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栖梧桐只伴君

可这又能如何？眼神是杀不死人的。

“殿下，末将还有要事，先走一步。”墨言点头未多言语，羽则是在吹响骨哨后离开。

远处身着鱼鳞铁甲的卫士方停手殴打，赶至墨言身旁，动作整齐而又有力。

“住嘴，无耻老贼！”若不是抱着纭星，满是青筋的手定要将拓跋钰抽飞不可。

“罢了，为兄还有要事，下次再陪你玩。”手指轻弹，令牌落至纭星怀中。

这次纭星并未将其抛飞，而是递给墨言。

待接过令牌，墨言再看向兄长时，拓跋钰的身形已消失在街坊角落的黑暗之中。

他的兄长，睿王殿下，还是令他捉摸不透。

身后身着鱼鳞铁甲之士有序地跟在身后，墨言的手臂已渐渐麻木。

“星儿……”纭星从思索中回神道：“干什么？”

“我手麻了……我们等下坐马车，好不好？”

纭星似乎没理解，点头爽快答应道：“好啊。”被墨言抱着的她，没有丝毫的不适，自然也就不愿下来。

墨言心里苦，但他不能哭。

“殿下，我们替你抱姑娘吧。”身后卫士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墨言又岂会让其他人触碰纭星，断然拒绝。

“你若真想帮我，便去找辆马车来。”数名卫士应声而去。

汗珠停留额间难受的出奇，却不能腾出手将其拭去。芳香的手帕轻柔地将汗水拭去，顾翠嶶脸上满是心疼。

“大人辛苦了。”

“多谢。”墨言点头，只想快些坐上马车，解放双手。

马车疾驰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也不乏巡城的卫兵，此次并未上前喝止，观驾马之人与所驾马车，便知其主来历不凡。

“殿下，请上马。”墨言蓄力跳上马车，将纭星置于座上。

“辛苦你了。”纭星第一次朝着墨言展露笑颜，不由的令墨言失神。

过后尴尬地摸着鼻子，将顾翠嶶拉上马车。

纭星脑海间，不知为何，跳出一位少年的脸，匆忙开口道：“诶，上次城门口有一群小乞丐，因我而被那个貂袍男人抓入牢狱之中！”

见墨言认真的望向自己，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你可以将他们救出来么……”

墨言并未表态，不动声色道：“素不相识的人，为何要救？”

纭星沉默，救人不需要理由，只有是否愿意。

“若是不能，那便算了。我去找那个人。”说罢便欲下车，却被墨言一把拦下。

“我又没说不救，救人什么的，让我来就好。星儿，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嗯？”墨言待人从未如此温柔过，纭星弱弱地点点头，令墨言不禁想要摸摸她的头。

顾翠嶶望着墨言，心中哀叹，不知何时，墨言待她也会如此温柔。

“殿下，尽管先行，我等自有办法跟上。”

墨言点头，走下马吩咐众人几句后，再次跳上马车，扬鞭驾马出城。

隐约间，只听有人哀嚎。“是谁偷了老夫的马车！”

……

北城门口设有路卡，说来倒也奇怪，守卫远远望见马车，忙大开城门，放其通过，留下弥漫着的烟尘。

“大人，这马车是你的么，好奢侈……”

顾翠嶶满是惊叹，当初在白城，最富之人也造不了此等马车。

外部装饰，与其他马车并无太大不同。但车内四角通体金黄，上雕各种奇珍异兽。车壁灰黑间夹杂闪烁的光芒。此等材料，在南华时可从没听说过。

仰望头顶，原以为是天空，实则斗大宝珠，照亮整个车厢。

“再怎么奢侈，也不过是辆马车。”墨言并未回头，不以为意道。

“这么说，你还见过其他奇珍？”纭星也平静下来，不禁问道。

“有啊，就在你手上。”墨言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纭星挽起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湛蓝宝珠。

月泪么……

拓跋钰对顾翠嶶的神情相当满意，轻笑间露出皓齿，鲜红的唇满是诱惑的味道。

“两个男人当然能同床共枕啊，人生在世，和谁睡不是睡呢……”

令牌还未落地，便被紫色长袖接住。“哎呀呀，这可是个好东西。”接住令牌的，正是睿王拓跋钰。“墨言你也真是的。明明睡在一处，你起来也不叫醒为兄，害得为兄在床上苦等多时。”

纭星脸上飘过惊讶，望向墨言：“两个男人还能同床共枕吗？”

顾翠嶶同样满脸震惊，心中犹如万千匹野马跑过湿润的土地，满是泥泞与坑洼。

若能这样，自是最好不过。不过燕地是梁永元的领地，又怎愿承担数万人的粮食消耗。仅是一夜，一处粮仓就已被饥肠辘辘的将士吃的干干净净。除非……

羽似是看出墨言心中所想，咧嘴露出牙齿，不再瞒着墨言。“殿下不必胡乱猜想。陛下从一开始，就我等得胜后驻守燕地，以防南华反扑。”

墨言愣，并未听父君提起。

“星儿，你醒了？”墨言仍旧抱着纭星往前走。

“那个人，很讨厌。”面颊上写满了厌恶，将手中令牌扔向远处。

墨言正要伸手去接，带有伤痕的白皙之手已凭空接住。瞟向羽，目光如冰箭一般，穿透心神。

面前虚弱的女子仍有如此气势，倒令羽惊讶。他自然没有忘记，便是她，坑杀了拓跋的将士，帮南华守下了幽州。

“临行前，陛下派人将密诏传与末将，此事便是狼王也未曾知晓。”

莫非父君……墨言未敢细想，心中就已激起惊涛骇浪。

羽面露难色，并不赞同墨言的安排。

“仅过一夜便上路，是否太急了些？”见墨言陷入沉思，羽又开口道：“殿下亦可带‘鱼鳞军’先行，待这数万人恢复元气，再领回大都。”

“既是如此，我便带‘鱼鳞军’回大都。”

说话间，墨言怀中的纭星虚弱睁眼，不知身在何处。

“北城门外十里，鱼鳞军已集结完毕。殿下尽早过去吧。”羽从马上扔出手令。

南华流传着一句“自古英雄爱美人”，此话同样适用于北拓跋的男儿。

燕地为拓跋与南华交界之处，距北拓跋大都甚远，徒步前行需数月之久。昨夜初至燕地的数万将士，不同与其他南征军，他们有着守卫大都的使命。

墨言思忖过后，朝羽道：“还是尽早出发吧。”拓跋大都深处极北，若是大雪封山，数万人便无法进入。不过说来倒也奇怪，拓跋大都内，便是下雪也只是下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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