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天下公敌

“这一世，由东皇相助，我们脱离了湘江的束缚，但是宿命如此，我们死后依旧会回归湘江。”湘夫人说道，“所以舜君借你之手，吸尽他身上的湘江土灵，借此脱身。”

顾惜朝恍然，这才明白舜君为何会自寻死路，而东皇太一又为何邀请他担任土部长老。

“那你们又是如何使用一个躯体的？”顾惜朝不解道：“你又为何沉睡。”

墨家总部被誉为“天外魔境”，墨家最神秘的要塞，也是各地反秦份子最安全的藏身之处。由历代墨家巨子经三百多年的时间建造而成，为“世间乐土”。

墨家机关城隐藏在群山之中，依山而建，那里地势奇特，方圆几百里全都是陡峭的悬崖深谷，很难攀越，而下方环绕着湍急奔腾的滔滔江水，水里暗礁乱石密布，船只航行，经常触礁船毁人亡，更为奇特的是，那里还有变幻莫测的云海，气候时晴时雨，让人往往在茫茫云海中迷失方向。内部以水为动力。机关城内外可谓，故而易守难攻。

“班大师，我们就不去墨家机关城了。”顾惜朝等到机关朱雀飞入群山以后突然说道。

墨家众人闻言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这本来就在预料之中，虽然这些年墨家和人间合作密切，但若是进了墨家总部，燕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弄玉一声呼唤，青鸟再现，顾惜朝三人跃下机关朱雀，踏上青鸟而去。

“他走了也好，否则那些人见到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班大师等到顾惜朝等人远去后，开口说道。

其余人默然，现在墨家正在举行一次会盟，不仅有少许诸子百家之人，还有许多的六国贵族，若是相见，肯定会爆发冲突。

……

青鸟盘旋，落于一处高峰，前方身着暗蓝色长裙的焱妃，正在眺望远处的墨家机关城。而身旁还有一白衣如雪的佳人，虽然面色苍白，但其双眼清澈，顾盼生辉。

“公子。”焱妃微微下蹲一礼，她已经在这里观望月余了，虽然山间生活有些苦闷，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顾惜朝点头，略有兴趣的看向焱妃身旁的娇弱女子，“农家的人？”

“贱妾田言，参见公子殿下？”田言弯身一礼，恭敬的说道。

“田言，烈山堂田猛之女。”顾惜朝轻声道，“田猛正在机关城与人会盟，你来此无事吗？”

农家，昌平君留给公子扶苏的最大力量，可惜自侠魁田光失踪后，逐渐四分五裂，这个号称拥有十万弟子的天下第一大帮，如今也是摇摇欲坠。

“正是因为家父在机关城中会盟，所以贱妾要保证退路无忧。”田言虽然病娇体弱，但言语中透出自信。

顾惜朝轻笑一声，不予置否。而且转头问起机关城中力量如何。

“农家烈山堂田猛，兵家的范增，鬼谷的盖聂，以及项氏一族的项梁。”焱妃仔细的说着此时机关城中的力量，“还有儒家的张良，道家人宗逍遥子……此时都在路上，应该也快到了。”

“那流沙和秦军到哪里了？”顾惜朝问道，虽然此时的农家效忠扶苏，但墨家却是摇摆不定，一面想要继续推翻暴秦，而另一面则是知道机会渺茫，想要等嬴政死后，传位扶苏，他们再以平和的手段拿回以前的基业。

“流沙的墨玉麒麟持鸠羽千夜，已经潜入机关城了，或许很快就会下手。”焱妃笑道，同时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田言。

田言眉头轻皱，她知道流沙会对墨家机关城下手，但是没料到速度居然如此之快，鸠羽千夜，若是洒在以水为动力源泉的机关城，恐怕顷刻间就能瘫痪大半。

“二公子，如今长公子殿下被秦皇册封为太子，等到始皇百年以后，以扶苏太子的仁德，天下未必不能恢复和平。”田言平淡的说道，虽然这话她自己都不信，但依旧还是要说。

“扶苏？嬴政百年以后？”顾惜朝大笑，“你们打的这个算盘瞒得了谁？”

“若是扶苏在十年内之内继位，你们的计划或许可以成功，但若是扶苏十年后依旧是太子呢？”顾惜朝反问，道：“你们能在嬴政手下撑这么久吗？嬴政灭六国也只用了十年，你认为那些乌合之众能撑几年？”

田言脸色一变，他们的计划很好，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恢复周礼，但唯一的漏洞就是扶苏能短时间接掌秦国，要不然，仅凭他们，可挡不住倾国之力……

“月儿，我们在这里啊！”天明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喊道。

等到两人走上机关朱雀，班大师一个转弯绕过山峰，朝着墨家总部而去。

顾惜朝不由无语，湘夫人只是来让他帮忙稳定另一个湘夫人的情绪，寻找机会解开这宿命纠葛而已。

天空上，另一架机关朱雀翱翔天际，来接应顾惜朝两人。

在机关朱雀坠毁之前，弄玉唤来青鸟，背负起众人，而班大师驾驭机关朱雀赶来接应，正好解救了趴在鸟背上尴尬的众人。

“我是湘夫人。”湘夫人很淡然的说道，“只是，我是姐姐。”

顾惜朝一愣，姐姐？他不由的回忆起当日，湘夫人见舜君死后，突然爆发出的功力，而她眉心更是有两团精神之火燃烧，那两团精神之火虽然气息相近，但是绝对不同源，不可能是湘夫人修炼什么功法分裂而出。

“你杀了舜君，更是将他一身先天土灵吸收。”湘夫人眼中泛起水光，带着感慨说道：“所以，这宿命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脱离湘江束缚的代价而已。”湘夫人很淡然的说道，似乎自己失去肉体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只是我没想到，我和妹妹共用一体，竟然让她记起了一些记忆片段，居然认为自己从未死过……”

“哼，你骗女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高月等到湘夫人离去后，冷哼道。

而这只是无尽轮回的开端……

“所以你们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顾惜朝有些明白的说道。

“宿命？”顾惜朝不解，那日舜君自寻死路，确实说过终于解脱的话，那时他还有些不明白，如今倒是可以从湘夫人口中得到答案。

“舜死苍梧，丧于九嶷；娥皇女英，投身湘江。”湘夫人说着流传千年的舜与娥皇女英的故事。

“纵是相见，亦如不见。潇湘泪雨，执念何苦？”湘夫人似是对顾惜朝所说，又似是自语。听得顾惜朝眉头直皱。

“你不是湘夫人？”顾惜朝突然说道，若是湘夫人见到他，绝对不会是这种态度，就算是东皇太一，也不可能改变那个女人的想法。

和蚩尤残魂被无数人杂念侵蚀一样，舜君和娥皇女英死后，被无数人祭拜，残魂结合湘江的水土之精，以另一种的方式存活了下来，可以说是湘江的“水神”。

不过，终究是受人香火而生的“神灵”，能为有限，就连寿命也只是比常人略长，第一代舜君和湘夫人在百年之后老死，第二代的“水神”又再次诞生。

第一代的舜君和湘夫人还有前生记忆，而第二代的记忆就已经残缺了，不过依旧相伴，过完一生。

宿命纠葛，死，只是另一种的开端。

湘夫人看着顾惜朝缓缓落地，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顾惜朝将高月放下，转身道：“湘夫人，大费周张引我来此，所谓何事？”说话间，周身紫气蒸腾，护住身后的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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