用‘扭曲移送’？”听毕，克蓦问。

“……尽快！”战战兢兢地，西装革履的男子鼓起勇气叮嘱了句。

他出门后不久，一辆飞车喷着气焰，径直朝着远方去了。

看着余怒未消的克蓦，云慕顺口提出了疑问：

“你才长尾巴……”云慕撇她一嘴，姑且也认了她一时兴起给自己起的称呼。

见他们打得欢，克蓦的语气略有尴尬：“我怎样都好，嗯。”

“等一下，等一下！”她径直来到克蓦面前，“小哥，叫甚么大人？像他这样的，叫大人，迟早要叫他上了天。”

“那依您高见，该叫什么？”云慕立即忘了忧思，翘着眉毛谑道——这妮子刚消停半晌，便又打算与自己斗智斗勇？

“克，那什么新主子，什么来头？”

“是您苏醒前几天的事，”克蓦闻言迅速归于了常态，“自称妖皇亲信的人入驻了城主府，并将其改名成神夜宫，一切宫内人员皆要佩戴K字标志，象征着‘国王’。”

隐隐地，云慕感到一股凶气，自身后弥漫开来。斜过眼，原来克蓦早已对来者横眉冷对，暴风骤雨般的拳头眼看着便要落将下去！

“可以。”云慕适时地开口，“容我准备一二，再去见他。”

听闻那伙人来路不明，云慕逆反之心更盛，纵是没落了，自己姑且也仍是妖王；去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打下手，这面子上还真过不去。

“大人，我们怎么做？”见云慕沉思，克蓦肃声道。

云慕正欲交待，方才一直藏在角落的嘉雨却走上前来，轻嚷着打断了我。

皇城自诞生以来，便从未有过****统治。故此虽有城主，但也绝非帝国主义。城主自称为“王”这种事，更是闻所未闻。

城中各地已有妖王们理事，城主仅是妖皇的辅佐，亦属臣子。若论妖族中的阶位，顶多与妖王并驾齐驱。

云慕心里打着算盘，这不请自来的家伙让自己去随那什么新城主，赤裸裸地便是无视妖皇戒律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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