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电影]寻找迷途的狼叔

怀里的人面色惨白，眼底两块浓重的青色，嘴唇布满鲜红的咬痕，连痂都还没有结上，她睡得很不安稳，皱着眉头，蜷在他怀里。

李奥波德动了动麻掉的腿，抬头却看到房间衣橱镜子外挂的那条长裙。

蕾丝长袖的黑色长裙，复古典雅。

脱掉他那一身像孔雀开屏一样的蓝色镶金法兰绒外套马甲，白色紧身裤和长靴，穿着体恤运动棉裤的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他在厨房里煎荷包蛋，拿着锅铲认真地看着一点点凝固的蛋白。

她肚子很饿，走过去想要先拿杯牛奶垫垫，打开冰箱门，却被里面塞满的食材吓一大跳。

这绝对不肯能是她的冰箱。

“我让查理和凯特帮忙，给你买了点新鲜的食材。”煎荷包蛋的男人说。

“哦。”

Renee撇撇嘴，拿出一罐牛奶。

还没打开，就被人劫走了，“你干嘛抢我牛奶，我都快饿死了。”

“空腹喝冷牛奶不好，我给你准备好了热的，放在桌上。”

李奥波德把她推到桌边，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入座。

桌上已经放了两片烤面包，雪白的盘子里是一份层次分明的三明治。

“意大利奶酪和新鲜草莓酱，你试试味道。”李奥波德打开餐巾替她铺好，“牛奶有点烫，放凉了再喝，我去给你做份浓汤和煎鸡蛋。”

Renee麻木地拿起意大利奶酪和新鲜草莓酱三明治咬了一口。

口感绵软香甜，这公爵做饭水平居然不错。

温热甜软的早饭让人心情愉悦起来，可是当Renee出门被阻拦的时候，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她攥着钥匙，语气冰冷却又些不易察觉的恐惧：“你要做什么？”

李奥波德轻笑，“你等我，我陪你一起。”

“我出去找工作。”Renee抿了抿唇，不自然地说。

不出去工作的话，她可能连下个月房租都付不起了。

“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想问你愿不愿意。”

“什么？”

“我的情妇，”李奥波德又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接着说：“我因为没有办法给你法定婚姻伴侣的权利，所以只能是情妇，我会负责你的生活，当然处于尊重女性的家族传统，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

满脸黑线的Renee只问了一句话：“你会有钱********？”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家伙到现在都寄宿在别人家里。

“之前帮凯特拍了个广告，报酬很丰厚。”李奥波德想了想，又补充说：“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你的。”

谁担心了？！

“抱歉，我没有被人包养的爱好，”Renee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让开，别拦着我出去赚钱。”

李奥波德挡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边总是礼貌的笑意淡去，一直以来英俊和善的面容多了几分压迫感，“你以为谁会要一个吸/毒的员工？你现在的脸色你照照镜子看看，也不要告诉你要回去当脱衣舞娘，那种地方你能真正的戒毒？毒瘾发作的时候你为了那一点点的白色粉末会跟那群三教九流的人会发生什么？你要去试试看是你的肌肤触摸恐惧症厉害还是你的毒瘾厉害？”

Renee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李奥波德靠近她，看到她怔愣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把她颊边的长发别到耳后，语调温柔了下来：“情妇什么的，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查过资料，我们慢慢来，你先把这个星期的戒断反应熬过去，以后等你稳定下来我一定不会阻止你出去找工作。”

Renee沉默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想戒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一个人做不到，”他的眼睛里像是落满了细碎的星光，“让我帮你，不要拒绝我。”

好像不久前也有个人这么对她说过，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不屑和厌烦。

“我喜欢你，是莎士比亚笔下最纯粹热烈的男女之情，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奉献给你，我不需要你的回报，也不在乎你的敷衍，只是想请求你，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

“我想看你穿上那条黑色的裙子。”

晚上的时候Renee又出现了戒断反应。

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一床的厚厚的被子和调高的暖气都温暖不了从骨头里钻出来的凉意。

她咬着唇拼命咽下呜咽，眼泪打湿了枕头。

李奥波德睡在客厅，他睡得很浅，听到声音马上跑进了她的卧室。

一进门就是滚烫的暖气，热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不上暖气，他上床把浑身抽搐颤抖的她抱进怀里。

“李奥，好冷，”Renee蜷紧身子，无助地呢喃，“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的……”

李奥波德把汗涔涔的Renee用被子裹起来，连人带被抱在怀里，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你可以的，相信我，”温柔的声音在夜色里漂浮，柔软得像是摇篮曲。

“小时候我不愿意学马术，马太高大了，比我高好多，我害怕，不愿意骑上去，当时教我的父亲气得用马鞭抽我，可是我还是不愿意上去，摔下来会摔断腿的，跛脚的绅士是娶不到好看的贵族小姐的……我一直以为我做不到的，可是后来我的马术老师带我去打猎，他把我带到树林里，又骗我骑上了马，他把马鞭放我手里，让侍卫放出了狼……我以为我不可以的，可是两条腿跑不过狼，我姓奥尔巴尼，就算跛脚也有贵族小姐可以娶，没命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等马真的跑起来以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是那么可笑，我有马了，我可以出去打猎，我可以把皮毛给我的母亲做成围脖，我可以用马术博得贵族小姐们的青眼……甚至还可以帮一位美丽的小姐抓贼。”

Renee想笑，可是她连弯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说起骑马，其实我更擅长的是发明一些小东西，你知道的，自从蒸汽机出来以后，资本家忙着建工厂，英国人终于都穿得起棉袜子了，我偷偷去棉纺工厂参观，我喜欢那些机器，蒸汽机车试验的时候我也去看了，我当时就觉得那将会取代马车，可惜，我的父母认为那是不务正业，他们喜欢我看书、骑马、参加宴会……可是我喜欢牛顿、伽利略，不喜欢哲学，虽然我哲学学得最好……

“君主立宪以后，贵族也就只有一顶帽子了……没有权利又只会挥霍，我继承公爵爵位的时候，家里已经负债累累，我叔叔带我去了纽约，说是掘金者的天堂，他让我娶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他说奥尔巴尼家需要财富，而美国佬需要英国古老的姓氏，婚姻可以各取所需……

“我不想，我希望我娶一个我爱的妻子……与我志趣相投，在我做实验的时候可以帮我递试管，在我用望远镜看星星的时候能够告诉我小行星的坐标，在我设计小发明的时候帮我削铅笔……可是，现在我发现，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她不给我递试管、不陪我看小行星、不给我削铅笔而改变……

“斯图尔特跟我说，我一定要回去，我知道，我的生活和命运都在那里，我是没有办法留下来的……可是我不放心你。”

故事总有说完的一天。

当李奥波德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他就给她念《时间简史》。

“……亚里士多德认为人们用纯粹思维可以找出制约宇宙的定律……伽利略是第一个想看看不同重量的物体是否确实以不同速度下落的人……牛顿对绝对位置或被称为绝对空间的不存在感到非常忧虑，亚里士多德和牛顿都相信绝对时间……”

她很多都听不懂，但是她会去想，似乎想点其他深奥的东西，浑身的痛苦就能被忘记一样。

“史蒂芬·霍金真是个天才！我从来没有读到过那么深奥又精准的文章！”围着围裙的男人拌着手里的沙拉说。

Renee捧着自己的手里的恋恋笔记本看的正欢，听到他的话默默哀悼了下自己逝去的智商。

李奥波德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他发表读后感的听众，Renee嗯嗯啊啊地应着，他一个人讲得也很快乐。

吃饭的时候李奥波德掐着指头算：“已经五天都没有戒断反应了，你感觉怎么样？”

Renee懒懒地吃着沙拉，随口应道：“还行吧。”

李奥波德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有些担心，“还是吃不下东西吗？你不能只吃蔬菜，你需要蛋白质，试试牛排吧，我腌过的。”

说完，把他手里那盘已经切好的牛排换了过来。

Renee用叉子叉起小块的牛肉塞进嘴里，她其实更爱沙拉清脆的口感，可是她还是细嚼慢咽地吃完了整份牛排。

“你想不想出门？”李奥波德收拾桌子的时候问她。

躺在沙发上的Renee一愣，抬头看他，“出去？”

“嗯，”李奥波德把盘子扔进洗碗机，“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Renee低下头，继续翻手里的小说。

李奥波德开始削苹果，小巧的苹果在他手里安份地转着，很快一串不断地苹果皮掉了下来，他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盘子里，“查理说，最近有本新上映的电影很好看。”

Renee挑眉，看着他慢条斯理削苹果的动作。

“你想看电影？”

李奥波德把满满一盘子的苹果放到她面前，还给了她一根小小的银色叉子，“是的，我想体验下现代的视觉化娱乐方式。”

“唔……”Renee咬着苹果，看到他偷偷红了耳朵，“好吧，你去买票。”

“已经买好了。”李奥波德脱口而出，又匆忙解释，“我是说，查理买的，他给我的票。”

“哦。”Renee叉着苹果，勾着唇角斜了他一眼。

“你还要苹果吗？我再去给你削两个。”落荒而逃。

电影一点也不好看，Renee回想起来也就是一点也不帅的男主和一点也不漂亮的女主分分合合的故事，整本电影就跟PPT成精了一样，导演编剧讲故事拍电影的功力实在是非同凡响。

Renee兴致缺缺，李奥波德却很喜欢。

Renee知道他喜欢的不是催人尿下的故事情节，而是那块巨大的屏幕和电影放映机。

“太神奇了，谁能想到电影艺术能发展成这样，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李奥波德感慨地说。

“但是不得不说这位导演用他别样的艺术语言侮辱了上帝。”Renee面无表情地吐槽。

李奥波德认同地点点头。

两个人慢慢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路上，聊聊电影里稀烂的剧情，讲讲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电影语言。

夜里有些起风了，Renee把衣襟拢好。

李奥波德却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他一米八几的人，他的大衣套在她身上就像小孩偷穿打人衣服一样。

“不能再让你穿这么少了，”李奥波德低着头给她系扣子，“会生病的。”

Renee抬着下巴，看着他路灯下温和的眉眼，“不好看吗？”

宽松的白色针织衫和黑色的铅笔裤，一双平底的单鞋，她没有化妆，似乎看起来是普通了点。

“好看。”李奥波德替她理了理金发，没有任何犹豫地说。

穿好衣服，Renee挽着李奥波德的手臂继续走，走了几步，看到一家很熟悉的餐厅。

Renee已经吃过饭了当然不饿，可是想起那家餐厅的鱼子酱还是馋了。

她对李奥波德说想吃鱼子酱，李奥波德开心地同意了，他一直担心Renee因为吸/毒厌食，一天三餐变着花样地喂她，现在她主动想吃东西，他挽着她直接就进了餐厅。

这家法国餐厅人从来不少，哪怕已经这么晚了，位置依旧占满。

Renee有些失望，扯扯李奥波德的袖子，轻轻地跟他说算了。

李奥波德扫视一圈餐厅，也失望地叹了口气。

就在两个人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中间座位上的一个姑娘朝他们招手。

“谁啊？”Renee悄悄问李奥波德。

“凯特，我们的邻居。”李奥波德在她耳边说。

Renee打量着笑容灿烂的凯特，和餐厅里其他盛装的姑娘不一样，凯特只是化了淡妆，穿着小西装、配套的裤子和黑色皮鞋，一副上班族的打扮，她的对面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

李奥波德带着她走了过去，凯特给她对面的男人介绍了他们两个，说是她的朋友，然后对他们说对面的男人是她的上司，叫卡姆登，介绍的时候扭过头悄悄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了解，这是让他们来救场的。

卡姆登礼貌地邀请她和李奥波德加入他们。

李奥波德却不是很想留下来，大概是不想打扰凯特的约会，Renee却没有任何迟疑地坐了下来，冲凯特悄悄眨眨眼睛表示收到求救信号。

女人大概是可以用触角交流的。

“你们在聊什么？”李奥波德在看菜单，思考着晚上吃什么可以让旁边的小姑娘既能吃到好吃的，又不会消化不良，Renee却兴致勃勃想要加入谈话。

卡姆登大概是看她年纪还小，容忍了她的不礼貌：“我们在说我在郊区的刚买的一个庄园，我想邀请凯特周末去参观。”

男上司邀请一起去荒郊野岭过周末？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Renee装作羡慕又惊讶的样子：“庄园？很漂亮吗？”

“在苏塞克斯，靠近巴尔莫，是十八世纪早期的庄园，非常漂亮。”卡姆登被Renee羡慕的眼神取悦到了，口吻里带着炫耀。

一直沉默看菜单的人却突然插话：“如果你是说靠近巴尔莫的那片土地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直到十九世纪末那里都是一片荒地，根本没有什么庄园，因为县里唯一的一栋建筑是我家的。”

所有人都一愣，Renee端起杯子遮住自己的偷笑。

凯特笑着打圆场，对自己的上司说：“他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卡姆登挑眉，“这位……黄油先生，你似乎对我的庄园有些意见？”

黄油先生，是因为李奥波德曾帮凯特的公司拍过一支广告，推荐脱脂黄油的，卡姆登这样叫，却有些侮辱的意味在里面了。

“并没有，先生，”李奥波德合上菜单，微笑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您或许对您的庄园的历史不太了解。”

凯特心里咆哮，让你们来救场不是让你们来砸场的，赶紧干笑两声，打断两个男人的对话，“Renee，你和李奥波德是出来约会吗？”

“我们出来看电影。”

“电影怎么样？”

“别提了，”Renee抱怨，“看完电影我只觉得手里的爆米花真是好吃。”

“现在的电影都是这样，空洞又没有内涵，所以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看歌剧。”卡姆登端着酒杯说。

这大概就是‘都给我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的另一种说法了。

Renee 不怀好意地接了下去，坐等他被打脸，“那卡姆登先生最喜欢的歌剧是？”

“波西米亚人，”卡姆登脸上的笑容非常愉悦，“我已经看过十二次了，它让我觉得——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神奇的感觉——就像我活着一样，当然，这部歌剧也是我学习法语的手段。”

“你会法语？”凯特问。

“当然，很流利。”卡姆登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拼命地在两位女士面前展现他华美的羽毛。

“Ah. Que ton visage est doux, entoure parlumierela lune.”点菜的李奥波德。

Renee: ......装逼犯遇到逼王。

凯特干笑两声，问卡姆登：“他说的是什么？”

卡姆登的笑容有点僵硬，掩饰性地喝了口酒。

李奥波德轻蔑地一笑，转头看着Renee：“你的脸庞在月光下，是如此的美丽。”

Renee轻笑，向凯特解释：“这是波西米亚人的开场白，很好听的二重奏。”

卡姆登放下酒杯，“我知道，是安德鲁唱给米妮的。”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下个星期想要邀请凯特去大剧院听波西米亚人，派特雷恩会唱安德鲁的部分，但是她拒绝了我。”说完遗憾地摊手。

“波西米亚人是杰作，不应该错过的，”Renee对凯特说，瞥到卡姆登挂在脸上自傲的笑容，转头对他说，“但是我认为凯特的拒绝是对的，她的拒绝出于道德立场，我不认为通过工作关系追求女孩子是道德的，有句话怎么说的？”

李奥波德顺口接上：“追求雇佣的女人，是把一位女士变成一位妓/女的过程。”

“哎呀不是这个啦，卡姆登先生你别介意，他不会说话，”Renee抱歉地轻笑，“您是大公司的执行总裁，事业有成，任何一位女士被您追求都会感到荣幸，但是凯特是您的下属，并不适合不是吗？如果有一天她面临升职机会，你和她会面对跟多非议，我想她的拒绝是为您考虑，您应该考虑过这点，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只顾自己的追求而不顾及他人的前途，更过分的还有那升职机会为筹码要挟下属的呢，那样的话和性骚扰又有什么区别呢？您说对吧？”

卡姆登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凯特松了口气。

几个人又尬聊了几句，李奥波德站了起来，他向卡姆登道歉：“抱歉打扰你们用餐了，我们要回去了。”

“哎？我们不吃饭了吗？”我的鱼子酱呢？

李奥波德给她披上外套，“我回去给你做，乖。”

“好吧。”Renee点点头，对凯特说：“凯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天已经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凯特看看面无表情的卡姆登，看看Renee，拎着包站起来，“好啊。”然后和卡姆登道别，说是不麻烦他送了。

李奥波德牵着Renee走的时候，突然回头对卡姆登说：“卡姆登先生，波西米亚人里并没有安德鲁，男主角的名字叫鲁尔道夫。”

Renee完美补刀：“虽然说故事发生在法国，但是很少用法语表演呢，因为剧本是意大利语。”

凯特默默地拎着两个人走了。

李奥波德呢？

Renee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李奥波德。

痛得她去洗漱的时候龇牙咧嘴。

在洗手间里发现自己身上粘腻得要命，顺带又冲了个澡。

冲澡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

李奥波德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臂却更加紧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痛……真的好痛……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

李奥波德用指腹轻轻抹去她满脸的泪痕。

她穿一定很好看。

Renee醒过来的时候浑身肌肉酸痛，大概就像是是被榔头把骨头都敲碎然后用擀面杖碾了一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漆黑如墨的夜色渐渐淡去，天际翻出鱼肚白。

李奥波德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把裹着她的外套悄悄往上拉一点。

她哭得更凶了，蓄满了眼泪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已经被咬出了伤口，“求你……”

李奥波德把她攥着他衣襟的手掰开，握在掌心里，按在胸口。

“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

她在他怀里痛苦地□□，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平稳有力的心跳从掌心传来，Renee闭上眼，眼泪滚落了下来。

后来Renee没有再说过话，没有再求他，只是咬牙熬着。

李奥波德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伤害自己。

李奥波德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不会给她的。

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压住她的手脚，不让她伤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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