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烟雨

俞一心里有些郁闷：这些人怎么能这样，还有完没完了？

且说城北五虎个个气呼呼的，闷声不响地往前走。方宁生首先开腔道：“今天真他妈丢人，想想都觉得窝囊！”

“是啊，不能让这小子在咱们的地盘上撒野，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孙六虎对着路边的大杨树狠狠捶了一下。

孙六虎的头垂了下去。“二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好吗？”

“你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我怎么帮你？”

没办法，孙六虎只好把俞马二人乘车，自己怎么为难他们，俞一怎么帮助马小，最后俞一把他摔了一跤的事情说了。

“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何义怪责道：“如果让大哥知道了，不仅会把你臭骂一顿，我们几个恐怕也不能幸免。”

“二哥，我知道错了，但事已至此，总要想个解决的办法啊！”

“什么办法？你难道想继续错下去吗？”

“不是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想你们也咽不下这口气吧？实在不行，我一个人找大哥去。”

“唉，四弟，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兄弟几个自然会帮你。这样，我们一起去找大哥，无论如何请他出来替你报仇便是。”

孙六虎喜出望外，高兴道：“二哥，你真是我的好二哥。”

“走吧，咱们边走边谈。”

路上，弟兄几个商量好了，见了大哥怎么说，怎样才能让大哥相信自己，并替大家出头。然后，四人上了公交车，向学校东边二十多里地的石林村赶去。那里是大哥蒋仁义的家，也是363路公交车终点站。

兄弟几个赶到石林村的时候，大哥蒋仁义正在对着墙上挂着的一本旧日历练功。只见他默运一口气，手起掌落，旧挂历绝大部分被震碎，纸屑如雪片般“扑簌簌”落了下来。方宁生首先鼓起掌来，大声叫道：“大哥，你的七煞摧心掌终于练成了，可喜可贺啊！”

蒋仁义摇了摇头。“我的功夫还没练到家，等我一掌把这几百页纸全部震碎，才算大功告成了。”

“是吗？那样的话您在江湖上一定罕有敌手了。”

蒋仁义笑着摇摇头。“江湖上高手太多，我这点微末功夫算不了什么。”

“大哥，你太谦虚了，你的七煞摧心掌一旦练成，怎么也能达到一流水平吧？”

“不行，就算七煞摧心掌练成，能入三、四流已经不错了。”蒋仁义话题一转，问道：“几位兄弟一齐到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这样的，大哥。”何义回答道：“四弟被一个年轻人欺负，我们几个过去找他，但不幸败下阵来，因此想请大哥为我们报仇。”

蒋仁义皱了皱眉。“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叫俞一？还是一名体校的学生？”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孙六虎惊讶道。

“别忘了，当时车上还坐着另外几名乘客，这里正好是363终点站，你四弟的‘光荣事迹’能不传到我的耳朵里？”

“什么？那帮人太爱多管闲事了！”孙六虎的脸涨得通红。

“我们说那小子狂妄自大，经常欺负学生们，我们看不下去才......”

“别说了，你那漏洞百出的理由，糊弄我们几个可以，糊弄大哥没门儿。”

“放心，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二哥，咱们去找大哥吧，让他替咱们报仇。”

何义沉吟道：“你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脾气，大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经常教导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不可到处惹事生非。况且大哥正在苦练七煞摧心掌，因此，咱们最好不要给他找麻烦。另外，他一定会首先问清事情的原委，你说我们怎么回答？”

“咽不下也得咽！我们有言在先，输了立马放他走。怎么，你们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吗？我们已经输了比赛，难道还要输了脸面吗？”

“不是的，二哥，你别急，三哥还没有跟他比试呢。”

“比什么？你想连输三场吗？”

何义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看这小子不错，只是说话办事不太老练。”

“什么叫不老练？他那叫桀骜不驯！”孙六虎说道：“我挨顿打也就算了，谁让这件事是我挑起的呢？不过他竟敢用彩笔跟你比武，二哥，他这是看不起你，证明他丝毫不把我们城北五虎放在眼里。如果这件事宣扬出去，我们兄弟今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

“滚蛋！”方宁生怒目圆睁，大声道：“你小子滚远点，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的！你记住，今天的事情没完，等我大哥来了，一定要让你跪地求饶！”

众人狠狠瞪他一眼，跟在何义身后走了。

这一下，老三方宁生不愿意了。“二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我跟他比赛徒手攀岩，我不相信他能胜过我。”

“就算赢一场，能改变结局吗？”

“胡闹！”何义训斥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耍赖！刚才这位小兄弟说我们是地痞无赖，我们还死不承认。现在怎么样，事实证明了吧？”

赵青连忙说道：“二哥，我们这个不叫耍赖，四哥咽不下这口气。”

“结局改变不了，但总能挽回一点面子。”

“别说了，我们现在就走！”

俞一听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徒手攀岩自己曾经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真要比赛这个，自己恐怕早就认输了，于是上前两步，说道：“你们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我向你们道歉……”

孙六虎双眼通红，大声道：“兄弟们，咱们一起上，灭了这小子！”

何义伸手拦住他们，长叹一声道：“兄弟们，听我一句话，让他走。我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如果真刀真枪的话，你二哥恐怕已经惨遭割喉，血溅当场了。”

“这是奇耻大辱啊，二哥！兄弟们，要走你们走，我留下来跟他决一死战，哪怕横尸当场，我今天也要跟他拼了！”孙六虎悲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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