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王爽歪歪

一家四口人，住得好，有钱花，不是挺好的吗？向国辉非得折腾，真是无鸟人。

他也不想想，生儿生女是一个人的责任吗？怨女人不怨自己，推托责任，不像男人。这是无吊人的表现之一。

再说，你可以要啊，反正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超生一个，就是超生两个也不是问题。

我好奇：“到底什么病？这么严重！”

老向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好久不开口。

我看出他有难言之隐，故意逗他：“既然请我来了，就得把真相告诉我，就像看病不忌医生，有什么事不能避讳我，我弄清了情况，才好对症下药，对病施唱。”

向国辉瞅我一眼，脸更红，头更低，喃喃说：“我，我，我萎缩。”“什么萎缩？”“那个东西，萎，萎缩。”

哈哈哈，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萎缩。看他那个熊样，听他说话口气，猜也能猜到他说的是男人的隐私部位。

还萎缩，萎缩个吊啊！他越这样，我越想逗逗他。

我忍住笑，问他：“什么萎缩？你说清楚。”

老向苦瓜着脸，有点气恼，气急败坏地说：“我没小弟弟啦，我的老二缩缩没了！你叫我怎么活呀！你快点救救我吧！老天爷啊，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么呀，还不如给我个大吊！”他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草！看见没？这就是无鸟人！这就是无鸟人的第二个表现，鸟萎缩，没雄风！

从看到向国辉第一眼起，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无鸟人，家庭条件这么好，妻子贤惠，女儿漂亮，多好，就这样过呗，可他倒好，不知足，要儿子，弄得妻子流产，这就是无聊，无聊透顶，无聊到无鸟。

而一味抱怨别人，心有邪祟，内怀忧郁，借酒浇愁，酒肉穿肠，浊气内留，造成肥胖，致使精肉斗不过赘肉，阳物萎缩，失了阳刚，成为无鸟人。

向国辉近乎失态，求我：“行行好吧，早就听说你噪音个别，唱歌有魔力，曾把不下蛋的鸡，唱的哗哗下蛋，还把不发情的猪唱的春情泛滥，昨天又把镇长他爹，好几年的抑郁症给唱好了，你真是神仙！行行好吧，开开嗓，唱一唱，唱好了有赏，我给你大钱！”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看他急切表情，就好象我一开口，他那玩意就会噌噌地长一样。

我说：“你不要抱多大希望，我也不知道能给你唱好唱不好，毕竟你这个情况太个别，个别的出奇，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得唱，走吧，去院子里。”

我俩走出房间。雪儿用眼光探问我，我一笑，向她点点头。

来到院子里，大家跟出来。雪儿知道我要唱，打开摄像机对着我。

向国辉一脸肃穆，半眯着眼，侧耳倾听。他妻子女儿，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眼睁睁看着我。

正是中午十二点，一轮春阳在头顶明晃晃照着，正是阳刚之气最旺盛时刻，阳光明亮新鲜，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坦，和风轻拂，脸庞就像温水洗过。

鲜花开放，青草葱茏，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天是那么的蓝，清，深遂，高远！

祥和氛围中，梦幻般的歌声响起：

后顾忧多愁 少饮寂寞酒

因果皆心修 福报善中求

钱财身外物 修桥铺路走

花发三月春 果收十月秋

慢揉女人馍 快长男人肉

轻扣仙女洞 神汉三点头

莫问长短因 不论深浅由

风停云雨收 宝胎玉身留

歌声不急不缓，不喜不忧，如泣如诉，似咒语，似梵音，在小院里飘荡。

花朵轻颤，小草点头。天地间一片穆然。

向国辉呆了。他两手垂立，两眼傻傻望向空中，一动不动，不知看到了什么，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对雪儿招手，只一个字：“走！”雪儿关上摄像机，匆匆和我走出家门。

站在车旁，雪儿说：“这首歌，词不说了，这曲调，像老和尚念经，像天外来音，听的我心惊胆战。看那娘仨，也像是被吓住了。只是向国辉，像是听进去了，就像迷了一样，你看他，老和尚入定，品味呢。”

我一笑：“别管他入定不入定，快走，他这个病，不好治”。

“等一会，他还没给钱呢。”

正说着，向国辉的爱人走出来，她学电影上尼姑那样，单手立掌放胸前，对我一弯腰，柔声细语：“谢谢你！费心了！”说着另一只手递过一红包。

我对那女人说：“老向得的是心病，治病还得靠他自己，但愿他听了歌，能开窍，能悟过来。”

那女人再次感谢，我看她的眼睛，一片空明，她似乎有所醒悟，似乎想开放开了。

我想，很多时候，一个女人的悟性，比男人来的还早。女人往往比男人聪明。

就像我和雪儿，雪儿就比我聪明多了。

不光比我聪明，而且还比我能打，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老向说：“这就是我请你的原因。我知道问题出在我身上，我也去医院看了，吃药打针，各种方法都用了，不管用，没法治，所以，请你！”

草！我成看病的了！

老向说：“去了，检查不出毛病。”

“那就是你的毛病。”我说：“造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你不能光赖女人不怀孕，她没毛病，那很明显，问题出在你身上。”

老向突然脸红，很红，像蒙上了一层红布。他拉拉我衣角，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关上门。

他听说我在养老院唱好了抑郁症，就来到冯家洼，请我去他家唱歌。他明确说是求子，我当时就懵了。

什么求子？老天爷，求子去医院啊，或者去求观音菩萨，送子娘娘，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呢？真拿我当“一把抓”啦，不对，是“一首拿”了。

雪儿倒赞成我去唱，她看我一脸苦霜，扑哧一笑，偷偷说我：“你怕啥？”

我问向国辉，他说他也是这样做的。他买通各种关系，取出妻子身上的节育环，躲在外地造孩子，，怀孕后做检查，还是女孩，打掉以后，从此再不怀孕。

“去医院啊，检查看看是哪里的毛病。”

果然，向国辉的爱人，适中身材，不高不矮，满脸清秀，但是眉目间隐隐透出一丝忧愁。

再看站在母亲身边的两个女儿，大的二十岁左右，小的十七八，都长得如花似玉，不过，和她们妈妈一样，带着一丝忧愁。

“我不是怕啥。”我说：“这事也太不着调了，谁听过唱歌唱出男孩来的？”

雪儿还笑：“你别说，你不试谁也不知道。再说，你有过先例，你不是把猪，把猪都唱什么了吗，所以说，咱去看看情况，你根据现场感受，现编现唱。退一步讲，怀孕生子是他两口子的事，怀胎十月才知道孩子性别，到那时还不知什么情况呢，所以，尽管去唱，挣他两个钱花花，去济南比赛也有路费。”好家伙，灿若雪这张嘴真厉害，说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向国辉四十五六岁年龄，是个胖子，长得慈眉善目，他有钱，在平湖镇是有名的企业家，算得上个人物。他一家四口人，条件优越，吃穿住行用各方面都在平湖镇的前列。爱人贤惠漂亮，两个女儿美丽聪明。他曾经出资，蜈蚣岭上的那座庙就是他领头建的。

可向国辉不满足，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嫌自己没有儿子，嫌爱人不会生养，看见妻子就有怨气，看见女儿就不高兴，唉声叹气，喝酒耍疯，找事闹事，弄得家庭乌烟瘴气，充满着忧愁。

就这样，我的第二场唱就是给向国辉，在他家里，他求子。

向国辉的家是个三层小楼，独门独院，在平湖镇上很少见，威武。

客厅的摆设，高挡时尚，拾掇的井井有条，擦得一尘不染，闪闪发光，一看就能看出他爱人，是个利索爱干净的人，这样的人大多贤惠。

什么样的人是无鸟人？

就是缺乏男性阳刚本能的人，叫无鸟人。

向国辉就是个这样的人，他就是无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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