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青衫

“那么，青鸾先生觉得，那朱家大少窃取他人之物作为自己的考试之文，是真还是假？”

青鸾轻摇着头，“待会不就知道了。”

他不会故意猜测，身为说院院长之一，他比任何人都看中这次的庭审。

朱业楚听了老爹这话，赶紧也有模有样地呼着：“还请大人明示。”

司败道：“诸司审查，朱业楚冒用他人文章参加秋试，犯下了盗窃、欺君两罪，朱彻知情不报，与盗贼同罪！你二人，可知罪？”

朱业楚望着朱彻，只见朱二爷又是磕了头，竟是铿锵有力地道：“草民不知！”

朱业楚也道：“草民不知……”

啪！司败怒拍桌子，喝到：“大胆，现在本司败手中已经有人证物证，你们还不快快招来！”

叶深望着司败，心里却是暗叫高明，根据柳七笙等人探知来的消息，这司败手里，哪里有证据，除了柳七笙算得上人证外，物证到现在都没见着影子。

“那就请大人拿出人证物证，判我父子二人的罪吧。”朱彻深通此法，这司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会轻易定了他们的罪，必须一点一点的审查清楚。

司败脸色一沉，转而又道：“此事稍后再议，另外有人举报你父子二人卖人行凶，可知罪？”

朱彻心下思量，这个罪名并不大，最多判些小钱。朱业楚见自己父亲迟迟不肯说话，刚欲道“草民不知”，就被朱彻打断，“草民知罪。”

朱业楚一听，扯着朱彻的衣服。

朱彻压低声音道，“这件事隐瞒不住，现在认了，行凶不成不过罚些钱财。”另外，他还有另外的打算，只要他承认了这罪名，另外的罪名就有了很大转机。

“从实招来。”

朱彻连忙道：“此事皆因叶深出尔反尔在先，还请大人明察。”

“哦？”司败有些意外，转而问叶深，“所说何事？”

朱业楚忙道：“当日，我与叶深有赌约，若是我赢了，叶深就要离开郢都，永不入王都一步。可他出尔反尔，离开了郢都，不到半月，他又重新折返了回来。草民与他理论，他却用那白猪非猪理论于我，气急攻心之下，草民就吐血昏厥了过去。”

“可有此事？”司败严厉问道。

叶深不卑不亢，抱拳道：“回话，朱大少所言之事没错，只是草民并没有背弃赌约，而从头至尾，都是按照当日定下的赌约行事。并且，朱大少将赌约继承永不入王都一步，实际上，赌约是永不再踏入王都一步……”叶深将前后经过细细说了，又补充到：“若是大人不信，可以让朱雀先生取来那日赌约竹书一查便知。”

朱雀先生走了出来，呈上竹书，“司败大人，叶深所说一字不差，记错的乃是朱大少本人，故而以叶深说法，并不算违背赌约！”

“哦，竟还有食君大师及莫双闻真打！”他翻阅看了，问道：“这莫双闻可是询卿大师新收弟子莫双闻呐？”

“回话，那人正是询卿爱徒。”朱雀先生回了话，便又入列观望。

司败心下微微计较，旋即拍下惊堂木，“此案已结，朱家父子歹心雇凶杀人不成，惩罚三百金钱、五十石粮食给叶深。”

司败在卷宗上勾上一笔，卷了起来，又名小吏将其送给两位陪审人员，签了字后，又起草了罚令，分别交给了朱家父子及叶深个人一份。

朱家父子的脸色铁青，本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叶深，让他名声扫地，现在却让他博得了一个巧嘴善辩的美名！

“来人，呈上秋试一案的物证……”司败落座，忽而喝到。几乎同时，朱家父子心头一震，纷纷望着叶深，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朱彻、朱业楚，你们可知罪？”司败威严一摆，大殿上寂静无声。

朱彻一路走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咬着牙，磕了头，道：“大人，草民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朱大少若是待会还有这胆量，我叶某可就真对你万分佩服啊。”

朱业楚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一时间瞪着他，与他一声不吭的父亲一起走进殿里。

叶深也只身走了进去，跟来的只有老板娘一人。老板娘静静地坐在车里，直到那南王府的马车过来，才与南王一起走了进去。

众人来齐后，也都赶紧噤声，往两侧肃穆而立。

司败坐在最高处，往下两层，一层是那老人靠左侧陪坐，最底下一层，便是众人。

殿里安静异常，直到外面有人高呼“东王到”，所有人才喧哗起来，纷纷转身朝着来人一拜。

府外，叶深与朱业楚等人几乎同时抵达，刚一下车就四目相对。朱业楚冷冷地望着他，道：“叶深呐叶深，你竟然没死！”

叶深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那杀手果真是他们派去的！？

面对青鸾，就算是朱雀青松二人，也不得不对其敬重几分。

“此事有关我说院秋试之荣辱，老朽岂能不闻不问。”青鸾咋着嘴，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了。

东王名悍，年岁不大，不过三十出头，他身穿一身赤色锦袍，头戴玉冠，浑身上下都透着十足贵气。

“来人，快快搬来。。”司败起身朝立在柱子两侧的仆人命令道，不一会儿，他们就搬来了一只矮桌。

可能坐在司败身旁的只有一位老人。

那老人双目无神，似失明了一样，他坐在司败身下，一声不吭。

那老人只是轻轻地起身，朝着东王行了一礼。东王见了，也赶紧回礼，“青鸾老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那个老人就是青鸾先生，与朱雀先生并称双凤，在说院里的辈分，仅次于渐离老先生。一直以来，他都被推崇为渐离老先生的继承者。

众所周知，渐离老先生常年被称为说院之长，但这几年下来，渐离老先生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隐隐约约间，今年的说院之长就落在了青鸾身上。

司败府，位于王宫外一里不到的地方，其背靠王宫，门朝永昌大道。

这已然深夜，可却陆陆续续地来了数辆马车。从马车上陆陆续续地走下人来。若是仔细看了，不难看出他们全都是郢都各评书名家。

朱雀先生、青松先生、柳七笙、食君、诸葛玲珑、及那松雾先生、孔夫子、童暮鸦等等名人，全都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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