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栖梧桐只伴君

慕泽皱眉，神色不定。

“那便拿出来看看吧。”秀秀露出一脸为难。“可我没将它带在身上。”

慕泽原本隐去的精芒刺向秀秀。“是谁派你来的么？”

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纭星摇晃着秀秀的肩膀，神态中满是急切：“秀秀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不是来盗取东西的，那只是你偶然拿的！”

见秀秀在旁一言不发，纭星绝望地望向慕泽，扑通跪下。

“父亲，秀秀一定是被你吓到了。她不可能干那种事的！”她知道父亲的怒火不是一个秀秀所能承受的。

“星儿，你这又是何必呢。”慕泽将视线从秀秀身上移开。“我只是想知道是何人指使的。至于秀秀……”

莫非是想将秀秀送至官府？

“父亲，您就饶了秀秀这一次吧。”小小年纪被带至官府，押入大牢，多半是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毕竟壮年男子进去以后，不死也要脱去三层皮。

“丫头，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秀秀紧抿着嘴，依旧不言一字。

“秀秀。你说吧。说了父亲定会对你从轻发落。”

纭星将秀秀一把抱住，泪流不止。自己与秀秀相识不久，相似的经历，使得纭星想要教她识文，教她写字，教她学会如何有尊严地活在这世间，而非是像猪狗一般，在他人的奴役下苟延残喘。

纭星用力摇着头，想要将脑中所看到的画面甩出去。

“秀秀你不要离开我，我答应过柳云义，会好好照顾你的。将秀秀一把抱住，也不顾泪水会沾湿秀秀的衣裳。”“姐姐，对不起。”声音如蚊般，很轻很轻。两行清泪也滑落了下来。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你告诉我，秀秀，这不是你干的。你说啊，我相信的，父亲也会相信的。”纭星近乎失去理智。自己无法失去秀秀，即便知道她来到慕府别有目的。

“星儿，别哭了。”慕泽轻拍纭星的肩，叹息道。“我不追究她便是。”

秀秀原本毫无神色的眼眸出现一丝光彩，望向慕泽，满是不可思议。

“父亲，这是真的么。”

“我答应你还不成么，趁我还没后悔，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与秀秀聊了。”见纭星微红的眼眶，慕泽一阵怜惜。“去吧。我既说了，就不会因此再刁难秀秀丫头。”

纭星点头，出门后将门扣上。在书房前面的空地上，早已不止三人。慕琴，慕思晴皆在门口候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慕琴上前向自己走来。

只见他用衣袖轻轻拭去纭星未干的泪痕。“星儿，你不会怪我将此事告诉父亲吧。”

纭星微微摇头，轻声问道：“是你告诉父亲的么。”见慕琴没接话，纭星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让秀秀身陷牢狱？”语气平淡，脸上也无愠色。

慕琴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秀秀没有盗取东西，父亲便不会难为秀秀的。”

纭星沉默。若真是秀秀所偷盗的，父亲与慕琴的所作所为毫无过分之处，在屋内的言行只会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呵，我就说嘛。上梁不正下梁歪。”跟在慕思晴身后的碧浣笑的灿烂。纭星不明为何每每自己伤情之时，她都如此兴高采烈。

“碧浣，看够了没。看够了便和我回去。”慕思晴声音分外的冷，透着不悦。秀秀的上梁若是纭星，纭星的上梁便是父亲了。

“碧浣，还不走么。”见慕思晴已走远，而碧浣却还在原地，慕琴不禁提醒道。

“哼，公子就知道帮着纭星。”

不帮她我还帮你不成。慕琴面无神色道：“照顾好二姐，其他的事你便不要多问。”

碧浣一愣，而后有些恼怒。习惯性地朝慕琴狠瞪一眼，而后匆匆离去。

“大家散了吧。”知情的只有吴伯，其余众人只是来闲来无事，凑凑热闹。纭星并没说话，也没挣开慕琴的手。

见丫鬟男仆看的依旧兴致勃勃，慕琴无奈道：“赵叔李叔，请大家出去。”众人这才散尽。

“慕琴，哥哥。若是秀秀真的盗窃书楼内的东西，父亲会如何罚她。不会将她送至官府吧？”沉默过后，纭星依旧担心秀秀。

“这倒不会。父亲也知道，你喜欢秀秀那小丫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脸上有着慕琴身上特有的香味。

谢谢父亲。谢谢慕琴，哥哥……

只是没想到，刻意保持的平静却成为自己最大的漏洞。

“秀秀！”纭星一脸不可思议，天真烂漫的秀秀，真的，真的会干出这种事情。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慕泽眼神中透出的肯定不容他人置疑。

“若是一般丫头，在威逼和呵斥下，绝对不会像你这般冷静。”微微仰头的秀秀笑容中没带一丝生气，仿佛是个精致小巧的木偶。她不再出言否认慕泽的观点。

她知道，即便自己再怎么狡辩，慕泽也绝不会相信她的。

纭星不禁疑惑，懦懦的秀秀竟会露出那副无畏的模样。

“丫头，你还是再好好地想想。”慕泽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书楼的东西可不是能够随便碰的。”

纭星杵在原地，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父亲似乎从没怀疑过自己。“父亲，你会不会搞错了……”

在慕泽的注视下，秀秀小小身躯微微地颤着。仿佛是在暴风下的一叶孤舟，被无尽威迫的巨浪拍打着。

“我不知道慕伯伯在说什么。”说话却依旧如深潭般沉寂。

“秀秀？！”纭星不敢相信秀秀所说，自己与秀秀形影不离，若要盗取东西，自己一定会知晓。

而后的回答令纭星松了口气。“慕琴哥哥送了我一只小鸟，那是伯伯所要找的东西么？”

“你是觉的为父已经老的糊涂了么。”

“没有，没有。”还是安静地将嘴闭上吧。纭星无奈地撇撇嘴。

“父亲，秀秀不可能干那种事。”慕泽没有说话，依旧望着秀秀，目光似要直视秀秀的内心。

“慕伯伯，我真的，真的没有。”秀秀与慕泽对望，却没有透出半分畏惧。

慕泽瞥了自己一眼，而后微摇着头。这是……对自己失望么？

紧抿嘴的秀秀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伯伯……我确实拿了一个东西。”

若是一般的书被人窃取，慕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纭星细想过后，依旧满脸迷茫。“父亲，我与秀秀绝没有盗取书楼内的东西。”

慕泽又盯着纭星看了一小会，叹气：“据我所知，期间只有你与秀秀进去过。”而后望向秀秀道：“丫头，在书楼可拿了东西？”秀秀一脸迷茫。

父亲是在怀疑秀秀么，秀秀这般年纪，盗取书楼内的器物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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