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品人生

回到局里，郭铁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向雷明摊了牌。听了他的汇报，雷明再也坐不住了，他想给老同学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不能这么做，假如陈唯跟这件事有关，那自己不成通风报信的吗？可不通报一声，以后老同学如何见面，几十年的老交情，自己也就这点权利，但看到墙上挂着的公安纪律，只好无奈地说：“容我想想，这事如果跟高市长有关系，恐怕我们后期麻烦缠身呢。”

郭铁担心地说：“雷局，但张良这小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他提供的线索跟我们查到的人和事都能关联上，要是真与市长有关也绕不过去啊？现在的焦点是，当初工具厂跟大雁合作就是他在那管事，如果找到这份协议书，他想躲也没用的。”

雷明突然想起，陈唯当时为什么那么关注这个保险柜，那个光头李强为什么也要抢那把钥匙，如果把这俩件事联系到一起就好解释了，他问郭铁：“假如火灾那天光头强也是去开保险柜拿那份文件，假如高市长关注保险柜的主要目的也是那份文件，你认为接下来会怎么样？”

郭铁摇摇头说：“我问过他了，他说陈厂长根本就没打算把钥匙交出来，也是跟你分析的一样，陈唯说要动保险柜必须市长同意才行。”

雷明知道，这个案子碰到了一块礁石，而且一动就要发生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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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为这事绞尽脑汁的时候，郭铁开着警车来了，自从张良当上厂长，警车出入也频繁，工人们也就习惯了。

张良把他迎进厂办，郭铁一边握手一边调侃道：“张厂长祝贺你啊，我这警车的速度都没你当官跑得快，你得告诉我们，这里面有什么诀窍没有？”

张良给他让完座说：“郭队长，你就别笑话我了，就一个亏损的企业谁愿意接手啊，这是市里没办法找我挡一阵子。对了，你那么忙跑到我这，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郭铁焦急地说：“那我们抓紧把那保险柜控制起来吧？省得后续又出麻烦。”

雷明批评他说：“你就这个性格，你也不好好想想，我们都知道市长非常关注这个东西，他没发话你怎么动？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让张良把保险柜控制起来，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拿到那份文件？”

张良说：“可这些只是我猜疑的，没有直接证据。现在手里只有一把仿冒的锁头，如果能找到双方签订的合作协议就真相大白了。”

郭铁想起前两天雷明说的工具厂这个案子不要着急追查，可张良说的这些重要线索都与在查的嫌疑人有关，怎么办？

郭铁说：“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也有，一样一半吧。好消息就是你们厂火灾事故的那个失踪的保安小吴找着了，他现在就关在我们那里。我今天来就是想再找你们厂了解一下事发当时的情景。另外，那个光头强的情况你也比较清楚，小吴说当时确实有个光脑袋的人抢了他的钥匙，你能不能想想这个光头强的平时表现，他都有些什么爱好没有？”

张良没有急于回答，非常想知道还有什么坏消息。郭铁说：“坏消息就是那个铁匠铺的铁拐李也找到踪迹了，但被他逃脱了，你要是发现这个人一定要稳住他，然后马上向我们报告。因为到现在为止，你是唯一见过他的人。”

张良心想，如果找到这份合作协议就好了，那样具体什么合作方式，如何分成就清楚了。当他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刘明德说：“唉，我们也是听说的，但大概意思是工具厂也不白给人家加工，签订协议人家吴春雁也挺讲究，好像有些回扣回来，但这笔回扣是回到厂里还是回到个人，我们就不清楚了。”

把刘明德送走，张良再也高兴不起来，联想到春升公司仿冒产品，再想到那份合作协议，他预感到跟那个保险柜有很大关系。上任以后他曾向陈唯要过保险柜的钥匙，但陈唯都以高市长没批准为由推辞了。看来，这份协议肯定还在保险柜里，他后悔开锁那天没仔细看看，不然的话也不会现在这么挠头。

这倒出乎张良的意外，他焦急地问：“那失踪的四个人现在找着两个了，那我师傅呢？他应该也有消息吧？”

郭铁点点头说：“是的，失踪这四个人本来都在一起，但我们前去探查时，他们分散逃跑了。据我们审讯小吴交待，他们四个人每天都在地下室分别制造一些零部件，但组装时都是交到大奎手里，听说你前段时间发现了仿冒工具厂的产品，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良一下子陷于了沉思，这么说，师傅应该也是他们一伙的，从上次买回的仿冒产品看，只有胡庆三才有这样的水平。他把刚才对吴春雁和工具厂合作的一些疑问和盘告诉了郭铁，郭铁听了后非常吃惊，他气愤地说：“如果这个情况属实，这就等于变相侵吞国有资产，这是严重违纪犯法的。”

见张良突然提到产品改良的问题，刘明德回转身来关上办公室的门说：“张厂长，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好多年了，一直没地方诉说，你以为我们工人都是吃白饭的，他们都想多给厂里做点贡献，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下面车间能做了主的。”

张良见他话里有话，就倒杯水给他说：“你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刘明德喝了一口水说：“高市长当厂长时就跟吴春雁签订了一个购销合同，由于吴春雁一直占据着市里的房产龙头地位，他这一块每年使用的门窗户扇就占我们厂年生产量的一半以上，由于他们自己有一个门窗企业，就是不生产锁，所以我们两家就搞了个合作，但据我们了解，这个合作我们厂是吃亏的，有时候本应是他们制造的产品，后来也返回工具厂做，他们仅仅交了一些成本费用，你说这么合作工具厂能不亏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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