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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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汉子轻声地对那满脸怒意的少年道:“明少爷,先别冲动!”

瞧着堂中三人那一脸无所谓的得意之色,中年汉子便已料到他们是故意来挑事的。

那站在中间的是庄主的大儿子张先照,站他左边先前出言嘲讽的白衣少年则是他的儿子张专元。这张专元乃张家山庄自掌舵人之下第三代中最为出色之人,已经将张家的青芒功练至第五层,张家同辈人中已无人能出其左右。而站在张先照右边的人则是其二弟张迟规,青芒功亦已练至第八层。

于是接下来便是林忘二人走进来所见的那一幕了。

张即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上,双脚的裤管却是空当当的,双目望着张先照手中那张纸,脸色铁青,言语中有些怒意:“韵木乃吾父所栽,并不是什么公共之物!”

张先照冷笑一下,抖了抖手中的纸张:“这白纸黑字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岂容你信口胡说。而今我等便是依照张家规矩行事!”

张即脸色一变,沉声道:“莫非你欺负我小竹林无人不成?”

“今日你们不比也得比!元儿,你先打第一场!”张先照咄咄逼人,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样子。

“是!”张专元的目光稍稍扫过刚进来的林忘二人,却不甚在意,应了一声,一脸傲然自负地往前踏出数步,作出了挑战的姿态。

瞧这庄主一脉三人的阵势,今日比武之事怕是避免不了了。张明明使劲甩开墨追的手,往前跨出一步,便要交手打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灰色衣影挡在了张明明的眼前道:“这第一场便由在下接下如何?”

挡在张明明面前的人正是林忘。林忘此番前来本就有事相求,又见这庄主一脉如此不耻行径,便欲对小竹林施以援手了。

张明明猛地收住了脚步,脸上怒意虽然未消,不过那眼中的目光却是多了一丝感激之意。

墨追朝林忘点了点头。

张专元盯着这眼前穿着灰衣,剑眉星目,一脸英气的少年,又见那小竹林数人却没有将他阻拦下来而是默许了他的请求,心里暗暗涌上一股不奈烦之意,总是感觉这少年怎么瞧也不顺眼,冷道:“你要自取其辱便怨不得旁人了!”说罢便右手立掌向着林忘拍去。

张专元的这一招式初看之下平常之极,然而林忘却识得他用的是青芒功前五层中最厉害的那招“旋龙劲”。果不其然,呼吸间那手掌便已到达林忘的面前,眼见面前这灰衣少年却无甚动作,张专元心底不禁暗暗冷笑,掌上青芒忽然大盛,掌势往前推进的同时,卷起了一股带着龙吟的青色罡风,这风犹如管子一般,张专元的手掌便是从这风管的中心穿透而出,直逼林忘!

一出手便是最强的招数!显然张专元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眼前这少年立下马威。

在张专元的想象中,下一刻面前这少年定会抵受不住自己最强的攻击而惨败。然而这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只见林忘却使出了同样的招数,所不同的是林忘卷起的罡风几近透明,手掌上的青芒也是薄薄的并不吸人眼球,但是却后发先至!

两掌猛烈地碰在一起,张专元蹬蹬蹬地往后退了数步,只觉得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与他年龄相仿却如泰山一样稳稳站着少年道:“不可能!”显然,刚才的那一招比划,张专元已是败下来了。

瞧得张专元被挫败而怒火攻心的样子,张明明心里暗暗称快,浑然已经忘了接下来还要比划一两场,兴奋地道:“你们输了!还想骗我们家的韵木,不要脸!”

站在一旁观战的张大牛却是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让张专元更加觉得受辱不轻,心里大为恼怒,咬牙切齿地指着林忘道:“你并非我张家的人,究竟是从何处习得我张家的功法?”手掌再次提起,却因此刻气息不稳,无力再次出招,被迫得放了回去。

张先照也正疑惑,心里正要打算将林忘拿下时,蓦地看见林忘腰间的令牌,神色一凝,冷冷地道:“原来是九叔的人,难怪如此强横!元儿退下,这场便算是我们输了!”

张老九虽然不问世事多年,但其威名仍在,就算是庄主一脉的人也是不愿意招惹与其关系不俗的人。张专元望着林忘的目光有些毒辣,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好退到了张先照身旁。

“那么接下来便由我来与即兄弟比一场了。”张先照往前走一步,也不由张即多说,大声道:“青芒第九式,九星连诛!”但见张先照一跃而起,其双臂抬起,左右双臂更各有四颗由青色的气流形成的星芒涌现,两股星流涌向掌心,在双掌间形成了一颗璀璨的白星,急速地向张即推去!

张即脸色大变,本欲反驳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九星连诛,乃青芒功十二式中恶名最著的招数,一星诛人残,二星诛人心,三星诛人灭...神遇诛神,仙遇诛仙,中招者非死即残,因此招太过狠辣,张家的人非必要时甚少使用它。张先照这招一出便意味着他已是丝毫不挂念同族兄弟之情了!

就在此时,一道青影如闪电般掠过,挡在了张即面前,一掌轻轻地迎着张先照推出。

张先照闷哼一声,向后翻仰倒去,嘴里狂喷一口鲜血,竟是晕了过去。林忘等人亦被那狂乱的气流推得蹬蹬往后退了数步。一道清澈的声音自那青影嘴里响起:“小竹林岂容尔等在此撒野!”

今日一大早张专元便与其父、叔叔一道前来提出了挑战,要与小竹林比试三场,胜利多者便能掌管内堂前面那株韵木之树,想以此来达到将韵木之树挖走的目的。

张明明知道这株韵木之树乃是其爷爷失踪前所栽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共财物,一时气不过来便与张专元吵闹了起来,两人针锋相对。而张明明养着的那只黄犬似是通人性一般,奔到张专元面前张牙裂嘴地吠了几声,却不料被张专元直接出手一下打倒在地上了。

于是他们拿到院子里试了一下,这一试不打紧,这兵器虽是木头做的,而且从表面上看起来也不锋利,哪料到与那些精铁制成的刀剑碰在一起时便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有节奏的音律响起,那些刀剑便会一块块断落下来,直至最后仅仅只剩下刀柄了。

这一幕也正好被路过的张专元瞧见,张专元心下便生出了贪念,趁着张即几人晚上因韵斩之事兴奋喝得酊酩大醉时,使出计谋骗得张即在那张承认韵木之树乃庄中贵重公有财物的纸上签了名字。

在张家山庄里有这么一样规矩,但凡被划定为庄中贵重公有财物的东西必须由能力得到认可者掌管,如若有人不服现有的掌管者,可以提出挑战,挑战胜利则可以取而代之。

而这青袍之人仿若在沉思,又似陷于无尽的陈年往事中。

良久,青袍人收回目光,又再眺望着离山下不远处的张家山庄,微微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自语道:“已是三十年过去了。”

翌日清晨,林忘,张大牛两人踏在了通往小竹林的路上。这道旁千树万叶上挂着的霜晶尚未化开,一眼望去雪白的一片。

林忘两人轻轻地沿着大堂左边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一位清秀的姑娘面前。那姑娘一把拉过张大牛,俯着他的耳朵细语了一通。然后张大牛又跟林忘轻声地述说了一番。

原来这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昨日傍晚,中年汉子墨追将从张即那里取来的韵木制成了一件从未见过的兵器,他们给这件兵器起了个名字叫做“韵斩”,因为是新的兵器,所以它的威力到底如何并不可知。

但见有三人立于堂中,左边那位身穿白衣,年纪约摸十六岁上下,正以一脸厌恶的表情瞧着地上一只黄色毛发的犬。这只黄毛犬正是张明明平时养的一只宠物,此刻它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那白衣少年吐了下口水,又叱道:“哼!没教养的东西!”

“你!你欺人太甚!”大堂上首旁边一少年双眼通红,脸上怒意大盛,指着堂中那白衣少年愤然地道。脚下已是迈开步子一副拼命的样子地欲向堂中的白衣少年跑来。却被站在他旁边的一位中年汉子伸手一把拽住了。

这小竹林位于张家山庄的西南角,仅仅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地方,乃是张家老三这一脉起居生活地方。张家如今掌舵的这一代共有九兄弟,这整个张家山庄便大概按九宫格的布局被划分为了九块地方分别由九兄弟管理。老二张年山身为庄主则占据了中间一大块地方,老九张问九则拥有了庄中西北角的小酒坊,老大则在北面那块地方深居简出...

不多时,两人已来到小竹林的大竹门前。里面显得十分安静,虽说这老三一脉人数是除老九以外最少的,但两人却也感觉到气氛与往常不一样。

时值十月十五,这人间的月亮正圆。

古往今来,这月缺月圆就如一只深韵音律的巧手,拨弄着人们的心弦,奏出各种各样绝伦的曲子。

以往的这个时候,那老三的孙儿张明明会在屋外劈着柴;那小竹林的唯一客卿墨追与张老三的三儿子张即在屋外的那张棋桌上对弈着;而那墨追的女儿墨小玲在旁边煮着茶...

蓦地几声犬吠打破了这里的安静,只听得内屋大堂里传来了一声怒叱:“畜生!”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呯的巨响,并且伴随着狗惨叫的声音。

林忘两人连忙进入大门,穿过外屋,来到了内屋的大堂前。

月朗星稀。

距张家山庄十里外的荆棘峰顶上,观月亭,高处不胜寒。

此刻正有一青袍人背对攀峰的道路,负手而立,抬头仰望着天上那轮圆月,背后拉出了条长长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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