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栖梧桐只伴君

“慕琴哥哥，你听我解释……”纭星满是慌乱。

“有何可解释的，你个不孝女，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慕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正对纭星怒目而视。

“父，父亲……”纭星茫然，不知父亲为何会来到这。

若是被慕琴知晓自己的情感，他会如梦中那般对待自己么，一切都不得而知。纭星呆坐在床上，摸摸额间的冷汗，望着床边的掠过的飞鸟愣神。

若是自己不被慕家收养，自己或许能够与慕琴在一起，也许那时慕琴见到的只是一个满身尘土的流浪少女。

回想已发生的过往，即使想重头再来，也无可奈何。

人，无法阻挡已存在的事实滚滚向前行去。

梦中所遇之事甚少，天上烈日已被厚实的云层遮掩，一片昏暗。这使得纭星以为睡到了晚上，瞧这架势，上苍似要下场大雨，好解解世人的暑气。

此时，远处传来春香的声音。“秀秀赶紧回屋，我马上收衣服。”

秀秀清脆的声音也传将过来。“姐姐，我帮你收吧。”

“秀秀真乖，不过你还小，长大些我自会让你干活的。赶紧回屋去，天要下雨了。”

秀秀叩开了门，见纭星已经起床，双手将汤圆放回地上后道：“姐姐，我方才同春香姐姐一道去逛街了呢。”

纭星收起情绪后，起身喝了杯道：“可遇到什么好玩的么？”

“有位哥哥替我买了个麻糍哦。我给姐姐留着呢。”说罢从怀里掏出油纸抱着的玩意儿。

难怪方才感觉秀秀胸脯大上不少……

纭星并没有接过麻糍。“秀秀你吃吧，姐姐吃腻这东西了。”

“真的么，这东西看起来很好吃啊。”秀秀满脸不信，见纭星不要，顾自吃起来。纭星正要继续与秀秀言语，在庭院里收衣裳的春香不乐意了。

“小姐赶紧的，天要下雨啦，帮我收衣服啦。”继而又嘀咕道：“为什么要说‘帮我’。赶紧的，若是淋湿了小姐您就自己洗吧。”

纭星叹气，起身得收衣服，只见天上乌云如手掌般压迫下来，将远处的子虚山头隐藏在雾气之中。

“别发呆了，我的小姐，莫非你还要吟诗一首来感慨此情此景？”纭星笑笑，没与春香一般计较，收衣服的速度与春香相比，然是慢上不少。

将最后的一件衣裳收进屋内，雨滴就噼噼啪啪地砸在地板上，房檐上。一阵风吹来，满是尘土又温热的感觉。

春香忙将门窗也给关上，生怕雨水扫进来。

隆隆的雷声将趴地上精疲力尽的汤圆炸毛而起。迈起四肢小短腿跑回纭星替它准备好的小窝。

见汤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纭星好奇，一向活力满满的汤圆是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秀秀，你将汤圆也带出去一道玩了？”

“嗯，嗯。”秀秀点点头。

“那和你们一道去的那位哥哥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秀秀依旧点头。

“小姐，您还是收起好奇心，我给您削苹果去。”看纭星一脸好奇模样，春香无奈，似是不想让纭星知晓太多。

“我不问还不行么？”纭星哼哼道。

外面的雷声依旧作响，纭星见秀秀身体微微发抖，双手将她耳朵捂上，秀秀回望向自己，身体的颤抖减轻不少。

“嗯。春香，我就问一个问题。”看着春香一脸幽怨的表情，纭星忙道：“没想打听你和马冲的事。”

“小姐你问吧。”春香叹气，坐在椅子上让苹果在手上转着。

“依春香你所知，爱与亲情有何区别？”

“这个啊。”春香放下小刀，因长直的苹果皮断了而满是懊恼：“爱大概是两个人走在田间地头，看膝下儿女成群。亲情呢，是在血脉之中早已定下了今生的缘分。”

在她喊出“娘”时，一切都化为了白雾，一道亮光从眼前闪过。

缓缓睁眼，一切只是场梦罢了。

稍过片刻，熟悉而又陌生的叹息在耳边环绕，纭星将要哭出声，喉间却未发出一丝声响。

“星儿，他是你的兄长，你可不能这样对待养你多年的父亲。”一声叹息有着对女儿的失望，还有着隐隐的怜惜。

“娘，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的！”纭星喊道。她未看见母亲身影的出现，也未再听见母亲的回答。

“小姐，没有的事。”见春香这副娇羞模样，纭星更是兴趣满满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能说给我听吗？”春香却闭口不言，只是笑着。

“春香你就说说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姐若是再问，那便自己晾衣服吧。”

“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两行清泪不自主滑落，纭星在慕泽父子的愠视下陷入无尽的绝望，一切都渐渐黑暗，将慕琴与父亲吞没。

黑暗之中，仅剩自己。

慕琴哥哥，你怎么了？慕琴的脸上满是冷漠，与往常截然相反。

“你既知道我是你兄长，又为何要做这等有违人伦之事。”

“好好好。我不问了还不行么。”纭星以前亲自晾过衣服，晾的极不美观，衣物被风吹下，害得春香再将其洗上一遍。纭星坐与床上，褪了鞋袜，朝珠帘外的秀秀道：“秀秀你睡午觉么？”秀秀摇摇头，继续拿着丝线逗汤圆。

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纭星叹道，自己如今每到午后都会犯困，想要小憩一会儿。这是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么……

“马冲啊。”纭星回答的理所应当，“他说想见你一面哦。”

春香听罢乱了手脚，面颊绯红。纭星可从未看见过春香如此失态，眼中透着好奇道：“莫不是你们两早就相识？”

晾好衣服的春香将秀秀领出房间，轻轻合上了门。而后迷迷糊糊中，纭星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梦中一切都是模糊的，连慕琴的脸也是。依偎在慕琴怀中，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两人相望，眼中都带着一汪温情。纭星不由自主将脚尖踮起，这次轻触的是他的唇，虽是柔软，却无半分温度。

“真的吗？”春香高兴道。几日就待在院中也甚是无聊。

“带上一人外出游玩应会有趣不少。”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春香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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