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幽梦

“老头子，偏房里住着一对小夫妻。”

“那又如何？”

老妪没有直接阐述明白，而他更是紧张不安。

“应该不会错。”

“应该？”

“嗯。”

老妪点点头，并与他说起了白天之事。

“老身在晚饭之时问过他，他也说了他叫问，且念儿问他姓氏时，他便答无姓无氏。虽说念儿当时以为他姓氏皆为吴，可是老身却发现他们在说出此话之后神情便是异常紧张。因而……”

“错不了！”他轻拍桌子，道，“‘问’字乃国讳，光凭这一点，就可断定此人就是今上圣皇！”

“嗯，且他长得与先帝蛮像的……”

“呵呵呵……好，好。老夫如今就去看看他，二十多年不见，老夫亦不知他长得如何。”

他欣喜着欲走出房间，而这时老妪却抓着了他的手。又道：“老头子，切不可忘了……他是方良太尊之子。”

“你这老婆子就是磨磨唧唧的，我又不是与他相认！我管他是何人之子，他皆是我天朝的圣皇。”

最后他还是走了出去，而老妪也在后头紧跟着。

两人在到达初心他们的房间时，他们悄悄的推开了一点窗户，朝里边偷窥了一眼。

此时两人正睡得香，丝毫没有察觉老妪两人的偷窥。

“嗯，确实与先皇长得相像！”老人盯着窗内，说道。

“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成为像广孝大帝那样的圣君。”老妪却在一旁担心。

“无妨，问儿如今才弱冠之年，他日必定会有所做为的。”

“但愿如此，不过朝中……”

“诶？旁边那个是？”

老妪在一旁说着，可是他却并未留意，而是注意到了初心。

“应该是宠妃，带着出宫微服私巡的。”老妪亦是偷窥着里边，回答道。

“这丫头命好呀！”他关起窗户，转而道，“能有方良太尊这么一个好婆婆，怕是可以保全一生了！”

“也不知如今圣皇有没有子嗣。”

两人在边漫步着走回去，边细谈着。

“听闻有一子一女，不过皆是别国遣来为人质的君王子嗣……也算是他的皇嗣吧。”

“如今朝政紧张，方良太尊亦是孤掌难鸣。恐怕……”老妪再度表现出了担忧。

“方良太尊算是对我们衡家有恩啦！”老人抬头望着夜空，感叹了一句。

“嗯……当年若不是有她，老身可就得惨死宫中了！”

“行了，多想无益。你且将东西准备好，明日他们离开之时便给他拿回去给方良太尊。”

“是，老身知道。”

一阵小谈之后，两人回到房内。

老人在窗边盯着月色发呆，而老妪却走至了一个木箱子前。

这个木柜子说大亦不大，但说小亦不小——刚好可做一张桌子。可是却可看出，它已是有些年头的了。

老妪将箱子上掩盖着的布掀起，然后一把历经沧桑的铁锁便露了出来。

老妪拿出手中的钥匙，颤抖着将锁打了开来。

从箱子里，她拿出了一个更小的盒子。

这盒子她珍藏了二十多年，如今它终于可物归原主了！

“老头子，方良太尊看见它后会惊讶吗？”老妪说道，“她会惊讶我们在人海茫茫之中，竟遇见了今上圣皇吗？”

“兴许吧，不过这亦可能是缘分。太尊她一个如此信佛之人，她应该亦是相信缘分所在的。”

老妪不语，握着手中的小盒子开始沉思。

次日清晨，初心与圣皇两人吃过晚饭便与衡念一家告别。

“姐姐，下次记得再来我家玩哟！”衡念还是冲她笑，并道。

“臭小鬼，都说了让你别来打我家娘子主意！”

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圣皇依旧是摆足了架子。

而初心则是回想了昨天一路来的猛虎和食人兽，突然背后一凉。

“如果不要命了，那下次就来。”她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不过，她也不好拒绝衡念的一片热情。因而也是笑着回应道：“嗯，好的。我们下次一定还会来到。”

“一定要记得哟！下次姐姐要是来的话记得提前说一声，我会和祖父先到山上去给你们打好野味回来的。”

“嗯嗯，好。”

两人原本是没带什么东西的，可是衡念却在临走前给他们准备了许多干粮。

他们背上那重重地干粮，然后与衡念一起趟河。

而那个小盒子也早已被老妪塞进了他们的行囊里。

起初听闻里面是一个万寿符时，两人皆不受。不过再听老妪说这是缘分，因无以赠送而将万寿符送与圣皇的母亲。且，还祝太尊万寿无疆。

两人最后是拗不过老妪才接受的，不过他们亦是有将一小袋银子偷偷的留给了他们一家。

“嘘！老头子你小声点！”

“果真吗？”他转而急忙拉着老妪坐下，并异常谨慎的问道。

老人当即起身，朝偏房方向走去。

“唉唉唉！老头子回来！”老妪一把拉过他，急忙道，“里面可住着方良太尊之子！”

“什么！”老人忍不住惊声说道。

“嘭——”老人进来，直接将门锁上。

“放心不下你和念儿两人，于是就提前回来了。”

老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说着，与此同时他还留意到了偏房里居然是亮着一丝烛光！

“那你可知道其中有一人是何人？”

“哎呀！你这老婆子，到底要如何？你若不说，老头子我如今就去质问他们！”

“不喝不喝！如今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喝水？你快告诉我，偏房里住着的是何人！”

他显得怒气冲冲，就只差一怒之下拍桌子了。

“有客人？”他神色大惊，“你怎敢将外人带至家中！”

兴许是知晓不得吵醒了偏房里住着的人，老人也只是低声问着。

里面的老妪闻声起来开门。

“老头子，你怎么回来了？”老妪推开门，让他进来，“不是说明日才回来的吗？”

“嘘——别吵着了他们。”老妪拉过老人的手，将他带至卧室。

坐在卧室中，老人就问：“里面是什么人？”

老妪笑而不语，只是先替他倒了一碗水。

夜深人静，人已寐。

月光下，一个人影蹒跚走着。

他来到衡念的家门前，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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