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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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元诺来说,分手是他和前男友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单止是其中任何一方单方面的错,就算是戴兆祺这个知情人亦不方便从中介入。

而且乐队是戴兆祺的心血,更是吊儿郎当的戴少爷唯一全情投入认真干的事情,不值得为了替他抱打不平而放弃。

戴兆祺不说话,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他。

元诺的小房子没有多余的房间,卓不凡占据了他的沙发跟客厅一隅。

作为回报卓叔叔包办了他一天三顿伙食,有时还会多加一顿下午茶或是夜宵,以及饭后洗碗这一项在元诺看起来实在是麻烦到极点的任务。

搞得元小诺都想给卓叔叔颁发一个最佳室友奖。

等到他在某天回过神来,浴室里已经不知不觉间摆放了另一套洗漱用具,甚至是他不怎用的牌子的造型喷雾或是刮须膏之类,而厨房里则总是飘着那些只闻其名不知用处的调料香气、茶几上也放满了他看不懂的数据和书籍。

屋子里到处都充满了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卓叔叔的厉害之处在于不会让元诺觉得自己的领土被蚕-食,他一点一点地接近元诺,却又留下了让人安心的空间,一如那天散步时问话的态度。

待得元诺终于反应过来以后,卓不凡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当中,不会再引起任何反弹。

元诺在私底下曾经偷偷地猜测过:莫非这就是卓不凡的企图?

让自己慢慢地习惯了他的存在,从而逐渐放弃离婚的念头。

元诺大力地摇头,想把奇怪的想法摔走。

这只是一种猜想,而他找不到证据足以支撑。

自从那晚谈话以后,两人的关系看似有所缓和,可实际上却没有半点进展。

元诺以为卓不凡既然给出了那样的‘承诺’,就会有进一步举动,结果对方反而一下子正经起来,不再胡搞蛮缠。

好似他们真的就只不过是两个互相照应的室友。

当然他不是在期待对方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他只是觉得卓不凡的行为模式处处透着诡异,搞不懂对方的打算。

十月是个温度相当宜人的月份,气温凉爽让人充满精神,连学习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在日本那边还有‘读书之秋’的说法。

可是,元小诺几乎是坐着发呆地渡过了整节课。

原因无他,事关今天最后的这节课是一节集体上的理论课。

午后的阳光不再毒辣,老式风扇嗄吱嗄吱的在头顶上慢悠悠地打转扇叶,几十个人窝在旧教室里麻木地抄抄写写。

整间教室除了窸窸窣窣的写字声,就只剩下老教授用万年不变的单调声线叨叨不休地讲解着各种历史文献分析。

戴兆祺他们几个都是主修演奏类的,净他一个选了作曲作为专业,以艺术生来说,他们系里的理论课的数量,不管是必修还是选修都绝对是首屈一指。

尽管明白这些理论对于作曲有莫大的功用,可听着老教授那刻板无起伏的声音,他就是禁不住眼皮打架,神游物外的机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尤其是他们这些作曲系的学生,平时上专业课都是一对一跟指导老师聊聊天谈谈人生,让他们干坐着听理论简直是种折-磨。

有云道:人不逃课枉少年,要不是为了出席率和奖学金,他早就已经第一时间加进了逃课的行列了,哪里还会乖乖上这些枯燥乏味的理论课啊。

元诺忍不住开始思考转科申请被通过的可能性。

反正大二才刚开课,之前的课基本上是共通的不会落下太多,现在申请改专业的话说不定还是来得及的……

“操,有病啊你?”头上中了一记爆栗,元诺马上从灵魂出窍的状态被敲回现实。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不该发呆让人有机可乘啊。”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的戴兆祺完全没有丝毫悔意,还想再搞次偷袭,结果被已经反应过来的元诺伺机反击:“靠,诺子你下手太黑了。”

漂亮地反将一军的元小诺倨傲地看着手下败将:“难道叔叔阿姨没有教过你,有仇不报是傻子么?”

戴兆祺看着自己幼稚的发小,决定没必要和对方计较:“算了,本少爷才懒得理会你这个小朋友。你发完呆了没有啊,可以走了么?”

“啊?”元诺一脸茫然:“上哪儿去?”

“例会啊。”戴兆祺退后一步皱着眉看他,语带嫌弃:“你失忆了啊?不会是刚才真给敲傻了吧?我又没下多重手。明天大家都没有课,之前不是早就约好去我老家么。”

戴兆祺口中的例会,其实只是他们兄弟几个人定期跑去戴家大宅吃吃喝喝,学习一下古人的酒池肉林而已。

戴家有钱门道又多,生意做得特别好,经常有人带同礼物拜访,除了那些附庸风雅的字画玉器,更会搞来不少上好的肉和酒之类高级食品来讨好他们,以求谋得一道半路的捷径。

戴少爷虽然不屑那些人假惺惺的面貌,可本着能吃不浪费的吃货心,时不时就会招呼一众兄弟共同商讨美食的可持续发展路线,为饮食界作出一番不公开的贡献。

元诺拍了拍额头,发现自己真的是忘记了这件事。

虽然说学校才刚开课不算太过忙碌,可是他还得忙着打工,难得休班的日子也总被卓不凡捉去饭后散步,搞得他都已经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戴兆琪打自幼儿园起就已经认识元诺了,一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把事情忘得一乾二净,当即没好气说道:“我就知道你那是金鱼脑袋,别跟本少爷说你打算爽约啊。”

元诺想着也是一段时间没有和大伙儿聚聚了,便答应下来:“没有的事,我哪敢爽戴少爷的约。那待会都有谁啊?”

“还不是平常那几个人,”戴兆祺扳着指头边查看手机聊天纪录:“德哥说晚上突然加了课来不了,剩下就你我、胖子诚、神棍、吴健……靠!吴健?怎么这个衰人也在?”

说罢他快速窥视一眼元诺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个啥,诺子啊,我也不是有心的,约的时候懒得逐个儿问话,就直接给发到群里去了。你要是介意的话,要不我去跟他说一下,让他甭要过来了?”

他们几个人有一个吹水聊天用的群,平时多半就是发一些无聊搞笑的帖子或是瞎扯一通,元诺也在群里面,只是这帮人太能侃了,随便一个小话题也能水上几百条消息,所以平常他都习惯了屏蔽信息。

元诺心里正在盘算待会要给卓叔叔发条短讯交代一下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也没听清楚戴兆祺究竟说了什么,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心不在焉回道:“没事儿啊,大伙儿不是已经好几个月没正经聚在一起么?都去都去!”

戴兆祺见元诺没什么特别反应,想想之前不是已经跟他喝了一晚上酒——尽管只有自己在月下独酌——还聊了一个通宵么,都是男人哪有什么好放不下啊,就不再深究下去。

戴兆祺的想法非常简单,觉得大部分问题只要喝一顿酒就能解决。

要是遇上解决不了的,那就喝两顿呗。

因此,元诺在戴家遇到吴健的时候,那一个叫措手不及。

无论喜欢男抑或女,他只是个普通人,受了伤的话只想躲起来等待心情平复。

改变了想法的元诺不再提出要求卓不凡离开,两人就像合租一室的伙伴般友好地相处。

卓不凡对他的往事毫不知情的反而可以让他喘一口气。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把伤口扒出来研究,有些人畏惧血肉模糊,就算明白上药能帮助提早愈合也不敢去治疗,情愿捂着眼睛把伤口藏起来假装自己不曾受伤。

卓不凡明知他的答案荒谬也没有穷追猛打,这种保有距离的对应方式正好就是他所需要的。

傲娇如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卓叔叔那句苏到不行的‘以后一直陪住你’给感动了一小把。

他对自己说,只是已经把卓不凡当成比较年长的朋友,而收留朋友在家中小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明明两人不过是进行了跟问卷调查一样简单的你问我答,卓叔叔甚至连半点私事都不曾提起过,可是无可否认就着那体贴又不会过份僭越的态度,他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确实放松了。

戴兆祺这种无条件的支持当然让元诺感到特别窝心,可同时也是一种负担。

一个知根知底的人陪伴,甚至逼迫自己破口大骂并不能帮助他放松心情,只会改为厌恶那个可怜又放不下的自己。

兴许因为拥有共同兴趣,戴兆祺跟那个大写的渣还比较亲近,但他选择站在元诺这边——按他的说法就是帮理不帮亲——不仅通宵数落了那个渣渣一番,还扬言要替元小诺出头把人给揍一顿,说到激动处时甚至觉得爽性乐队也直接退了绝交算了。

元诺赶紧把他劝住了。

这种改变是身边的人反而帮不上忙的,连熟悉如戴兆祺也不行。

那晚之后两天,他找了个时间去戴兆祺那边一趟,跟那个二货聊了一宿。

尽管气恼自己不应该透露那么多个人私隐,可对着耐心聆听他那点内心剖白的卓叔叔,元诺觉得自己再没有立场赶走对方。

否则,总觉得有点恩将仇报似的感觉。

戴兆祺对他们的事再清楚不过,毕竟他们三个人不仅是同一乐队的校友,还是打小就玩在一起,互相熟悉得都能穿同一条裤子的发小。

不管念书打架还是耍乐子,从小时候到长大后他们几乎做什么都是一起,元诺他们交往至分手期间发生的大小事,包括两个人分开的过程,戴兆祺一直是他们最亲密的旁观者。

虽然说他实在不能理解兄弟仨中的两个怎么就突然互相看对了眼,可他生性乐观宽容,从来都不曾想过要疏远两位好友,仍是态度依旧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从那一天晚上起,元诺跟卓不凡的关系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由刚开始时的抗拒到现在,他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卓不凡的存在。

这自然得归功于散步的晚上那一场只有寥寥数句话语,却达到深入沟通效果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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