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说院过往
张青松摇了摇头,放下茶壶:“不对,这是容器!他包容着茶水,说院与这茶壶一样,里面承载的也是水!”
“你有此疑惑,全因不了解说院的历史。”莫双闻插了一句。
江伯夷点头也道:“反正你也算是说院的一份子,我们就给你说说这说院的历史。”
说及此处,两位老人不由得扼腕叹息,恰在这个时候,食君江伯夷忽然指着前方的一人说道:“咦,那不是归鼠那厮么?”
三人寻着望去。
叶深见了,猛然想起在朱雀阁那日立了赌局的凶悍男子。
他心里暗道:“原来他就是书中赌圣赌茶人归鼠。”
赌茶人在郢都是个怪人。三年前他就听说,在城东有个说书人,每场评书都要立下赌局。赌局十分简单,若是他赢了,酒楼收入的一半归他所有,若是他输了,他一分不要,且将免费给酒楼说上三天。
评家有些名气后,往往去到某家酒楼说书,都会得到酒楼当天一成或两成的报酬。
当然,也有的评家还会带上家伙,像街头卖艺唱戏的一样,将瓢子放在台下,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总之,对于酒楼或是对于评家来说,都是不小的收获。
当然,另外一个情况例外,那就是二目以下的评家除外!
唯有二目,才会从酒楼里得到报酬,像此前的诸葛通、孔七爷及不日后的朱业楚等人,想要在酒楼里开台说书,就不的不向酒楼付予相应费用。
这一切叶深都清楚得很。所以他才对赌茶人归鼠的这种举动感到钦佩。
这不仅仅是实力的体现,更是一种人气的拉拢。
“莫非他也被童暮鸦跟孔夫子请了去?”
张青松缓缓说道,反倒是让叶深等人心生不解。
叶深皱眉问道:“青松先生你这是何意?难道那也是他们请去的?”
青松先生哂笑着:“当时我被几个人缠着,实在脱不开身,恰好孔子修那小子过来请我,我才借了口摆脱了那群人。只是没想到一过来就瞧见了你们三个,所以我就又过来做了。”
“我想他们请您过去并不是好心的。”莫双闻脸色阴沉极了。
青松先生不解,望着三人问道:“发生什么了?”
食君轻笑,有些不屑道:“朱家那娃子和孔子修都来请过我们,只是我比较疑惑,对叶深却是毫不理睬。”
“哦?”张青松有些惊讶。
随即望着叶深:“叶深你与他们有矛盾?”
叶深轻笑,道:“算是吧。实际上莫兄对此也是知情的。”
“哦,是放榜那日!”莫双闻突然想起,“那日明明是他们上门找你麻烦,怎地他们却怀恨在心了?”
食君也曾听过那日的事情,冷冷道:“朱业楚和他老子一个德行,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叶深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张青松也道:“这次,有麻烦就直接找我们,说院的人若是就这么被人欺负了,那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怎么在郢都立足,在楚国立足!”
莫双闻微微一惊,这是来自说院院长的承诺!
他心里高呼着,天呐,这叶深到底跟他什么关系!要知道,就算是他们,也得不到张青松这样的承诺!
“又由说院之外,诞生了很多门人子弟,最为有名的就是鲁国孔门。昔日的楚国说院,本是第一说院,无人可以替代,很多诸侯国的说院院长都是由楚人担任,诸如那越国的大夫范蠡,他的越绝书本就一流。若不是他,越国也不会强盛一时。”
张青松说着,喝了一杯茶,复又接着说道:“而今的说院,地位已然无法撼动,甚至,只要说院还存在一天,我楚国就不会亡!只是可惜,我王并无统一天下之心,反倒让我楚国评家大师纷纷流向他国。”
叶深右手托着下巴想了想,不确信地道:“上有天工坊,下有说书郎,朝堂君两侧,比肩上书房。”
“不错,就是这句。周庄王发明了一种说话艺术,他将说唱中的戏子书单独捡出,演变成为“弦子书”,当时评家都是一人负责说乐两部分,直到后来,说、乐二者方才有了明确分工,各自演变成为评书与弦子。”
“正所谓说的比唱的好听,讲的就是我们这一个行业。”张青松继续说到:“直至成王时期,由当时的评书大家尹子文创立了说院,庄王时期,孙叔敖、虞邱子二位先贤成为说院院长,并辅佐庄王成就霸业,此后,各个诸侯国便都相继建立说院,培养评书大家。”
只是可惜,那六位老人都已经过世多年。
甚至他们都清楚,叶深之所以刚来就引起了郢都各大评家的注意,多多少少和松雾先生这“前车之鉴”有关系!
叶深与江伯夷、张青松二人谈了一阵,忽然问道:“两位先生,我一直有个疑惑,藏在心里很久了,趁今儿你们都在,也就问上一问。”
江伯夷说这话时,莫双闻却是不明白,一直以来,青衣寄席能进说院研习两月,可终究算不上是说院的人,怎么一向谨慎的食君,竟然直接说他是说院一份子!
就连张青松也是点了点头,开口就道:“想必七公子与你说过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张青松收敛了笑声,忽而拎起茶壶来,望着叶深问道:“你说这是什么?”
叶深道:“茶壶啊!”
张青松与江伯夷见叶深如此慎重,便都点了点头,让叶深直接问就是。
叶深道:“说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只知道,这个人很强!他与叶深一样,都来自于外地,且在一个月之内,他就受到各家的追捧,不到两年半,他就成功晋级为真打!
或许,知道松雾先生实力的人,只有那当初对他进行殿试的六位老人。
张青松与江伯夷相互对视一眼,随后便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莫双闻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叶深见状,十分不解:“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这问题有错?”
赌茶人一生好赌,他眼睛上的疤痕,就是因为一场赌书而被人划伤的。
自此,他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却逢赌必赢。原因无他,他吸取了教训,不打没把握的仗!
对于松雾先生,他一直十分不了解,甚至这整个郢都,知道其身份或过去的也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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