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之二 共和国长子

“大厂长，怎么不说话呢？”俞敏又问了一句。

梁太北一激灵，冲俞敏苦笑下，才说：“哦。是这么回事。俞主任，厂里的经济情况不说你也清楚。这些天，郝总为贷款的事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结果……”梁太北摇摇头，“可问题是，下星期二就是咱厂开资的日子。到时候，工人们拿不到工资，势必造成麻烦。结果，我不说，你也清楚。那天……”梁太北想起了那天液压车间，还有厂大门口发生的事，心里一阵颤栗，“所以，现在唯一的就是希望你……”

“我？……”俞敏苦笑，“你大厂长都没辙，我一个女人家能做甚？”

俞敏摇头：我是答应了，但不管用。能否贷上款，建行也不是他开的。

郝未平；俞主任，只要耿行长肯帮忙，一准能行。咱厂又不是头回从建行贷款。

俞敏不自然地笑笑。说心里话，丈夫能否帮忙，她真不敢打保票。

梁太北虽说不善交际，可也清楚：现今要办成事，特别是象银行贷款，潜规则是少不了的。苦笑道：俞主任，，至于其它的事，你做主就好了。需要什么，尽管答应，只要能贷上款就成。

俞敏明白他的意思，苦笑：这，他比你内行。怕的是你无法兑现。

梁太北无语。他的权力虽然很大，但有些事，他不能也不想干。

“梁厂长，”俞敏瞅瞅梁太北，嘴唇蠕动了好久，才说，“贷款的事，我答应了。不过，凡事讲究个礼尚往来，我，我也有个条件？”

“条件？”梁太北吃惊地看着俞敏，嘴上说，“你说……”

“你得答应，不然……”俞敏咽下了后半句。

“我，我答应。只要……”梁太北发现俞敏眼睛里有一种东西在滚动，象是眼泪，她有什么难隐之楚。

“老梁，你知道吗？”俞敏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你们家焱焱和我们家耿耿在，在搞对象。”

梁太北犹如听到一声惊雷炸响。女儿和俞敏的儿子在搞对象，这可是他头回听说，尽管他知道女儿和俞敏的儿子是电大同学。梁太北连连摇头：这，这不可能。

“他们都……”俞敏脸红了。她是今天下午才发现儿子和梁太北的女儿焱焱谈对象的。儿子和梁焱是电大同学，这她清楚。过去，梁焱经常上家为儿子补习功课。俞敏虽然怨恨梁太北，但对梁焱却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每回梁焱去了，俞敏总是热情款待。梁焱也十分知书达理。可是今天下午，她参加完厂生产科会议提前回家，发现儿子卧室的门敞开着，她看到了让她脸红的一幕：儿子和梁焱紧紧抱在一起，滚在床上。梁焱走后，儿子承认俩人在搞对象。她感到问题严重了，也复杂了。她想找梁太北，可梁太北刚当厂长，千头万绪的工作，她不想再给梁太北添堵，还有，她和梁太北的感情纠葛，这时候搀和进来，岂不是……可是一见梁太北，尽管犹豫，她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而且竟是以条件提了出来。

“……”梁太北无语。

俞敏咬咬牙：“老梁，我希望你和焱焱谈谈，他们不，不适合。我不希望，更不愿看到我们上一辈的……”俞敏没有把话说完，她知道梁太北会理解的。

梁太北理解俞敏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想不到，上一辈的恩怨，又要在儿女身上延续，难道这是巧合，还是……

“你答应吗？”俞敏问。

“这是交易吗？”梁太北反问。

“就算是吧？。”俞敏扭过了脸。

梁太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心里话：他不愿意干涉女儿的自由，但他也清楚俞敏的脾气。还有，二十多年了，他心里一直觉得亏欠着俞敏，还有，眼前厂子里，工作象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贷款，发工资……

窗外，起风了。山区的秋夜，蠕动着不安，星星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大地见笼罩着黑黑的阴影。

新章节预告：

402 女人的心啊 ？

作者 子规啼血 说：各位大神：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这我清楚。”俞敏看一眼梁太北，“如果是为哪个人，我是绝不会干的。”尽管她每天上班几乎就是呆在车间，但厂子里目前的处境，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作为工厂的一名职工，还是一个中干，她也着急。甚至可以说：她比任何人都着急。

“这么说，你答应了。”梁太北听出了俞敏的话外之音，但还是十分高兴。“那就拜托了。”

俞敏冷笑：“看来，你是想……”其实，一接到郝未平电话，她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梁太北会亲自出马。她自认为还是了解梁太北的。

“对!对！就是这么回事。”郝未平连连点头。

“俞主任，这不是为我，是为咱厂，为四千多职工，当然也包括你。”梁太北说。

“俞主任，是梁厂长有事找您。”郝未平实话实说。

“他，找我，好啊……”俞敏嘴上这么说，却停下了脚步。

“俞主任，进去说吧。”郝未平推开了门。

郝未平急了：俞主任，真的，只有你才能行。

梁太北苦笑：俞主任，耿雷是建行行长，这不会错吧？

俞敏淡淡一笑：“谢谢！我习惯站着。”俞敏瞅瞅梁太北，声音有些发颤，“大厂长，有什么事，说吧？”

梁太北不自然地一笑，扫一眼俞敏，他突然发现俞敏老了许多，面容也显得憔悴，大概是来的匆忙，工作服领口一角还掖在脖子里。梁太北心里一颤，他突然想起了二十几年前俞敏的样子。

梁太北一见俞敏，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不知什么好，半晌才说：俞主任，你，你来了。

俞敏也显得有些慌乱。她压根没想到是梁太北找他。二十多年了，她和梁太北见面不少，但象今天这样的面对面的还不多。俞敏捋捋被风吹乱的头发，以避开梁太北的目光。

听得脚步声，郝未平忙迎了出去。

俞敏喘着粗气，见面就问：郝总，什么事？

梁太北指指沙发：俞主任，坐吧。

俞敏点点头，但并不动。

郝未平忙搬过一把椅子：俞主任，您坐。

甭管甚风，只要能贷上款，就成。不然，你我就得喝西北风……

但是，为此，好些人不得不付出……

401 -- 这是交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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