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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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道?”

“小人的父亲很喜欢听说书先生说长说短。据说这说书人有个说法叫抽签儿,就是中途有人听了不喜欢,觉得太差,便自己离开了。想必祁公子就是这个情况。”

“嗯,你说的不错。这就合理了。叶深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还没大师教导。量他再逆天,也不可能说出朵花儿来。朱雀阁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等他出来后,我一定要数落数落他。”房危楼点头道,觉得那守卫说的十分在理。

朱雀阁里,叶深的扇子时宜地落下,界方却被摆在那儿一动未动,帐子后面的复生静坐着,闭着双目。每每一回结束,他就敲响一锣。幺儿手里的琵琶曲一曲换了一曲。

终于,傍晚时分,他结束了他的评书。

“正所谓,朝也吃,暮也吃。吃得喉咙滑似漆,吃得肚皮壁立直,吃得眼睛瞪做白,吃得鼻头糟成赤。有时汝阳三斗,有时淳于一石;有时鲸吞,有时龙吸;有时效篱下之陶,有时学瓮旁之毕。吃得快,有如月赶流星;吃得久,有如川流不息;吃得干,有如东海飞星;吃得满,有如黄河水溢。这个罗汉,浑不管形貌,且须慢饮三杯。游侠江湖谁不闻,灵隐寺里有佛僧。”

他朝底下人微微一拜,便是下了台。见天色已晚,想起老板娘再三叮嘱,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回去,便与南王道了别,匆匆下楼。

房危楼在朱雀阁门口侯着,见他终于下来了,便问道:“叶公子说的怎样了?我听说场中除了抽签儿,看来这丹阳叶深,也是浪得虚名罢了。”

“哦,房将军也听了我的串花儿?”叶深好奇问道。

“听了,太差。”房危楼涨红了脸,自己别说串花儿是什么东西,就听了半截,也没听出什么花儿金银来。反正连燕家少爷都中途走了,能好到哪去。

“房将军的眼光高,我这凡夫俗子的评书,又怎能入耳你这大人物呢。”叶深看着他,便又抱了一拳,“在下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叶深公子,一路好走。京都毕竟不是丹阳,回丹阳后,就别再来京都了。”房危楼整了整身子,拍了拍盔甲,十分得意。

叶深循着开路一路返回,出了王府上了马车,便驾车回去了。至于房危楼说的,他全然不在意,或者说,他就没想过离开京都!

朱雀阁里,朱雀台下,南王长舒一口气,也没作声。

突然,食君拍了大腿,起身道:“妙,太妙了,叶深……叶深呢?”他看了看朱雀台上,那还有人,便砖头看向项少阴,问道:“叶深人呢?”

“走了。”项少阴平静道,他心底也十分感叹,他酷爱说书,所以才会以南王的身份去做了个说书人。现如今,他却极为庆幸自己是个询家,听了这叶深的串花儿。

“青松先生,您怎么看?”朱雀先生毕竟是宗师级评家,他起身看着青松。他们二人虽然地位比青松高,可这次的负责人却是青松。

青松长叹一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水平,若是再过两年,他必然是一代宗师了。这次我评不了,还请朱雀先生拿个主意。”

朱雀先生点了点头,道:“我看不如这样,给他全票通过,但今日之事在场诸位必须隐瞒,不得与外人说起。叶深有着非常人的实力,但也要参加说院选考,再过一个月就是秋考,若今天这事传出去,势必会影响秋考的公平性。”

“另外,还请七公子亲自走一趟,将说院的玉坠交给他。”

“玉坠?”众人一听,心里更是惊讶!这是要叶深成为说院导师么?

二十岁的导师!史上最年轻的说院导师!

“三年前,京都青年只有朱二,现如今,丹阳叶深,正以自己的步调,来填补死去朱二的空缺。”

马车渐行渐远,而他们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哦。依公子的实力,都会受到他的影响,看来这叶深不简单呐。”

“何止不简单。不久后的京都,恐怕就只会有他一人了。”

哐当。导师刚刚倒了一杯茶,可却直接被掀翻泼在了车中,他没用抹布擦拭,而是看着祁子文道:“就像三年前的那人一样?是么?”

“你说奇怪不奇怪?别急,还有更奇怪的。李员外见孩儿笑了,便给他起了个佛名,修缘,李修缘是也。”

叶深起身,摆动着身子。而台下的祁子文等人脸色更好看了。祁子文起身,一言不发便是朝外离去。

房危楼是个军人,那里懂得这东西。听了一会也觉乏味,早就下了楼,领着将士们巡逻着。

祁子文离开了南王府,便被燕家的人接走了。一路上他脸色沉重,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随他而来的导师见状,问道:“公子怎么提早出来了?”

“若是我不出来,恐怕要受到此人的影响了。”他道,“在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朱二的身影。朱二死了,可他的身影一直压在我身上,挥之不去,今日的叶深,比朱二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危楼听了,心下嘀咕道:“莫非是说的太妙了?”

他的声音很低,可还是让身边的一个守卫听了去,那守卫道:“将军,小人觉得是太差了。”

忽见祁子文走了出来,他忙问道:“祁公子,怎样了?”

祁子文看了看他,目中显然有些不待见此人,问道:“你没听出来?”

当当当。

叶深敲着桌面,继续道:“说了就是几月后,那王氏生了个大胖小子,孩儿生得五官清秀,品貌清奇,啼哭不止。可奇怪的是,经这性空和尚这手一摸,他就破涕为笑,手舞足蹈了起来。”

“听出什么了?”房危楼一脸茫然,这在说书人口中还能听出什么!

难不成还能听了天上掉银子,地上生金珠?

“房将军非此道中人,自然不明白。就算祁某解释了,也是无益。告辞。”祁子文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说书人的强弱,全在一个度的把握。

朱雀阁里,鸦鹊无声。

当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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