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道破韩王疲秦术,未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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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吧。”陈睿托着下巴,稍作思忖,指着那卷密封的竹简说道。陈睿思量着,别有用心地将竹简密封着,肯定是咏翁所为,或许就是不想让郑国知道里面的内容;而另一卷竹简,或许是郑国写给两个女儿的私信。

郑娟小心地撕下布条,慢慢地展开竹简,刚瞟了竹简一眼,就将竹简递给陈睿,说道:“这是给你的。”

陈睿心头一惊,接过竹简,密密麻麻的篆体小字令他眉头紧锁。陈睿完全不认识这些字,尴尬地摸摸头,笑着说道:“或许它们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这种字体,还是你念吧。”

“什么计策?”韩腾疑问道。

“疲秦之术。”陈睿解释道,“秦国修了十四年而没完工,那是因为没有大规模地征集民夫。此时韩安令郑国前辈前往秦国修渠,是想借此大量征调秦国民夫,消耗秦国财力,以使秦国疲乏,郑国前辈只不过是韩安手下的一颗棋子。”

“你怎么就能断定呢?”韩腾狐疑地问道。

陈睿哼哼一笑,说道:“韩非子是韩安之子,韩安为了苟安尚且将韩非子作为棋子,何况是水工郑国前辈呢?”

郑娟一听急了,忙问道:“那怎么办?那我父亲岂不是有危险?”

陈睿连忙安慰道:“不用担心,容我想想。”陈睿思虑片刻,接着说道:“或许有两种可能。第一,秦国未能识破韩安疲秦之计,郑国前辈自然是安全的;第二,即使是秦国识破了诡计,包括郑国前辈,连同随郑国前辈同往的水工都会被杀,但不会是马上被杀,肯定会在水渠建好之后,因为秦国太需要那条水渠了。无论哪种可能,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郑国前辈他们都是安全的。所以,我们只需在水渠完工之前,救出郑国前辈就行了。”

“那怎么救呢?”郑娟焦急地问道。

郑娟满怀期待地望着陈睿,希望陈睿能想个万全之策。陈睿托着下巴稍作思忖,尔后望着韩腾,说道:“怎么救?那就要看韩将军了。”

众人将目光投向韩腾,韩腾疑惑地看着陈睿,问道:“我?我怎么救?”

“降秦。”陈睿淡淡地说道。

韩腾默而不语,陈睿接着说道:“我都想好了。第一步,由那几个被关押的秦人带信;第二步,韩将军举兵投降秦国;第三步,前面的完成了,这一步自然水到渠成。最难的是第二步,但也不用急着做决定,现在我们还有时间考虑。”

“那几个秦人怎么能放?”杨喜怒问道。

陈睿早已料到杨喜会不同意释放仇敌,淡淡地一笑,说道:“昔日的仇敌,未尝不能成为日后之恩人呢?世事难料,谁又说得准呢?”陈睿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旁人揣摩不定。

众人看着韩腾,决断如何全在于韩腾。韩腾有些为难,叹了口气,说道:“全城安危系于我一身,我不敢有负众望所托,还得从长计议,请大家容我考虑再三,三天后再作答复。”

其实,众人已经知道了韩腾的决定,只是他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道出,静观其变便可。

“另一卷竹简,上面写的什么?”吴之宁突然说道。

众人这才想到还有一卷竹简等待拆阅。郑娟取出那卷竹简,展开扫了一眼后,说道:“我父亲写给我的。”

于是郑娟便没有念出,一个人默默地看着。良久,郑娟合上竹简,说道:“我父亲在收到咏翁遗言的当天,和咏翁聊了很多,在咏翁的授意下才写下这信笺放在一起的。”

“看来咏翁确实料事于先。”陈睿叹道。

“那到底写了什么?”吴之宁追问道。

郑娟看看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子,又看看陈睿。陈睿这时才发现身旁一直站着一位年轻女子,长发飘逸,身材曼妙,面貌可人。被陈睿这般打量,那女子娇羞地低下了头,脸颊泛红,越发娇俏无比了。陈睿知道自己看得那女子一阵害羞,连忙涨红了脸看向别处。

“姐,你倒是说呀!你看着他们俩干什么?”吴之宁急了,忙问道。

“她是我妹妹,叫郑媛,今年十七岁。”郑娟向陈睿介绍着,脸上流露出笑容。

陈睿知道那竹简是郑国前辈写给郑娟的,与自己无关,便无所事事,岂料郑娟此刻却向自己介绍起了她的亲妹妹,这着实令陈睿惊慌不已。虽然单身了二十二年,作为一个工科男生,没有得到爱情的滋润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痛而又惋惜的事情!但此刻却有人向自己介绍一个陌生的年轻的漂亮的女子,从未有过的奢求突然间出现,使得陈睿一阵慌乱,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害羞地点点头。

“我父亲在信笺上说,咏翁说你是可托付之人,我父亲也非常认可你,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咏翁之言,你和我妹妹是命中注定的一对。”郑娟高兴地说道,说着就将郑媛的手放在陈睿的手上。

陈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慌乱得很。郑媛却是依然低着头,脸上的红润更加深了,她没有将手缩回去。陈睿能感觉到郑媛的心跳动得厉害,像许多小兔子乱撞,正如自己一般慌乱。陈睿的手里沁出了汗,他不知所措。

“我……我们……我……才刚到法……法定结婚年纪……她……她……我……我……可是……可是……”陈睿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睛却斜着偷看着郑媛。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要不是兵荒马乱的,你们这年纪还没结婚是犯法的!”郑娟笑着说道,“别可是了,你就表个态,你喜欢我妹妹吗?”

这一问,郑媛更加羞红了脸,而陈睿更是慌张了。虽是只有十七岁,却比学校里的女生成熟稳重多了,十六岁的吴之宁也比同龄人有当担的多,眼前的女孩明明就是陈睿喜欢的类型,可陈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结巴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郑娟一听,立马说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怎么会草率呢?”

陈睿一听更加急了,连忙说道:“父母之命?可是我父母不在这里,怎么办?”

“怎么?这会儿说话不结巴了?听着还比较着急,急什么呀?”郑娟噗嗤一笑,问道。

陈睿的脸涨得越加通红了,他偷偷地瞄了郑媛一眼,她依然红着脸低着头缄默不语,那温柔娇羞的容貌令陈睿心动不已。

“那你父母呢?”吴之宁问道。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来不了这里。”陈睿答道,语气里透着些许失望。

“嗯……那你有师父吗?”吴之宁稍作思虑,突然兴奋地说道,“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也可以的。你这么聪慧,师父也一定是个不凡之人!”

陈睿亦是稍显失望地回答道:“师父也在很远的地方,来不了。总之,他们都不能来,只有我一个人能来到这里。”

“那,那,如果在你家乡,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吴之宁追问道。

“我们那里很民主的,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包括婚姻大事。”陈睿答道。

吴之宁突然眼前一亮,说道:“那你就自己做主吧,姐夫!”

陈睿被这一喊,颇感惊讶,虽是心里美滋滋的,但表面上依然羞涩难掩。郑媛更是脸色羞红,低头不语。一直保持沉默的郑媛,令陈睿摸不着头脑,不知郑媛心意如何,真是伊人心难测啊。她到底是默认呢,还是无声地抗议呢?这羞红的脸颊代表的是不可拒绝的愤怒呢,还是默许接受的羞怯呢?没有经历恋爱的陈睿,显然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能挠挠头说道:“事情来得太仓促了,一切都还是等到事成之后再定吧。”

郑媛一听此言,挣脱了被陈睿牵着的手跑开了。陈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牵着郑媛娇小纤细的手。

“怎么?你不愿意?”见到妹妹跑开了,郑娟有些生气地问道。

陈睿连连摇头,慌忙答道:“不是,不是,郑国前辈尚在危险之中,待救出他之后再定夺此事。再说了,若是少了他为我们主持婚礼,岂不遗憾?”

郑娟听出了陈睿的默许之意,转怒为喜,跑着追郑媛去了。

“好,好,好,到时候韩将军作为证婚人!”吴之宁兴奋地喊道。人群中一阵欢呼附和着。

陈睿这才注意到韩腾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人群,难道是独自一人思量降秦之事了?事关南阳命运,在再清楚的事实面前,再正确的选择也显得尤为艰难。纵然陈睿已然知道历史最终会走向那一步,此刻的他也是非常理解韩腾今日的两难境地。只需三天,所有的将士们都期待的事情终将实现。这三天,或许很短暂,眨眼瞬间就将过去;又或许很漫长,让人受尽煎熬却依然不见尽头。陈睿决定,在这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无论如何,他都将静观其变。

“近年来,韩王为求苟安,不断割地于秦,所以能够暂保。”韩腾叹息道。

“秦国的水渠已然修建了十四余年,正处于关键时期,在这个节骨眼上,韩安令郑国前辈助秦,看来是韩安的计策啊。”陈睿分析道。

难道这真是天命?咏翁就这么断定我所言郑国修秦渠之事是真的?为何能定论我将设法救郑国?韩腾降秦难道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贵人非一人之贵人,而与相遇者连命,或福或祸,固皆已天定,不可易也”,是要我顺应天势,趁势而为吗?陈睿心里疑惑阵阵,更是惊奇不已。我乃未来之人,知道历史发展,尚且只能说得一二。可那咏翁是当下之人,居然能算得未有之事,果然是神算子!或许我的命运真如咏翁所言,与相遇者连。陈睿沉默着思考着,全然不顾周遭人们的反应。

众人惊异地看着陈睿,眼神里渐渐有了信任。而韩腾虽是心里已有了打算,但却并未明确表态,只是看着陈睿,平静地问道:“郑国只是去秦国主持修建水渠,咏翁为何说要去救呢?难道会有危险?”

陈睿想了片刻,说道:“我且问问将军,韩国与秦国一直有交战,韩国实力明显弱于秦国,为何还能继续生存下去而不亡国?”

“什么东西?”韩腾疑问道。

陈睿未作回答,只是转头看向郑娟,众人也随着陈睿的目光疑惑地盯着郑娟,而郑娟被这么多人看着,面露羞涩,紧张地问道:“与我何干?”

“与你手里的信笺有关。”陈睿轻笑一声,说道。

众人暗暗笑着。郑娟接过竹简,念道:“贵人亲启:老夫苟延残喘五余载,自贵人至南阳,自知天命难违,将不久于人世也。知贵人肩有担当,心有上志,今可闭目而无憾。昔强秦泾洛之渠,修建尚约十四年而不得,今贵人预知水工郑国往秦以助之,天命也。今郑国已去,老夫知贵人定谋而救之,行上策方可。然,腾贞节之烈难易,老夫特书此信以图之。既知天下事,当立天下志,贵人非一人之贵人,而与相遇者连命,或福或祸,固皆已天定,不可易也!咏翁绝笔。”郑娟念罢竹简上的文字,又补充说道:“咏翁双目已失明,这圆圈代表是他人代笔。”

陈睿看着竹简,在落款之处确有一个圆圈。

郑娟迟疑片刻,看着韩腾,韩腾默默地点头赞许。郑娟小心翼翼地拆开锦囊,里面是两卷竹简,小巧精致,其中一卷竹简用布条封住,看来是别有用心,目的就是不让他人随意提前拆阅。另外一卷竹简显得较为随意些,只是卷成一卷,并未密封。

“这有两卷竹简,先看哪个?”郑娟望着两卷竹简,不知所措,询问道。

接连怪事不断,众人都将注意力投入到预言印证的神奇上了,全然忘了郑国在临走之前交给郑娟一封信笺了。即使是郑娟保管着,若是陈睿不提醒,她也未曾记起还有这一茬。

“可是你怎么知道与那信笺有关?”郑娟疑问道。

翌日,探子从赵国飞马而来,赵国境内确实发生了地震,举国震动。消息一经证实,众人悬着的心终于都落下了,心情轻松了许多。郑娟、吴之宁脸上洋溢着笑容,杨喜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甘。陈睿平静地注视着韩腾,韩腾依然迟疑不定。

“韩将军若是心有疑虑,可暂且不作决定,待我们先看完一样东西之后,如何处之全凭韩将军决断!”陈睿猜透了韩腾的心思,冷静地说道。

“我断定那信笺里面定然有众人想要的答案。”陈睿神秘地一笑,说道,“是与不是,拿来便知。”

郑娟未作迟疑,转身便进屋去拿信笺了。韩腾凝视着陈睿,他不知道陈睿为何如此的自信。确实,陈睿确实就是如此的自信。昨晚躺在床上一夜未眠,陈睿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这所有的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可仔细一想,却是绝非偶然。郑国与咏翁交情至深,在郑国被郭成手下粗鲁对待之时,咏翁却镇定地站在人群之中,神情自若,可这一幕偏偏被陈睿注意到了。经过一夜的分析,结合咏翁的断言,还有郑国临别时的一句话,陈睿断定这信笺虽是郑国所托,却绝非郑国之意,而是咏翁授意安排的。至于信笺内容,陈睿大概也能猜得一二,断然与韩腾降秦有着关联,只是是何种关联,陈睿暂时还不得而知,一切谜底,只等郑娟拿来信笺便可揭晓。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郑娟终于拿来了信笺。黑色的锦囊包裹着信笺。郑娟将信笺递给陈睿,陈睿并未接受,客气地说道:“还是你来吧,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连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安葬好咏翁后,韩腾未作停留,便迅速启程回了南阳。一路快马加鞭,不多会就回到了南阳。留守的众将士见到韩腾他们归来,无不惊奇地看着陈睿。陈睿心里明白,他们惊奇的是什么,当然其他人也很清楚。陈睿故作镇定,沉默不语。

“此处离赵国境内尚有八百余里,是否真有地震,明日便可知晓。”韩腾丢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去了。

众人纷纷看着陈睿,陈睿继续缄默着。陈睿心里清楚,韩腾将军必须面对这些事实,只是短短时间内,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时间去适应。事已既成,却仍然迟疑未决,韩腾无非是想有更多的理由说服自己,他最需要突破的是自己。诚然,韩腾处在犹豫不决之中,也是情理所至,毕竟自己所做的一个决定,关乎着五万将士和四十万百姓的命运前途,切切不可草率而断,必须慎之又慎,即使全城上下唯他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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