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的婚事

他妈妈问，你大娘说的这个行吗？你痛快儿的跟大娘说。

马仔不吱声，拿了板凳坐下吃饭。

你可说话呀你！他妈妈那手指挫他脑袋。

站住！你给我回来！他爸爸大喝一声。你小子真是要疯了，你大娘好心好意给你说媳妇，你他妈还懂嘛吗你？

马仔转头，说我大娘又不是外人？他对大娘说，大娘，我都跟大华说了，我真不见。

大华妈妈生气了，但忍着，说，就是大华回去跟我说了我才来的，我就觉着怪可惜的才来的！你说，你为嘛不见？大华妈妈语气里的意思是：就凭你，穷小子一个还不见？

我跟你老说你老也不懂，我也说不清，反正……

反正吗反正吗？不是大娘口冷说你，你是不是在外头玩疯了？现在人家不知道你底细，要是知道了，人家还不跟你呢！她脸上恶毒起来。

不是……

不是嘛不是！马仔爸爸真的急了，大声说，今儿个你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大嫂子你回去跟人家说，就说行，不用见都行，我主了。

哎呀他三伯伯，这事儿你可主不了！她讽刺大华爸爸。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又用食指指了一下马仔，说你小子真是的！

马仔全家把大华妈妈送走。到大门口，大华妈妈说，行就行，不行也没事儿，行不行给我回个话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进屋，马仔爸爸就嚷起来，说，你说，你为嘛这个不见那个也不见，你到底嘛意思吧。

……

马仔妈妈忍着性子，说，儿啊，跟妈妈说说，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小丽呀？……

他想个屁！马仔爸爸说，几个了？小丽后头几个了？这都是闹明了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就是那么稀罕人家小丽，人家也稀罕他，他不你妈还跟别人睡去了吗！你说你讲爱情，这叫讲爱情？天生就是没出息的玩意！

马仔往外走。

他妈妈跟在屁股后头，说儿啊，就见见吧，……要不明儿妈妈先去看看，要是真像你大娘说的人又好模样儿又好，就行了。……外头一百个都好，咱不也就说一个媳妇吗，……你说哪个好？不都一样吗……

你给我站住，……你今儿个要走了你就别他妈进这个家门！他爸爸在屋里喊。

马仔在院子里站住，说妈妈我知道，你就别管了，早晚给你说个媳妇来不就得了吗！

这个不挺好吗？我看挺好。

不是……你……我……，这样吧，你告诉她家，就说我以前让人怀过孕，现在还有个儿子，看看，他要同意我就见，行吗？

屋门咣当一响，他爸爸从屋里飞奔出来，抄起门边立着的平锨，奔向马仔，嚷着：看我不打死你！

他妈妈张开双臂拦住，说你干嘛你……，他爸爸左冲右突不得过，马仔快步溜出大门。

(本章完)

马仔把馒头掰开，把虾酱抹到里面，把两根大葱并排掰成三段，放进馒头里夹上。咬了一口站起来，往外走。他妈妈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说你给我站住，你到底见还是不见你说话呀。

马仔说我不见，大娘，您坐着。说着开了门往外走。

马仔不回答。

大华妈妈说，那可不行，不乐意可不行，多好的闺女你还不乐意？你想找嘛样儿的？！

这不，马仔妈妈说，你说张三婶给说了一个，她娘家侄女，你知道多好的闺女，她来过，我看见过。他就是不见。出了正月他大姨给说了一个，还是不见。我告诉你，这个你必须得见，你大娘看上了的，准没错。离咱家又近。你先看看，要是真不喜欢，再说，行吗？

你说说，也是，一连气四个丫头。不过也好，弄个儿子多操心呢，这不，说嘛嘛不听，一家来就闷在屋里头。马仔，你出来，你大娘来了你可出来呀。

还是没有回应。

嗨，现在这孩子们有几个跟俺家大华似的这么懂事儿呀。——她时刻不忘夸赞自家儿子！——你猜怎么着，这个三丫头打生下来，老蒲的买卖儿别提多好了，打的鱼天天比别人多。我说是你这个三丫头给你带了财运了。老蒲就咧着大嘴乐。这还真不是瞎话。你说这个三丫头，大眼流睛的忒精了，从小就有一套精气神儿，见人说话那个干脆利索，打七八岁就当家，她两个姐姐，闷突突不爱说话，随她妈，不说是不说，说出一句倔死人！可老蒲这人不错，傻乎乎就知道张着大嘴哈哈。这个三的可好，简直就跟不是老蒲生的似的。现在大了，家里大事小情都听她的。那些鱼贩子都以为她小，想骗她，门儿都没有。想从她手里沾点光吃个偏饭儿，不行，她可找真儿公正了，大鱼小鱼梭鱼河虾，必须平分，谁也别想光挑好的。贩子们都稀罕她，好几个贩子托我给他儿子说说，你猜这丫头眼光还挺高，都看不上。这几天天暖和，你家马仔不是老在后晌去湖堤上去遛吗，嗨，让老蒲给看上了，说这小子白净净胖乎乎的挺爱人的，就跟我打听是谁家的。他大闺女二闺女都说在这儿了，大的孩子都两岁了。二的年前结的婚，三的因着稀罕，他想招个养老女婿。老蒲有钱，以前那个刘五在县城赌钱败了家，弄了一屁股债，临了把这水面转包给了老蒲，连转让费都没要，说我就是一年挣一百万也不够还账的，转给你就没人来追帐了，你每年给我两成利，够我老婆孩子吃饭的就行。你说这运气，多少人打破头给五十万转让费刘五都没转。这几年老蒲挣了多少钱，两个闺女一人陪送了一辆车。说让三丫头招女婿，他给在县城买房买车。这样的好事就找到了咱马仔，结婚娶媳妇买房都不用花钱不说，也不用到处去当厨子了，过几年老蒲老了，这水面不就是咱的了吗！他跟我一说，我就同意了，不是咱图人家钱，是这三丫头打得开撂得开，模样也完全能配上咱马仔。小子，大娘在这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马仔说，我都跟大华说了。

你说的嘛？他妈妈问。

马仔在炕上趴着，他妈妈掐他耷拉在炕沿上的脚脖子。

马仔欠身慢慢坐起来，像是醒醒盹，下地走了出去。喊了一声大娘，算是打招呼了。

没有回应

你个臭小子，大娘说的你都听见了吗？马仔妈妈走进屋里，你可说句话呀？！

没，没说，他才不说呢，甭管嘛事儿，家来一个字儿也不提。到底咏（因为）嘛？

嗨，本来我想跟你说的，大华他爸爸非得让大华先问问马仔。嘛事儿呢，这不，跟俺家一块儿弄鱼的老蒲，那天也不怎么了，一下子看上你家马仔了，非要托我给他家三丫头说说，我寻思着行，马仔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我还不知道吗，多好的孩子啊。老蒲家三丫头也挺好了！老蒲上头生了俩闺女，跑这来弄鱼，就是为了生这个三的，寻思是儿子，没想到还是丫头。不死心又生了一个，还是丫头。你说这真是没儿的命！

马仔爸爸说你看了吗，就这德行。你说嘛就给你个耳朵。

大华妈妈说，依我看就欠打，一顿棍子就改了。要是我家大华这样，我早给他打改了！

大华爸爸不吱声了，他听着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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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是吗，我说这小子回来嘟了个脸子。这孩子这脾气，打小就倔，嫂子你回去告儿大华，别跟这行子上二吝，往后连喊他也别喊他。

你猜为嘛吵吵起来了呢，马仔回来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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