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命
吴烨抓抓刘海，没说话。
“你要真觉得我的梦无聊就早点打断我啊，害得我一口气讲完口渴的不行！”
吴烨小声问:“你觉得这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吴烨突然隔着茶几靠上去，吓得田梨梨往后退:“你干嘛？”
“是不是觉得我太帅了。”
吴烨边说边把自己的刘海往后撩。
田梨梨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还有他纤长的睫毛。
“没啊。”田梨梨眼珠子滴溜溜，笑道:“我就觉得你头发特别软，像小狗狗。”
吴烨的脸登时就拉下来，抓起沙发抱枕就往她脸上扔过去！
“既然这样，你去养条狗吧。”
田梨梨委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明天周日，我老时间过来教你数学。”
“啊？你就不能多罢工几天吗？”
吴烨敲她的额头:“再罢工某个傻瓜的成绩就得歇菜了。”
“哼。”
好吧事实如此，她竟无力反驳。
吴烨穿上鞋子:“我给你的项链，你有戴吗？”
田梨梨摸摸自己的脖子:“哦，我嫌戴上又取下太麻烦了，这些天就没戴了。”
“一定要24小时戴着。”
“我洗澡戴着怕生锈！”
吴烨啧了一声:“我不跟你说了不会吗？”
“你什么时候说的？”
吴烨突然避而不谈:“记着就行了，你这么笨，我还得叮嘱那么多次。”
“你什么时候说的？还有，你什么时候送我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你连数学公式都背不下来，你还指望自己记得什么？”
“好的吧……”
“多少女生求着我送她们礼物？你倒好，随手扔一边就忘了。”
田梨梨装作没听到。
“睡觉时戴着它，你就不会做梦了。”
“真的吗？为什么？”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戴着就行了。”
“哦……”
“今晚把功课都做了，明天我过来检查。”
“好吧。”
吴烨开门出去。
“明天见。”
“嗯。”
田梨梨关上门，转身就开始掐自己的脸。
“我摸他头干嘛？”
“我发神经吗？”
“和她们开玩笑开习惯了我去，丢脸死了！”
不过他的额头暖呼呼的，而且头发也柔软的不行，抓起来肯定很好玩。
不过他刚才突然凑上来，她的心跳确实砰砰砰的加快，吓死人了！
“说什么女生求他送礼物，要真那么喜欢就去送啊，没人拦着你。”
田梨梨自言自语完了又开始笑嘻嘻的，捧着那串项链喜滋滋的戴上了。
吴烨出门以后，上了一辆去往郊区的出租车，然后在富人区下了车，这里都是复式别墅。
他熟练走到小区中心的某一栋复式别墅，这栋别墅有三层，但是一楼做成了像商店的地方。
大门口挂了个大大的牌子——神算子，不灵不要钱。
特别像古装剧里那些江湖神棍的古风招牌，就差挂个葫芦在上面了。
吴烨摁门铃敲门，没有人回应。
然后他就把手指直直怼在门铃上，叮咚叮咚的声音传响了整栋别墅。
还是没有人开门。
幸好他吴烨在路上随便买了个神器，一定能让里面的人自愿出来。
吴烨从塑料袋里抽出一个超大分贝的喇叭，举起来对着别墅喊:“明秋，我知道你在装死。”
“我要数三声你还不下来，我就把你喜欢的人端了。”
“一——”
“二——”
吴烨“三”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咔嚓咔嚓”开锁声，一个上衣都没穿的男人从里面连滚带爬出来。
“我宿醉着呢，你能别每次都来这招吗？”
吴烨把喇叭扔给他:“有正事找你。”
“还有，你都快两千岁的人了，能别每次都穿奶牛花纹的睡衣吗？很辣眼睛。”
“谁两千岁了？谁？我可是小鲜肉。”明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可不像某只狐妖，在民国时期把命丢了，现在投胎成凡胎肉体了，哈哈！”
“你喜欢的女孩，这一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虽然已经是凡人，但九尾妖狐的本事还在，区区狐媚术还是用得起的。”
“得，老吴，我错了还不行吗？”
吴烨往屋里走:“废话少说。”
明秋梳洗了一下，把奶牛花纹的上衣穿好，调低了空调温度，点燃了名贵熏香。
冉冉的香华从香炉里飘然升起，好闻的气味钻入鼻腔。
明秋还泡了一壶碧螺春，把泡好茶的茶盏放在吴烨面前。
整栋别墅的装修风格从外表无法辨别，但走进后就会觉得走进了横店的古城拍摄区，非常古香古色。
两个人还是坐在像古代那种软绵绵的坐榻上喝茶聊天的。
“早知道就不搬来富人区做生意了，你没看到那些闲的发慌的富婆一天到晚照顾我生意，我明明说了看心情算命，结果没人信，害得我出家门都得从地下车库走。”
“我今天来有正事。”
“田梨梨？”
“嗯。”
明秋手一摊，摩擦摩擦手指头:“这个。”
吴烨一脸不可置信:“你这别墅都是我买的，你还管我要算命钱？”
“这别墅是你打赌打输了的，又不是算命钱，而且田梨梨的命格本来就奇特，我这算命本来就是破财消灾……”
“多少？”
“我掐指一算，不多，就你钱包里的现金。”
幸好他知道明秋是什么货色，来这里都只带现金不带卡，他这么贪财，非得把他的卡一起要走不可。
“先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唉，你每次都要我算这么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田梨梨命格奇特？”
“算吧。”
明秋砸吧砸吧嘴，拿出昨晚剩下的毛豆吃起来，他从奶牛睡衣的贴身肚兜里拿出一个红布袋。
手缝布袋的红色已经褪色，边缘也都磨损不堪了，束口袋的两条绳子也都磨损的不行。
他从里面倒出用红绳串起来的九枚铜钱，分别都是不同朝代的铜钱，外加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罗盘。
年代都非常久远了。
“来，沿着红线滴一滴血，让它穿过九枚铜钱，掉落在罗盘正中心。”
吴烨用小刀划开手指，按照明秋说的做。
当鲜血顺着红线穿过了铜钱中心，滴在罗盘的正中央时，明秋闭上眼睛:“如我所愿，显示所求之缘。”
紧闭门窗的一楼大堂，竟掀起了一阵微风，风声盘旋而过，像有灵性一般将二人围绕中间，掀起吴烨的刘海。
罗盘的指针随风摆动，滴滴答答最终指向了某个方向。
罗盘的指针停下来。
明秋收起玩味，他仔细盯着罗盘，浅棕色的瞳孔微微泛起红光。
明秋的声音变得低沉，声调很轻，盯着罗盘像是呓语。
“她开始做梦了。”
“那是你们相识的最初。”
“她中了九尾狐王的诅咒，来自一千三百年前，你的亲哥哥吴长意亲手布下。”
“当她知道你们前世情缘的前因后果，当最后一场梦做完，她的生命会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的最后一天。”
“诅咒只有两种解法，第一:下诅咒的人彻底死去；第二:将诅咒转移到某个活人身上，做替身。”
“无论解还是不解，哪种解法，必有一人死亡。”
“但你送给她的梨花吊坠，是用你前世的九尾妖狐的狐火锻造而成，暂且有延缓诅咒的功效，可不是长久之计。”
吴烨面无表情，但是拳头攥的死死。
“九尾狐王在当年一役被你打散三魂七魄，过了千年，他才重新凝聚人身。”
“他也和你一样，带着记忆转生成人了。”
“很快，他就会找到你，重新报仇。”
吴烨的面色越发阴沉:“他在哪？”
“我找不到。”
“你都找不到？”
“算命靠因缘，若老天不想让你找到，我就找不到。”
“他找到我们了吗？”
“还没有，但也快了。”
“有没有办法掩盖阿梨的气息？”
“她的命格特殊，你得用你的气息掩盖她的。我劝你尽量花时间和她待在一起。”
“但我要先找到吴长意，先发制人。”
“你找到他，等于他找到了你，田梨梨的处境就危险了。你们现在的敌人不止吴长意一个人。”
“还有谁？”
“田尤瑶，你还记得吗？”
“阿梨的堂姐，在我收阿梨为徒之前她经常欺负阿梨。”
“她还活着，和我一样活到了现在。”
吴烨惊诧地说不出话，就算是他，脑子一下子都转不过弯。
“她和田梨梨一样爱你，只不过爱得更激烈，更扭曲。在田梨梨死后她想尽所有办法得到了龙海海皇的血，获得了长生不老之身。”
“她发誓一定要从妹妹手中夺回你。”
“这……”
“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吴长意和田尤瑶联手的话，以你现在的水准，你和田梨梨两个根本不是对手。”
“他们会联手吗？”
明秋收起铜钱串，用鹿皮布擦拭罗盘的血迹，正经道:“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无非是“糟糕”与“不那么糟糕”的分别罢了……”
当天晚上，田梨梨喜滋滋把吊坠戴在脖子上，手指不停抚摸，然后甜甜地睡过去。
她果然没再梦见古装连续剧，而是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吴烨看出她害羞了，坏笑道:“脸红什么？”
“没啊。”
吴烨显然松了口气。
田梨梨哈哈一笑，她隔着茶几往前蹭，摸摸吴烨的额头:“你脑子烧坏了？肯定是假的啊！”
接下来田梨梨才意识到自己主动摸了吴烨，收回了手，低头撩头发。
吴烨可乐也不喝，也没翻她的作业嘲笑她，而是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两腿叉开，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很严肃。
“我不在的两个月，你就梦了这么多？”
看他一本正经问问题，田梨梨几乎以为胡说八道的人是吴烨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能分清梦境和现实的好不啦？”
“再说，估计是我玄幻小说看多了，才把我和你的脸代入梦境中了呗。”
吴烨这才反应过来，呵呵干笑了两声。
“你笑得还能再别扭一点吗？”
明明她才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好不好？
搞得跟真的一样！
如果眼神真能杀死人，吴烨这水准绝对够用。
“我就梦到这里。”
而且在她絮絮叨叨梦境时吴烨竟然死寂如水的听完了！
全程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插嘴，简直太不像他的作风！
“拜托，我是来搞笑的，大哥。”田梨梨双手一摊:“看不出来吗？还是我讲笑话太没水平了？”
客厅的空调嗡嗡的运行着，田梨梨只感觉自己透心凉心飞扬。
不是因为19c的空调，而是吴烨的眼神。
每把故事讲多几句，他的眼神就冷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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