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过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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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星往外走了一步又回头说道

“弟子记住了。”青楼回道

陆天星这才闲庭信步的出门往楼下走去。

接下来是秦白羽,

“小师弟,你好,我是大师姐,我叫秦白羽,以后叫我秦师姐就好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找我。”秦白羽对青楼的态度还不错,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的爷爷昨晚救了她的命吧。

然后就是那两个青楼没见过的男子,其一个年龄看起来十八岁,很胖看起来很憨厚的男子的叫姜雷,是二师兄,另一个看起来有些沉默,黝黑消瘦,却给人感觉特别踏实的男子,是师兄陈大河。最后介绍的是昨天见过的那名年纪较下的鹅蛋脸女子,赵玉儿,她对青楼的态度很平常,这个女孩看起来倒是少了几分修仙之人的气质。

看着众人介绍完,青楼也都一一回应,然后陆天星笑道,“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吃完早饭,我有事忙,你们该忙得就各自去忙,忙完的不许乱跑,可以留在这里帮着外门弟子为大典做些准备。”

众人一一答应,青楼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一顿狼吞虎咽,边吃还边觉得这凤栖楼的早点也不怎么样嘛,味道比起老黄做的还是差了点

早饭过后,陆天星把青楼叫到一边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独自一人回房,秦白羽和赵玉儿趁着陆天星不在自然就悄悄跑出去玩了,收徒大典对于他们来说自然就是出来玩,逛逛集市,置办些胭脂水粉,买些好看的珠钗耳环,而陆明轩自然是跟在秦白羽身后负责掏银子的那个,尽管秦白羽先前几次婉拒,奈何敌不过陆明轩脸皮厚,只能随便他了。

青楼见众人都散去,他只好自己回房去了,本来想在这凤栖楼好好逛逛,可是他一个人都不认识,索性就回了房间他仍旧是坐在昨晚的那个窗户边上,又恢复了那个他最喜欢的发呆姿势。

不大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青楼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是那个胖胖的二师兄,姜雷。

看似憨厚的二师兄此时一脸猥琐的笑道:“小师弟,你果然一个人待在房间,这多无聊啊,走,姜师兄带你出去玩会儿。”

青楼看着眼前这个猥琐的胖子,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阿牛,对了,阿牛不是也准备参加这次的收徒大典吗?不知道会不会碰到。

姜雷看着眼前的小师弟竟然对着自己发起了呆,不由得想,这师傅上哪找来的这个徒弟,怎么看起来呆呆的?“小师弟?”姜雷拿在青楼眼前晃了晃。

“啊!姜师兄,不好意思,我刚才看着姜师兄就想到我的一个朋友。所以一时有些失神,嘻嘻”不知为何,青楼对这个师兄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样啊,没事,走吧,师兄带你去楼下转转”

“那有劳姜师兄了”青楼抱拳行礼,转身关上房门便跟着姜雷下去了一楼大厅

而陆天星吃过早点之后在房间里待了片刻,便从房间内出来,在走廊上驻足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然后左右四顾了一番,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便走向了通往八楼的楼梯。

“玄剑宗陆天星拜见楼主,劳烦通报。”陆天星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楼梯说道,不一会儿,楼梯口出现一个白杉青年男子,青年男子看着陆天星冷冷的说道“陆长老请。“

“有劳白虎使者了”陆天星在这白衫男子面前却是不敢无礼半分。

上楼之后,陆天星站在门口依旧没有进去,再次向房间内说道:“陆天星拜见楼主,打扰楼主清修,望楼主恕罪。”

等陆天星说完,房间才打开,只见开门的是一名容貌卓绝的红衣女子。陆天星一见到开门女子便抱拳行礼道:“有劳朱雀使者!”

“楼主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女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让陆天星进去了。

陆天星进了房间以后并不敢四下张望,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内有一种淡淡的奇香,房间正间放着一张屏风,屏风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制而成。这么大的一张屏风没有半点衔接痕迹,竟是用一整块的羊脂玉打磨出这薄薄的一张屏风!

屏风上是一副仙子奔月图,屏风后是一扇大大的窗户,比寻常窗户大了好几倍,正对着东来江。从窗户下拓伸出去了一块露台,窗前摆了一张红檀木的茶桌,看来这凤栖楼的主人也是个非常有情调的人,这露台显然就是为了能更好的观赏江景而专门搭建的。

客厅内的人只能看见屏风,屏风后是什么样的一番光景,是完全看不见的。

陆天星此时就站在这张巨大的羊脂玉屏风前,他内心有些忐忑,因为昨晚回来之后,便有人前来通知他,楼主今日要召见他,所为何事,他并不知道。

“陆天星见过凤先生,不知凤先生召在下前来,有何吩咐?”陆天星对着屏风后恭敬的说道

“陆长老不必多礼,此番召你前来是有事相询,我想陆长老该不会对我有所隐瞒吧!”

屏风后发出的是一名女子的声音,这凤栖楼的楼主凤东来竟然是位女子!

“不敢,凤先生的问题,在下一定如实回答!”陆天星并未感到丝毫奇怪,看来他早就知道这楼主是名女子

“那好,我且问你,昨夜你带回来的少年,你知道他是何来历?“女子淡淡问道

听到这陆天星身体不由的震了一下,心顿时紧张了起来,自己昨晚刚把人带回来,就被这凤栖楼的人知道了在玄剑宗这么多年,每次听到宗主万剑一提到这凤东来的时候,即使是在背后提起,都要恭敬地称呼为凤先生。只怕万剑一忌惮的并非这凤东来本身,而是凤东来背后那隐藏的势力!看来要马上安排青楼回宗,不能让他们发现青楼的秘密。

“回凤先生,昨夜我带这少年回来,实属受人之托,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陆天星将在酒馆内发生的事简单的跟屏风后的女子叙述了一下,却只字不提青楼自修神脉的天资一事,只说是青楼的爷爷为救他四位徒儿,了赤血老祖的血蝠毒,又被赤血老祖下了诛仙令追杀,无奈之下才将青楼托付给他照顾。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谁知陆天星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一声骂声,骂人的正是那先前开门的红衣女子朱雀。

“大胆陆天星,你当真以为楼主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楼主面前卖弄心?万剑一难道没告诉你,玄剑宗只是我们安排在这的一颗棋子吗?”

陆天星被朱雀一席话骂的目瞪口呆?内心之翻江倒海!什么意思?玄剑宗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一颗棋子?万剑一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当下便想反问,却又怕惹怒屏风后面那位凤先生,如果青楼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那么自己一定不能承认,连万剑一都忌惮的人,自己总不至于笨到来鸡蛋碰石头吧!

于是陆天星战战兢兢的回道:“在下绝不敢隐瞒凤先生,所言句句属实,恕在下斗胆,敢问朱雀使者,为何说我玄剑宗是你们安排的一颗棋子?宗主从未跟我提起此事。”

朱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骂道“哼,玄剑宗?一个不入流的门派而已,当我们凤栖楼是什么地方?会让你们每年在这里举办收徒大典?不知好歹的东西,滚回去告诉万剑一,以后的收徒大典都取消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朱雀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骂的陆天星摸不着头脑,堂堂蜀州第一的玄剑宗什么时候沦落成不入流的门派了?何时被外人指着鼻子骂也不还嘴的地步了?饶是你凤东来背后势力再大,但如此仗势欺人,是以为我玄剑宗无人吗?

当下陆天星再也沉不住气,憋着一股气向红衣女子质问道:“朱雀使者这话我可听不明白,我玄剑宗收徒大典不是儿戏,眼看还有两天便是大典之日,岂能说取消就取消?我玄剑宗在这蜀州地界传承已有上百年,历任宗主都由上任宗主亲自指认,所选之人必须是宗内修为最高,声望最高的长老,从未有外人涉足其,怎的今日我玄剑宗就成了你们口的一颗棋子了?今日朱雀使者如此侮辱我玄剑宗,莫不是以为我玄剑宗是那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找死!”朱雀一声冷喝,抬就要丢出一道法印。

陆天星自知凤栖楼两位使者修为都在他之上,故意搬出玄剑宗说事,岂料这女子脾气如此火爆,真的压根没把玄剑宗放在眼里,说动便要动,当下便冒出一声冷汗,情急之下捏剑诀,准备挡下朱雀这一击。

“住!”这时候,屏风后的女子出声将朱雀制止住了。

“朱雀,你退下吧!”女子淡淡的说道

朱雀眼神充满杀气的看了陆天星一眼便退到了门口。

“陆长老,看来这万剑一确实什么都没有跟你讲,这也不怪你,方才你回答我的话,我也就当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责怪于你,收徒大典你们照旧,至于朱雀方才所说,你若是有疑问,就回去问你的宗主万剑一吧,那少年你若是真要留下,便留下,只是日后若是招来灭门之祸,我凤栖楼可不会成为你们的避难所。我话说完了,你走吧。”

陆天星听完凤东来的话这下心里彻底没底了,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玄剑宗到底和凤栖楼有什么关系?万剑一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行,我要马上带这孩子回山问个清楚。

“多谢凤先生指点,在下明白了,告辞!”陆天星战战兢兢的说道

“代我向万剑一问好,”陆天星临走前,女子突然好似笑着说道

“一定代到!”陆天星驻足回道,然后便飞快的下了楼。他要马上回山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等陆天星走后,这时候从屏风后面慢慢的走出来一名绝色女子,身着一袭长长的白裙,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生的一副倾城之姿,肤白如雪,眉目之间,一颦一笑,温婉动人,最吸引人的是她有一头雪白的及腰银发。仿佛是从那画走出来的仙子!

朱雀看着这女子道:

“大小姐,刚才你怎么不让我一掌劈了这个小人?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我就来气”

“不可,现在杀了他,对那少年的成长极为不利,恐怕他现在能信的只有这个救了他爷爷命的陆天星了,所以我才故意让你将事情透露给他,咱们得等他狐狸尾巴自己露出来,为了那个天选之子,咱们只能牺牲玄剑宗这颗棋子了,对了,我爹那边怎么说?”女子问道

“大小姐,师傅可是把我们狠狠的骂了一顿,说我们只知道在这凤栖楼养尊处优,连魔教妖人蛰伏在此都不知道,若是再有下次,便要我们回去受罚,而且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想到,连东皇宫的人也早就盯着这个小子了,现在那柳青黄被东皇宫的人救走,让我们无论如何要将这少年保护好,还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将《涅槃轮回内经》传授给他,以助他先天神脉自修。”

“确实是我们疏忽了,本以为就我们知道这天生神脉的存在,没想到东皇宫的人也在暗盯着,这间还跳出来个魔教的人,现在又被这陆天星给带走了。”白发女子叹气道

“大小姐,咱们直接把这少年带回宗内,让老祖宗调教他不就好了吗?何必这么麻烦的在此日夜盯着,现在出了篓子,咱们还要被骂”朱雀不解的问道

“不行,爹说过,根据天石上卦象显示,这孩子十五岁之前的生死命数,只可由天定,虽说是天选之子,应天道而生,可自修神脉,却也定要受那天劫不可,所以咱们只能在暗慢慢观察等待,等他十五岁之时受了那生死天劫,再接他回不周山。”

白发女子耐心的解释道

“既是如此,那为何师傅还要让我们必要之时传授给他《涅槃轮回内经》呢?”朱雀又问道

白发女子转身望向那一江秋水,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片刻之后才道:

“爹应该是怕东皇宫的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了助他渡天劫的法子,不顾天命,将他提前引入仙道吧。

“看来是这样了,昨夜那东皇宫来的骑笨鸟的丫头,不正是想将这少年带走吗?我还巴不得她来呢,看他东皇宫敢不敢在咱们这乱来,好在她识趣,不然定要让她有来无回。”朱雀冷笑一声道

“好在那丫头也算是灵,不然东皇宫那个老顽固得找咱们晦气了。”

白衣女子想来也觉得意外,那东皇宫真是胆大,派一只笨鸟和一个小丫头就敢出来救人。

“看来,这天下,就要开始不平静了。”白衣女子望着江面轻轻的叹了一句。

突然她又好像想到什么,对身后的朱雀问道:“东来那鬼丫头呢?”

“二小姐啊?一大早就急匆匆下楼去了,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朱雀回道

白发女子一脸无奈的道:“唉,这个捣蛋鬼,说出去,鬼才相信是堂堂凤栖楼的楼主呢!”

!!

“来你们大家都自己介绍一下,轩儿,从你开头!”众人都明显感觉到陆天星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也都不再拘束,依依介绍了起来,只有陆明轩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似乎对这个小师弟颇有意见,青楼昨天已经知道他的为人,只当看不见。

“你好,我是大师兄,陆明轩,以后叫我陆师兄就好”陆明轩懒洋洋的说道,陆天星看在眼里,心对这个儿子的表现略微有几分不满意,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微笑着看着众人介绍。

陆天星见青楼如此懂事,不禁乐道:“来,快坐下,我跟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小师弟,

他叫李青楼,以后就是咱们玄剑宗首脉最小的弟子了,以后为师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多教教他,他的资质可是相当不错啊。”

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瞟了一眼旁边的陆明轩,吓得陆明轩赶紧把目光从秦白羽身上移开了。

就像这东来江,在这秋季见到最多的场景便是某个午后,伴着微风,一壶清茶,两坛老酒,几张竹椅,几位挚友,你一句我一句的拼凑出一段陈旧的光怪陆离的神鬼故事,便能怯意的消磨一整个下午的时光。

而那些无声无息在他们身边上演的各种仙侠传说里的人,最后也不过只是成为了江边画师笔下的画人!

青楼早早就被凤栖楼里的喧闹声给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意识到自己昨晚趴在桌上睡了一整晚,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自己仍在梦没有醒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青楼洗漱完,换好干净衣服便下了楼,来到楼下,老远便看到师傅和其余众位师兄师姐坐在一张桌上,昨天那四人有人都在,只有那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大哥哥没在。还有两位师兄没见过,陆天星这时也看到青楼,便向他招了招,招呼他过去。

青楼走到桌前礼貌的跟桌上的众人问了一声好,“师傅早,各位师兄师姐早。”

“好的,谢谢师傅!”青楼感觉到陆天星对自己的关心,可不管怎么说,自己对这个人都喜欢不起来。

“恩,为师就先下去了,对了,在这楼,楼以下可以随意走动,只要认得咱们宗内的衣服就不会走丢,楼以上便去不得,切记!”

梦里面的自己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大鸟和一名红衣女子,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还梦到了老黄,也不知道老黄现在怎么样了,刚睡醒的青楼脑子里面不停有各种奇怪的东西闪过,直到他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才发觉自己饿了,正想着要不要去下去找点东西吃,就有人敲门来了。

“青楼,“外面的人唤了一声青楼的名字,门就已经应声而开,不是那陆天星还有谁?

天道几何?神仙几许?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作为一个真正的问题存在过。

只有过那忙时穿行人山人海,闲时静看云卷云舒的日子,才是他们真正想过的生活!

陆天星一进房间,就发觉青楼坐在窗户边上发呆,便笑着上前问道:“徒儿,这么早就起床了?昨晚睡得怎么样?为师昨晚特意给你挑了个临江的房间,这样你早上起床就可以呼吸到这江边的新鲜空气,不错吧?有没有觉得人清醒了很多?”

“回师傅,昨晚我睡得很好,谢谢师傅关心!”青楼礼貌的回道

“恩,那就好,我已经让小二去打了热水,备了干净衣服,你洗漱好之后,换身干净衣服,就下来吃早饭吧。为师在楼下等你,你的师兄师姐们也都在。”

翌日,初秋的早晨让人觉得有几分清冷,太阳早早的就爬上了天空,东来江的江面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阳光穿透云层,穿过薄雾,倾洒在江面上。便将这西南边陲的小城折射进了柔柔江水里。

蜀州城的小贩商家早已打开门迎接崭新的一天,集市上叫卖的,耍把戏的,要饭的,更是早早的就来此为自己占上一个好位置,普通人过日子就是这么匆忙,起早贪黑谋生计,赚银子,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匆匆忙忙的应付生老病死,慌慌张张的面对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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