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三种可能
“我忘了。”
“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住在这里的？”林昊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老头，诧异的问道。
似乎是感受到林昊话语中的不痛快，老头立马来了脾气，反驳道：“嘿！你个小子怎么说话呢？我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不还是放你进来了吗？”
“唉！走吧走吧，就知道你们年轻人坐不住。我记得自己也有一个儿子，年龄和你差不多大，每次来都拎着一大包东西，可是啊！坐了没两分钟就说有急事要走。我真的好希望他能多停留几分钟，哪怕空着手来都没关系，因为我怕他下次来，我已经不再了。”老头叹着气，声音中尽是悲凉。
林昊伸向门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闭着眼睛，心里全然不是滋味。一个老人，忘了住址，忘了家庭，忘了姓名……唯一没有忘记的就只剩儿子了，还是那个每次来只停留几分钟的儿子，可想而知，这份父爱有多么的厚重。
“老爷子，虽然我这辈子说过许多谎，但还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再次回来看你。”林昊没有回头，但说出的话语却透着无比的诚恳与坚定。
“去吧！好孩子，我相信你。”
“走了。”
再次睁开双眼，林昊已经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确实需要急着离开，来证实之前的推测是否完全正确。
因为到目前为止，有一件事他始终持怀疑态度，那就是黄俊杰是否真的疯了。
特别是在饭店门口，李雪云那句无意中的提醒，更是加深了他的疑虑。
“这是一个十分吝啬的人……”
很笼统的表述，林昊没有接触过对方，所以也无法断言黄俊杰是否会因为钱财置生死于不顾。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好玩了。
最起码在之前分析的两种结果下，又出现了第三种可能。
想到这里，林昊莫名的有些激动。如果真是这样，将六百万巨款藏身于精神病院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不过，有一件事他现在就可以断定，李雪云那边不会有任何的斩获。
食堂很好找，就在主楼的旁边，有一栋低矮的建筑，上面清清楚楚的挂着餐饮的牌子。
或许是使用的频率过高，门没有上锁，林昊几乎没有费任何力气就摸了进去。
“柜子，柜子……，有了。”林昊一边念叨，一边朝着墙角冲了过去。
可到了近前，那满心的热情却如同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说是柜子，实际上就是用几块简易木板隔断，做成的一块块的小方格。
这么简陋的地方，怎么可能用来藏匿东西呢？
果不其然，当林昊找到标有507数字的格子时，里面空无一物，甚至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
“不对呀！难道是我分析错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三种可能？”
站在食堂内，林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脑海里不断有信息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第三种可能非常简单，黄俊杰既然是一个十分吝啬的人，那么他必然会在最后的危急关头，做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挣扎。
当十二位合伙人相继死亡，被警察怀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这个时候再遭遇死亡的威胁，取不取钱都是死路一条。
拿钱赎命，面对警察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死路一条。
不拿钱赎命，走十二位合伙人的后路，仍就死路一条。
既然同样是死，为什么不在最后关头，博上一把呢！
拿上钱，直接疯掉。
警察在无可奈何的同时，又不甘心丢掉破案的唯一线索，只能关进精神病院派人时刻盯守。
如此一来，身处精神病院的黄俊杰等于上了一道双保险，既逃离了牢狱之灾，又避免了与凶手的正面接触。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钱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老头却全然没注意这些，见着林昊对这事儿感兴趣，紧跟着说道：“可不是嘛！院里怕东西太多弄乱了，还给每个人配了个小柜子，专门用来储存一些生活必须品。”
“哈哈，是嘛！那还真是比较体贴了。”这句话已经算是敷衍了，说完之后，林昊更是直接起身，满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老爷子，我真的要走了，下次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你。”
“哟！这一天光顾得吃饭了，那你们干脆住在食堂得了。”林昊笑道。
老头很认真的想了想，这才点点头回应道：“差不多了，总归也有六七个小时待在那里，吃饭、看电视、玩游戏……，有的人嫌麻烦，直接把生活用品都丢在那里，就差摆一张chuang了。”
“生活用品？”听到这里，林昊心里猛然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伙人犯了个巨大的错误，说起来也并不算错误，只是走进了思维的误区。
“老爷子，我很感激你在为难关头开门放我进来，可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茶水都喝了三杯了，现在总该放我走了吧！”
“哎！不急不急，好久都没人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了，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你离开呢！”
“好吧，那你想聊些什么？”
“呵呵，这个倒是在理儿。”林昊讪笑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道：“看你精神这么饱满，这里的生活应该ting滋润吧！”
“滋润？那看怎么说了，早上吃吃饭，中午吃吃饭，晚上吃吃饭，如果这就是你认为的滋润，那倒没错了。”
“不清楚。”
“那你总该知道自己叫什么吧！”
“聊些什么？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呗！只要能让我这个老头子开心就行了。”
没办法，为了能尽快脱身，林昊只能找一些无谓的话题问了起来。
一杯茶，一个小凳子，抬头便是窗外那满天的星空，怎一个惬意了得。
唯一有些煞风景的就是身边坐着一位糟老头子，挤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咧着嘴始终在冲着他笑。
“老爷子，你家在哪里啊？”
“不知道。”
“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林昊其实并未走远，准确的来说，他从未离开过这栋大楼，只是与李雪云等人处于不同的楼层。
而且，胡伟要是知道他的现状，非得气的鼻子冒烟，嗤笑自己太过杞人忧天。
安逸，那是相当的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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