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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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非如此,我楚国是这南方霸主,巴蜀之地只有巴、蜀、苴三国,他们奉我楚国为上国,自然就不敢得罪我楚人。我那友人游历到了巴蜀之地,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叶深听了,便也明白,巴蜀苴三个小国的领土,还没这一个郢都大,自然也忌惮楚国这个庞然巨物。

黎富余说完,抹了抹手上的油渍,整了整衣衫,起身道:“罢了,我先走了。你们待会若想走了,就到我府上坐坐,明儿再回去。”

朱业楚瞅了一眼莫双闻,皮笑肉不笑地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莫真打么,你还别说,你想去我们先生还不让你去呢。”

莫双闻脸色一沉,刚欲说话,就见叶深斜眼瞧着他,淡淡地道:“朱大少你回去转告童暮鸦,别说是他让你来请我,就算是他亲自过来,我也不会去的。”

朱业楚身子微颤,脸色铁青,他本以为叶深应该会爽快的答应才是。毕竟那可是童暮鸦、孔夫子与松雾先生,他们三位在郢都的地位,除说院的某些大人物恐怕就没有人比他们更具威望了。

郢都里多少人想要攀上这层关系,为自己的评家之路打开一个通天大道,可叶深却丝毫不领情。

叶深冷笑,他刚来郢都的时候,也不是受邀而去么,可最后呢?他在童家院子连一杯水都没喝到就被“赶”出了门。

这种待遇,比闭门羹还令人作呕。

“叶深,你真是不知好歹,若我是你,一定一头撞死算了。”

叶深反驳道:“若我是你,一定会以自己拜入童家院子为荣。”

朱业楚冷冷笑到:“怎么?羡慕我拜入了童老先门下?可惜啊,你是羡慕不来的。”

叶深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孔子修一句话不说,可他赶紧劝住了朱业楚。他们三家的子弟都听说过,叶深在进城的那一天就被童老先生邀请了去。

按照童老先生的脾性,极有可能是拉拢叶深不成,方才接受了朱业楚的。如此思量,他们拂袖离开,看叶深的眼神越是毒辣辣的刺人。

事实上或许如此。

可对于叶深来说,朱业楚此举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自朱家灭门后,朱家的评书已经失传了。

他与莫双闻沉默了片刻,莫双闻忽然后悔道:“叶深啊,你刚才是不是鲁莽了,好不容易才……”

叶深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让我给他弹弦子?把我叶深当什么人了?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莫兄,你说他们的面子,值几个钱?”

莫双闻不由得一惊,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叶深说起。一直以来,他印象中的叶深都是不怒不喜,性情更是淡如水,可此刻,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性情狂傲,目中无人。只是,他忽然有种错觉,眼前的人与三年前的朱二少太相似了。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忽而有人朗声笑到:“不错,他们的面子一文钱不值,和叶师傅比,倒是抬举了他们。”

说话的人是个胖子,莫双闻见了,慌忙起身:“老师。”

叶深也是起身一拜。

胖子不是别人,就是食君。他一身墨色大袍,将整个肥硕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

见了礼后,三人便都坐下。

食君拿起手里的折扇,在莫双闻跟前桌上咚咚咚敲了三下:“你说你这孩子,怎地一见我就躲开呢?还有,我这么多次给你送去的请帖,怎么都不回我!”

面对食君的质问,莫双闻一脸惭愧,“学生如此不成器,无颜面对恩师。”

叶深方才听得明白,原来莫双闻竟是食君的学生!

叶深笑着,轻声启唇:“食君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叶师傅,看你这边如此清净,怎么有没有兴趣过去与我家先生一起探讨?刚才在柳生楼里,叶青衣的弦子戏可是出彩得很,所以暮鸦先生请你过去给我们弹上一曲助助兴。”

朱业楚的话听上去酸溜溜地,让叶深有些不舒服。就连莫双闻听了,也都有了几分火气:“朱业楚,叶深好歹也是青衣寄席,怎么能给人操弦弄瑟呢。”

就在这时候,童家院子那伙人里,走来了个熟人——朱业楚!

叶深见他走来,便知这人又是没事找事了。

朱业楚身旁,还有孔子修一道。

“你要走就走,可别拉上我。”莫双闻推开他的手,往边上挪了一下,静静地坐着。

黎富余也如他们一样坐着了一会,可不到半个时辰,终究是坐不住了:“算了,我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正巧这个时候从外面来了几个婢女,柳七笙命人备了些茶水点心。

二人点头,目送他离开。

叶深与莫双闻都是不喜言谈之人,此刻黎富余一走,二人便又沉默了很久。

黎富余也点了点头:“好在黔中地形环境极其恶劣,没人去争夺那土城,否则别说是这米饵,恐怕楚国与黔中交界更是频发战事。”

叶深也点了点头,反倒好奇:“你方才不是说有友人给你送了巴蜀的茶来么?巴蜀与楚国关系很好?”

“这是滇南的米饵?”黎富余刚站起来,就看见这点心,嘿嘿一笑,夺过婢女手里的盘子又坐了下来。

叶深与莫双闻望着他,问道:“怎么又不走了?”

莫双闻摇了摇头,他知道黎富余的性子:“叶深说不说跟你也没什么直接联系,说白了还是我们实力不如人。”

黎富余揪出腰间的折扇,扇了几下,忽而抓着莫双闻的手道:“要不去我府上,前几天友人刚给我寄来了巴蜀产的好茶,不妨去尝尝看。”

“嘿,吃完再走。”黎富余边说边吃,一盘子米饵一眨眼就下了肚子。

两人摇了摇头,各自拾起了一块,吃了起来。

“这米饵运到郢都,少说也要一月,加上近些年来边境战事紧急,来往的商贩也少了,可柳大师仍旧能用这东西招待我们,可见家底殷实,不是我们能比的啊。”莫双闻边吃边感叹。

他们所在的位置算不得偏僻,屋里的人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但并没有人过来与他们说上一句话。

黎富余扫了周围一眼,最后埋怨起来:“我就说吧,叶深你刚才就应该上去说一段,无论说的怎么样,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叶深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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