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挣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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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原来萱儿的琴技这么厉害……”

“是啊,想不到这云萱这么会弹?《凤凰飞》曲何其难,可瞧她和玉国师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两人浑然天成!”

“不错!真看不出他们今次是第一次合奏……莫非他们私下里其实认识?已经练上很多年了?”

“怎么还不结束……”感觉脸都被打肿了,心中无比刺痛!实在看不下去了,林意可只能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用只自己听到的声量,发泄情绪!

然而--

就在这时候,正当所有人都听得沉醉入迷时--令一个笛声响起,悠沉低缓,如之如诉,快速的融合到原本的合奏当中!三人一同,使得曲调更加完美!音色更加动人!

“尘之哥!”

追寻笛源,原来是谢欢!气愤中,萧锦瑟嫉妒的一跺脚,脸色无比难看!

而至于云萱,陡然二人的平衡被打破了,她终于睁开眼,一抬头--便见着谢欢的笑脸,俊美倾城,明眸善睐,不时的还轻轻对她眨着眼,迷人性感!

这家伙!

从附和到主控,云萱听的出来,一开始时在笛声上,谢欢还只是配合着玉无雪,可没过多久,他便开始压制,一如他的性子般,攻城夺地,想要占有!

许是听出了谢欢笛声中的占有,玉无雪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凝眸微看着不再加入,只是让他们继续合奏。

“母妃,你让他们停下来!”萧锦瑟气得跳脚,回头对怀王妃嚷道!

然而目光不在云萱亦或是谢欢身上,怀王妃只似有若无的看着玉无雪,目光定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转音,宫商角徵羽五阶渐变,云萱结束了她这部分的琴音弹奏,同时配合着谢欢一个尾音,笛声收住--这首《凤凰飞》,算是彻彻底底完成了,演绎的精湛、完美!

“唉,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就以琴瑟和鸣而言……宁世子和云萱还真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私下,有女眷感叹道,话语既伤心,又有些落寞。

云萱起身,准备向众人行礼下台--

可是上前三步走,谢欢竟是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一把握上云萱的手,拉着她故意走到玉无雪面前,一脸笑意悠悠道:“刚才一时没找到笛子,多谢玉国师替萱儿解围。玉国师入大儒数月,向来高冷不与任何人太过亲近,不想如今竟能主动请缨助我萱儿,作为萱儿的未婚夫,谢某实在不胜感激……”

“萱儿……”

原本还在出神,听到谢欢这般说,玉无雪终是回神,低低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边露出淡淡的笑。

“举手之劳而已,宁世子过奖了。”

是啊,她叫萱儿,不是他的娇娇。虽然她们都有同一个名字,可是眼前的女子--终不是他心上的那个,终不是……!

“那么既然如此,告辞。”谢欢并不客套,本来他就是示威大过答谢,见玉无雪这般说,也没再寒暄,径自拉着云萱转身要走,同时手握得紧紧的,似主权占有,不让其挣脱!

“云小姐。”

目光,微微落在两人那交握的手上,就连玉无雪自己也不明白,何以他会脱口而出?!

而听到叫唤,云萱明显一顿,转过身,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表露出一丝一毫,“玉公子,有事……?”

“不知云小姐的琴技,师从何人……?”

为什么刚才,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娇娇?他和娇娇一起十四年,对她的琴技熟悉无比,所以行到中间时,他才会停下!因为,真的感觉太像了!

“谈不上什么师从,就是以前先生教一些,自己平时练一点,没有师出名家……”

找了个借口,从容镇定的回答,语毕,云萱退后,轻一欠身,用她几乎最快的速度,告辞离开!

一曲《凤凰飞》,震动四下,成为京城新一美谈!

虽然私下里还是有好多人眼红嫉妒,编排出各种诋毁版本,但依旧挡不住云萱琴技出众的事实,掩盖不了她名动京城的风华!

头上一轮勾月,萧蔺行坐在院中,耳边边回想着这几日众人对云萱的讨论,边闷声不吭的喝着酒,表情难受,似心痛难耐!

“当”的一声,一个酒壶喝完,随意扔在地下,接着又拿起另一壶,似乎想要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喝起酒来……?”

说话的是从小服侍萧蔺行的老太监,因入夜凉,所以前来看看,不想正撞上了这一幕,心里担心!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就坐在地上?快起来,当心着凉……”

肯定有情况,老太监不用猜都知道!毕竟他伺候萧蔺行二十年,萧蔺行什么品性,什么德行,他都一清二楚!

“殿下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吗?可能与老奴说说?”赶紧上前把萧蔺行扶起来,想扶他进屋!

可是萧蔺行耍起脾气,一下挣开,有些摇摇晃晃的对上老太监,“李公公,是你啊?原来是你啊……?”

“殿下,您这是喝多了么?你又未成亲,不是老奴在旁伺候还能有谁?”老太监担心,又想要上前--

可是再不拂手,萧蔺行不让,接着猛的仰头灌着酒,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

“我、我还以为是萱儿呢……可惜不是,不是!”

“萱儿?萱儿是谁?殿下,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老奴听说圣上已经在着手安排殿下的婚事了,对方就是林丞相的千金,怎么,她的乳名是叫萱儿吗……?”

老太监搞不清楚状况,懵着脸问。

闻之,萧蔺行放声笑道,笑得连肩膀都有些抖动:“林意可是萱儿?呵呵,林意可是萱儿……?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有多少啊……!”

“殿下!”

见萧蔺行不寻常,醉意中带着苦涩,李公公着急,赶紧再次上去扶:“殿下,莫不是您不喜欢林家千金,而是喜欢那个叫萱儿的姑娘……?”

李公公也不是白痴,毕竟混迹宫廷这么多年,一般的推理能力还是有的!见自家主子这么痛苦,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殿下,若您实在不想要,那要不然就去和圣上说说?毕竟您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您的意见……圣上应该会听吧?”

也是心疼自家主子,李公公随即献策。

然而闻言,似乎表情更痛苦了,只见萧蔺行一口复一口的继续猛灌,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

“说说?呵呵,说说有什么用?你以为我没说吗?我说了,我说我不想娶林意可,我说我只要萱儿!可是、可是父皇他不答应,他根本不答应……!”

痛苦的无以复加,萧蔺行了解自己的父皇!虽然他平时是很宠爱他,可在大事上,他向来独断独行,根本不听任何人的意见!

这一次,他父皇明确说了,他不可能让他娶云萱,他最终的四皇子妃人选--只会是林意可,不能更改!

“不答应……”见主子这么痛苦,李公公也跟着难受起来,皱着眉,开始冥思苦想:“那既是如此,林家千金是正妃,那位萱儿姑娘为侧妃不就行了?反正殿下是皇子,这万一今后君临天下,****************嫔,都是很正常的。”

“侧妃?不、萱儿不愿。虽然萱儿什么都没有说,但我能够感觉的到--她所生要求一人心,一生一世不相离。”

摇着头,萧蔺行否定,如果事情真能这么容易解决就好了,那么他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借酒消愁!

“一人心?那怎么可能?试问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能够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李公公护主,不忍见主子受任何的委屈!所以当听到这样的话时,他禁不住的怒了!

“殿下,不过一女子,又何需这般在意?若你真舍不得,老奴有的是办法,不管她心里愿不愿,都能让其成为殿下的女人!”

“什么?你有办法?”愣了一下,萧蔺行错愕,赶紧追问!

见状,李公公点头,很是自然的说道,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殿下,这女人么,不管嘴上怎么说,但只要她一旦--今后就会一心一意的跟着那个男人,撵走撵不走!所以,老奴觉得若您真的心里放不下,不如就让……”

做了个暧昧的手势,李公公意思很明显!

然而见状,萧蔺行愣一下,接着猛的摇头,神情惊慌:“不不不!不要这样!我喜欢萱儿,是真心实意尊重她,不想用卑鄙的手段玷污她,得身不得心!”

“嗯,我也这么觉得……”

今天前来的女眷中,虽然有很多都看不起云萱,但至少在《凤凰飞》这一曲上,她们不少还是心悦诚服的!

起伏,低潮涌动,一曲《凤凰飞》,几乎被云、玉二人演绎的出神入化!

后悔,无比的后悔!感觉打脸啪啪啪的!如果可以,林意可真想倒回去,届时--她一定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发神经去让云萱弹什么琴!

“真的好好啊,这是我这辈子听的最好听的一次!”

云萱并非圣人,即便她有着一颗很强大的心--可当面对自己昔日的青梅竹马时……她依然觉得,隐隐作痛!

“看,她果然不会!这下丢脸了吧?宁世子这是什么眼光啊,居然放着京城这么多贵胄小姐不娶,偏偏看上了个出身卑微的庶女?简直难以想象!”

“就是!不会就不会,即便有玉国师救场结果也一样!这个云萱,先前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就成了宁世子妃?我看呐……该不会是她懂什么媚术?在背地里迷惑宁世子吧?!”

各种猜测,各种推论,众人在艳羡云萱琴技的同时,心下也各有嫉妒,不甘,憎恶,鄙屑!

云萱未睁眼,只行云流水,素手芊芊。这一生,她可能是最后一次再与无雪琴笛同奏了,所以她改变了主意,没有再继续拒绝!

贱人,凭什么跟她争?她才是萧蔺行今后明媒正娶的妻子!而至于她--一个庶女?呸!

眼神已憎恶的扭曲,可面上却依旧温柔盈盈,林意可袖中双手紧攥,然口中只能对云萱高超的琴技称赞不已。

场下议论纷纷,因为今日出席的多为女眷,所以七嘴八舌,大家话都很难听。

“哎我说萱儿,你怎么还愣着呀?快弹呐,大伙儿可都等着呢!”林意可无比享受众人的八卦,继续可劲的给云萱下绊,看她出丑!

只是,无雪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做?

如今的云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曾经与鬼药谷嫡长女同名的陌生人,容貌不一样,脾性也不一样--应该根本看不出什么?!然而,他却一反常态,一改往日不多事的性子,出手帮她解围?这真的太奇怪了……

然而云萱只是沉默,闭着眼,轻轻呵出一口气,下一刻出乎人意料,手指轻捻,琴弦颤动,清越优美的曲音弹了出来,如梦如醉,仿若天籁!

什么?她居然会弹?而且还弹的这么好?那么她先前--

本想耍别人,可不料临到头却是被人耍?震惊中,林意可一脸的意外,在那深深的不可置信下,燃起的是熊熊怒火,和深深的妒忌!

玉无雪笛声轻扬,缓缓悠长,动人心肠。

同样闭着眼,云萱双手覆于琴上,然却是久久未动,脑中……记忆的潮水翻腾不止。

曾几何时,她和无雪的合奏,响在小溪边,响在山崖上,响在花田里,响在寒洞中……几乎只要是鬼药谷的每一个地方--都曾经有过他们的身影,琴瑟和鸣,鼓瑟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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