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天下公敌

“你不是，那个人也不是。”湘夫人冷道，“只有隐藏在湘江土灵中的真灵，那才是我夫君。”

顾惜朝眉头一挑，暗道原来如此。上次“湘夫人”虽然说了一些情况，但终究有些不明白，现在听她解释，才终于理解了其中意味。

……

顾惜朝故意吃的很慢，似乎要仔细的品尝这道齐鲁名菜，不过鱼翅熊掌终究有限，日上三竿时，终于被他吃完。

将手中玉筷轻轻放下，顾惜朝看向了远处水雾蒸腾的长廊，道：“东皇阁下，请。”

水雾消散，从中露出身披黑袍的东皇太一，还有一身白色宫装的姬如千泷。

东皇太一所在的长廊距离顾惜朝有一断距离，若是绕行，恐怕也要一时半刻。不过东皇太一牵着姬如千泷的手，脚底生云，无视了那宽广的水面，如履平地的踩了上去。

上古神话，天帝名曰东皇太一。而阴阳家历代首领，皆以此为名，可见其狂傲自大。

阁楼之中，东皇太一牵着姬如千泷，和顾惜朝对视而坐。

“三月之前就已设宴，东皇阁下所为何事？”顾惜朝问道。

“始皇帝封禅就在今岁，我记挂宗门安危，占卜一卦，却发现阴阳家有灭亡之象。”东皇太一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回荡不休。

跪坐一旁的姬如千泷眼眸眨动，全然没有被控制的迹象，此时听到东皇太一说阴阳家有灭亡的迹象，也是面色如常。

顾惜朝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修炼至先天五境，冥冥之中的天人交感，可以使他一眼看出他人是否在说谎，又是否在策划对付他。

不过，既然顾惜朝敢定计泰山之事，那就是此事是必行之事，东皇太一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他敢只身前来，也有依仗。

“阴阳家可以失去一个首领，但是不能消亡。”东皇太一继续道，“姬如千泷，东君之女，在我死后，她就是阴阳家下一任首领。”

顾惜朝愕然，他此次前来，已经做好一战的准备，而东皇太一为了泰山封禅，绝对不会为了他元气大伤，但是没有想到，东皇太一居然有这样的打算。

“朝闻道，夕可死矣。”东皇太一牵着姬如千泷，踏水而去。他没有等顾惜朝的答复，因为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顾惜朝伫立良久，望着空旷的海面，心中不知在思索什么。

……

三日后，公子扶苏亲临桑海，为始皇帝泰山封禅，由执天下儒宗牛耳的小圣贤庄来召集儒生，稽考封禅礼仪。

小圣贤庄早有准备，儒家弟子位列于门前长阶上摆起六佾之舞，以伏念为首的儒家三位当家，在门口亲自迎接。

先行来到的是阴阳家四位长老，两大护法，罗网的数十位杀手，肃清不安分子。

“公子殿下驾临。”

浑厚的号角声响起，山道之上所有的面带青铜面具的秦兵，都手持长戈排列两旁，让出一条大路，让马车通行。

山门檐角之上，数个罗网刺客一跃而上，占领了制高点，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公子扶苏所乘坐的马车在前，后面跟随着数辆稍小的马车。

随着公子扶苏马车的到来，在场所有人都单膝跪地，拱手拜见。

不过先下马车的不是扶苏，却是谁也没料想到的一人。

“李斯？”单膝跪地的张良眸光一闪，低声道。当年韩非入秦，就是李斯设计陷害，才致使韩非冤死大狱。

“师弟，不要冲动。”跪于张良左侧的颜路低声说道，对于李斯的到来他也意外，但此时绝不是纠结的时刻。

在李斯下马车后，恭敬的对着马车一礼，扶苏缓缓的走下马车，来到跪地的众人面前，道：“伏念先生，封禅礼仪之事，就多劳烦你了。”

“始皇陛下厚爱，我等全力而为。”伏念恭敬的说道。

“都平身吧。”扶苏挥手，让跪地的众人起身。

“这次还要为儒家介绍一位贤者。”扶苏转身道。

此时，稍小的一辆马车中，缓缓走下一位须发皆白，拄着拐杖都颤颤巍巍的老者……

“东皇阁下，不喜欢被他人打扰。”湘夫人将顾惜朝领到目的地，就先行退至另一处殿阁。

不多时，海月小筑的仆人将鱼翅熊掌呈上，顾惜朝看着空无一人的殿阁轻笑，看来东皇太一是要等他吃完，才会现身吗。

店家不止极其用心，每个阁楼之中，装饰极其奢华，且与外面的观景的长廊之间，有着很开阔的一片距离。无论冬夏，坐在里面的客人都不会感到不适。

东皇太一设宴邀请顾惜朝的地方，乃是海月小筑里最大的一间阁楼，正建在整个海月小筑中央，视野开阔，可见远方海天一色之美景。

“阴阳家果然财大气粗，偌大的海月小筑，今日居然只设一宴。”顾惜朝走过漫长的水上长廊，看着空无一人的海月小筑，出声道。

饭后，顾惜朝枕在焱妃的腿上，正想睡个午觉，弄玉则是去抚琴，助他入眠。石兰和焰灵姬收拾好桌面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公子，海月小筑的三月之宴，明天就到了。”

“嗯。”顾惜朝轻应，“我已经知道是谁设宴了。”在他的感知中，海月小筑方向，一道气机与天相连，如同大日一般磅礴。

“海月小筑的鱼翅熊掌宴？”焱妃疑惑道，只有这道菜才会让海月小筑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海月小筑建立在海面之上，三面环海，只有一面与陆地相连，就是客人往来的那条通道。

海月小筑，名字里虽然有一个小字，但事实上，却一点也不小。这里规模宏大，格局气派，布局精巧，乃是桑海之地最为有名的场所。几处长亭楼阁，都建立在海面之上，虽然环环相连，却又自成一体，相互之间设以凌空水道相连，保证了殿阁与殿阁之间客人谈话的隐秘性。

“你看够了没有？”湘夫人睁开双目，语气冷然。

“你不是认为我是舜君吗？”顾惜朝笑道，“为何对自己夫君如此冷淡啊。”

“没错，明日你们就待在小圣贤庄，谁也不要跟我去。”顾惜朝闭目说道，东皇太一心思莫名，若是几女去了，说不定会有何动作。

几女轻应一声，表示知道。既然顾惜朝不让她们跟去，自然有其理由。

“现在看来，蜀山虽然解散，但是不排除化整为零，暗中和顾惜朝合作的可能。”高渐离缓缓的说道，蜀山和阴阳家一样，种种手段皆是诡异莫测。

小圣贤庄，石兰提着食盒一路急行，在正午钟声响起之时，正好赶回海边阁楼。

翌日，一袭水蓝色长裙的湘夫人来请顾惜朝赴宴，虽然神色依旧冷淡，但是没有了见到杀夫仇人的那种激动。

小圣贤庄外，马车早已备好，顾惜朝坐上马车，冲着隐藏在暗处的焱妃点头示意后，落下锦帘，向海月小筑而去。

马车上，顾惜朝观察着闭目养神的湘夫人，似乎想看出这是姐姐还是妹妹，不过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好似惹恼了湘夫人。

虞渊护卫，蜀山最强的力量，随着数年前蜀山的解散，再无声息。

墨家众人皆是脸色凝重，“可是，蜀山不是解散了吗？”盗跖惊讶的说道。

“数年前，嬴政派遣阴阳家和大军进攻蜀山，意图夺取蜀山至宝，扶桑神树和三足金乌，正是顾惜朝前往，兵不血刃的让蜀山解散。”逍遥子面色凝重的说道，墨家众人虽然知道顾惜朝覆灭了蜀山，但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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