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天下公敌

不知为何，蚩尤将那点灵光融入顾惜朝识海后，他时常伤春悲秋，各种情绪翻涌而上，不复之前那仿佛远离尘世的心境，就算他用天可明鉴映照己身，也不复那明镜般的心念，“蚩尤那一点负面杂念，怎么可能毁掉我圣人心境。”顾惜朝不解，难道前世修为都是假的吗……

医庄外，可以看到端木蓉所立的“三不医”条例。不过，顾惜朝虽然是秦国二公子，但不是秦人，二不是被刀剑所伤，三不姓盖，这规律自然是看看就好。

院内早有一位粗布麻衣，不施粉黛的女子等候，“容姐姐，顾先生和两位姐姐来访。”

“没有我，嬴政一样可以灭六国，一样可以一统天下。”顾惜朝淡然道，“只是在这个过程，死的人会多一些，时间拉长一些。”

顾惜朝看的很明白，他在这场战役所处的位置，只是一个推手而已，他改变不了什么，能随着这场战役成长，让无辜的人少死一点儿，是他唯一能做的。

“你和那些不愿意接受失败的人一样，一样的天真。”顾惜朝摇头，走向医庄内的房间。

“喂，你想做什么。”端木蓉看着顾惜朝三人直接绕过她，向医庄内走去，不由的喊到。

“好像，这镜湖医庄是我出钱建的吧。”顾惜朝看向弄玉道。

“是的，公子。”弄玉很配合的说道，“镜湖医庄本来就是公子建的一处别苑。”

……

“嬴政，燕丹。”顾惜朝自语道，“楼兰之行，让他们都警觉了吗？”

“不过，那又如何。”顾惜朝自信的笑道，“就如同我改变不了大势，你们也同样违抗不了天命……”

死钻牛角尖的端木蓉，回到药室，搭配起各种草药，意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顾惜朝所说的话。

“容姐姐，顾先生就是父亲生前说的顾惜朝吗？”高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药室门口，幽幽的问道。

时光流转，高月依旧记得那个明月高悬的夜晚。那一夜，她看到的场景成了折磨她的噩梦，流淌的血色，染红了她父亲的双手，母亲最后平和而决绝的笑容，成了她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对她而言，那是一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夜晚，那一夜她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一切。

“没错，顾先生就是顾惜朝。”端木蓉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容姐姐，你知道父亲说过的话吗？”高月语气难明，“顾惜朝不可信。”父亲以前说的一句话，若是没有那一夜，她或许会深信不疑。但现在，她犹豫了……

“什么？”端木蓉惊呼，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迷茫的小脸。

“顾惜朝不可信。”端木蓉同样震惊，燕丹是什么时候告诉高月这句话的？自那夜后，他们父女再也没有见过面，是在赴约之前，还是更早？

不由的，端木蓉想到了那日，她抱着昏迷的高月离开，即使过去了数年，她依旧清晰的记得，那夜看到的场景。

还有，当年因为顾惜朝而判定她是叛徒，那这些年又主动与人间合作，不是自相矛盾吗。

若不是墨家与人间有诸多合作之处，今日她是不会让顾惜朝来到这镜湖医庄的。

端木蓉在挣扎间，忽然明白了高月的迷茫，不由的起身抱住她，纤弱的身躯让端木蓉心疼。

“不要想那么多。”端木蓉安慰道，“他并没有让你做什么，只是让你小心而已啊。”

家国天下，最终伤的不过无力的百姓，还有傻傻的女人！

……

秦国边境，残月谷。

盖聂从楼兰重伤归来，被秦军骑兵拦截在残月谷，一人一剑，尽屠300大秦铁骑精兵。

远处高峰，墨家巨子和班大师观望战局。

“盖聂不愧剑圣之名。”燕丹轻声赞叹，“以重伤之身，尚能屠尽三百精锐铁骑。”

狂风呼啸而过，燕丹那道横贯面容的疤痕一闪而逝，看的班大师低身汇报道，“那个孩子，已经查明是荆轲之子，月前在边陲，被盖聂找到。”

“荆轲之子啊。”燕丹语气难明，他又想到了荆轲刺秦失败，他不得不诈死脱身的夜晚。

在卫庄眼前诈死，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面容被毁，根基更是受到重创，决斗之地若不是紧邻易水，恐怕他就真的死在卫庄的横贯四方之下了……

尖锐的话语，让弄玉黛眉轻皱，焰灵姬指尖更是燃起一簇金红的火焰，火焰轻轻跳动，空气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端木蓉看着顾惜朝冷声道，“你们帮嬴政做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木蓉姑娘成为墨家统领，脾气大涨啊。”顾惜朝笑道，他自然知道端木蓉为何这般冷嘲热讽。

当年之事只是其一，随着她成为墨家统领，权限大增，墨家中不能翻看的情报少之又少。

“帮助秦国，帮助嬴政，让你得到了什么？”端木蓉继续嘲讽个不停，“阴阳家视你为敌，秦国虽然明面上对你客气，但罗网在暗中的行动，时刻不停，这就是你得到的东西吗！”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镜湖医庄闭庄了。

一叶扁舟缓缓接近，镜湖医庄中，一个小女孩正在渡口处迎接。一身橙衣，气质婉约。

“是小圣贤庄的顾先生吗？”

“月儿，你先去忙吧。”有“医仙”之称的端木蓉见到顾惜朝后，让高月退下。

“顾先生亲临镜湖医庄，让端木蓉倍感荣幸啊。”端木蓉似乎想到了什么，话中带着嘲讽道。

“呵呵。”焰灵姬轻笑，柔媚的笑声在水雾中荡起一片水波，带着几分回忆道：“那倒没有，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小路尽头，高月放空灯笼内的萤火虫，“或许，这些萤火虫聚在一起能照亮漆黑的夜，但终究还是要各走各的路，被茫茫黑夜淹没。”顾惜朝带着感慨说道，一如秦时众人，为了各自的理想聚在一起，发光发热，但是最后只能各奔东西。

“没错。”顾惜朝从船棚里走了出来，回答道。

“请跟我来吧。”高月转过身来，渡船上，顾惜朝带着弄玉和焰灵姬走出。自楼兰分别后，顾惜朝就一路朝着镜湖而来，其心中自有一番盘算。

无论是怎么样穷凶极恶的江湖败类，对待医生的时候，都不得不摆出应有的敬意。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没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灾的时候，更何况是行走江湖，这样的风险还要大的多。

墨家每月都运送大量的资源前往镜湖医庄，其中大部分都是药材。就是让端木蓉救治医患所用。

蒙蒙水雾中，顾惜朝任由水汽打湿衣襟发丝，高月提着镜湖医庄特有的萤火虫灯笼，走在前面引领着几人前行。

“这里变化很大啊。”焰灵姬看着平坦的道路似乎想起了什么，“景色也好了很多。”

“这位姐姐，以前来过镜湖医庄瞧病吗？”高月依旧在头前带路，但是疑惑的问道。

镜湖医庄，位处茫茫太湖之中，波涛翻涌，景色无双，其秀丽之处足以和顾惜朝在小圣贤庄住所的宏伟海浪并论。

这是墨家的一处据点，也是墨家六大统领之一端木蓉居所所在。端木蓉出身医家，医术高超，在江湖上有着’镜湖医仙’之称。

事实上，无论是墨家以前势力强盛时还是现在在帝国强势打压而萎缩的现在，镜湖医庄都是墨家巨子燕丹笼络江湖人士的重要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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