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独家新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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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颤抖着手把最后一片零件放到应该放的位置,她把铜线接上改造过的无线电上,另一端缠上了那块立起的铁块上。

然后开始旋转无线电上的扳手。

电流顺着铜线流向铁块。

Renee奔回房子,提起她放在桌上的背包跑到海滩。

那里有她事先画好的SOS。

她跪在沙滩上,把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厨房里的榨汁机,彼得·莱曼挂在墙上的硬币收藏品,生锈的几根铁管,几节从各种电器里偷偷扣出来的电池。

她花了一个小时用锉刀把铁锈刮下,却发现SOS太大,铁锈根本不够,于是她把所有的铁锈都倒进了第一个S里。

然后她把电池接上榨汁机的电源,把硬币扔进了榨汁机里。

几乎刺痛人耳膜的噪音从榨汁机里传来,Renee面无表情地继续往里面倒硬币。

钛做的刀片,足够把这些苏格兰硬币榨成铜粉。

没几分钟,所有的硬币都变成了粉末,她用衣服接住铜粉,撒到了铁锈里。

氧化锌和铜,燃烧后能够产生足够高空看到的明亮火焰。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海浪翻涌,咸湿的海风在海滩边回荡。

她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剩下的交给天吧。

她掐算着时间,按照她之前偷偷用简陋的六分仪测量的纬度,她应该是在北纬三十度左右的地方。

北回归线无风带。

最早的那个新闻节目上的日期是七月八日,是她失踪不久后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彼得·莱曼来过二十九次,所以现在的日期大概是在十一月。

十一月,温暖的雨水和空气,风平浪静的海面。

所以不可能是加勒比海、中国东海和太平洋。

最大的可能是摩洛哥海域。

距离伦敦只有四到五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

留给她的时间不到一夜。

她穿着脏兮兮的背心坐在沙滩上等救援的时候在想自己一手好牌为什么会打成这样。

几个月前她还是人生赢家,几个月后她就变成了失踪人口。

罪魁祸首就是那张她狼叔的脸。

要不是彼得·莱曼那张脸,她跟本不会招惹他。

她可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离开这里,可是那样对她的家人太不公平了。

她要离开,她要给她的父母一个交代,她要让彼得·莱曼付出代价。

飞机螺旋桨响轰鸣声在沉寂的夜色里突兀地想起。

Renee惊得直接从沙滩上跳了起来,她迅速掏出打火机点燃那个巨大的S。

黑色的粉末状固体迅速燃烧,火焰瞬间撕裂了夜色。

亮得刺眼。

Renee死死地盯着看着天空中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直升机,指甲嵌进了手掌。

然后那个小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变大。

Renee忍住几乎要溢出来的笑容,拼命地朝直升机挥手喊叫。

螺旋桨带来的气流刮乱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视线割得支离破碎。

直升机停在了她不远处的沙滩上。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飞机奔跑过去。

却在离飞机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任由海风肆虐,眼神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机舱里地驾驶员摘掉耳麦和护镜,推开舱门,笑容满面地跳下飞机。

彼得·莱曼。

Renee的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但是她克制住了。

她现在唯一想干的是和彼得·莱曼同归于尽。

莱曼一步步地靠近,和她的面无表情不同,他笑得很温柔。

他站定在Renee面前,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尘土:“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飞行服下还穿着睡衣。

Renee没有回答他,扭脸躲开他的手。

“我以为你会很乖的。”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继续说,“想回伦敦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带你回去啊。”

Renee警惕地看向他,汗毛倒竖:“你想做什么?!”

莱曼笑容渐深:“带你回伦敦啊。”

莱曼直接拉着她坐进直升飞机,还替她系好安全带。

在Renee还不知所措的惊惶和疑惑里,飞机起飞,转眼就带她离开了她被困四五个月的海岛。

她从窗口向下望去。

她那个可笑的S还在沙滩上像霓虹灯一样得闪烁着。

没走多久,Renee看到一家印着摩洛哥大学研究所标志的探测直升机从他们身边飞过。

那才是她想要的救援啊。

莱曼匆忙地把她带离海岛,从私人机场到她被关的地方,一路上莱曼故技重施,把她弄晕打包,没有惊动任何人。

Renee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里,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连站起来观察观察房间的力气都没有。

什么牌子的麻醉剂,别是掺了什么违禁药品吧。

彼得·莱曼连着三天都没有进来过,没有食物没有水。

也没有光。

也不知道这地方是本来就没有灯还是被人为地关掉了,她有的只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时间好像好没有尽头,她顺着墙壁摸了一圈发现房间并不大。

这是个惩罚。

没有昼夜的时间无限放大着人对未知的恐惧,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很快让她几乎崩溃。

她想起了那些封陈的回忆。

罗根永远不会这么对她的。

直到第三天莱曼才进来给她挂上葡萄糖,昏黄的灯光刺得她的眼睛不停地流泪,他无微不至地把她放到折叠床上,还给她擦眼泪,喂流体的食物。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吗?”Renee舔了舔唇瓣上干燥皲裂的皮肤,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低哑虚弱,“像驯兽一样,胡萝卜加大棒。”

“不,”莱曼唇角勾着浅淡的笑容,轻轻拭去她唇边溢出的水渍,“通常而言,我的身份和钱就足够她们对我言听计从了。”

“我不是吗?”Renee语气嘲讽。

“是啊,都一样的,”莱曼轻叹,“不过她们为了我的钱,为了将来公爵夫人的身份,你却似乎对我的肉体更加执着,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筋疲力尽的Renee还是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说:“你哪里看出来我对你的肉体十分执着的?”

搞得她好像欲求不满一样。

“你不是吗?”莱曼把玩着她的手,雪白的肌肤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纤细地腕骨仿佛他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比起我说话的时候你更喜欢我沉默,比起白天和我交谈你更喜欢夜晚睡在我身边,你巴不得我是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可以让你抱着尽情地缅怀,所以——告诉我,你躺在我怀里和身下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Renee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狼狈又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

她爱的是最初记忆里的罗根,并且随着记忆的恢复,那种爱愈发地让她心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才会沦落到带着残缺不全的记忆在时空的罅隙里挣扎?

经过之前的两个世界,她迫切地想要接近彼得·莱曼是为了寻找她的记忆,同时她无法否认的是,她在他罗根的皮囊下自欺欺人地享受着她得不到的爱情。

一开始就是塔罗牌杀手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敞开心扉去接受这个男人。

现在想起来,她爱派瑞是因为她失去记忆,被那种莫名的羁绊所牵引,她爱查理是因为她下意识地觉得他和罗根是同一个人,可是她在遇到彼得·莱曼的最初她就怀疑他是连环杀手,她的怀疑和她之后的种种求证都让她潜意识里觉得,她费尽心思寻找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个变态仇女的连环杀人犯。

她从来没有爱过彼得·莱曼。

可是那又怎么样?不爱也不是伤害她的理由。

“这是你杀死伊丽莎白·吉布森的理由吗?”得不到一个□□的爱情?是不是太可笑了。

莱曼坐在她的床边,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长发:“贝蒂是个美丽的荡/妇,总有男人为她倾家荡产,要知道征服这样一个女人啊,真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勒死她?”Renee看着他平淡笑容下的得意洋洋就觉得恶心,“是因为她就算做了你的情妇也没有放弃其他的客人,你觉得你没有办法征服她的灵魂,就征服了她的肉体?”

“你这样说也没错,”莱曼低吟,似乎在思考什么,“不过重点永远不是结局而是过程不是吗?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女人,漂亮的、可爱的或者性感的,用一点指缝里漏出的金钱和承诺就能征服,难度高一点的,所谓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也会被皮囊和谈吐的表象所迷惑,要知道难度最大的反而是贝蒂那样貌美的荡/妇了,像是吸血虫一样攀附着你,索要她的战利品,你给她多少东西她都觉得那是裙下之臣理所当然的,恨不能把男人踩在脚下。”

“所以你像换衣服一样甩了那些为你倾倒的女人,杀了你征服不了的荡/妇?”

“也不全是,”莱曼低垂着眼睑,遮住了深灰色瞳孔里的情绪,“必须承认,还是有一些有趣的灵魂无法被征服,我不会动她们——我只是不喜欢背叛。”

背叛,伊丽莎白·吉布森以性/爱视频为筹码的敲诈勒索,Renee的怀疑和暗中调查。

“那为什么不像对伊丽莎白·吉布森那样对我?”勒死她也好溺死她也好,都好过现在的折磨。

“可能是我还没有享受够征服的过程?”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莱曼没有回避,他俯身靠近她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如提琴般鼓噪着她的耳膜,“或者是我还舍不得。”

他的表情温柔又狂妄,像是对她势在必得。

Renee侧过脸正视他的眼睛,不为所动:“如果你继续把我当动物一样驯服,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伊丽莎白·吉布森要的不羁自由彼得·莱曼给不了,所以她永远不会为他停留,Renee要的尊重彼得·莱曼如果也给不了,那么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谁知道呢?”莱曼的声音变得蛊惑而蠢蠢欲动,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上,“我正想尝试一些新的小游戏,要知道肉/欲和情爱啊,是那么密不可分。”

飞机会过来的。

或者不会。

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个人在日夜监控者地磁场吗?

非营利组织、科学组织、大学、各种研究所……

一旦地磁场的任何一点变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所以她选择先拆了一个收音机,她取悦彼得·莱曼换来的狗骨头。

然后在某个傍晚,她摸到了发电机那儿,拉掉了整个房间的电源。

房间黑暗下去的一瞬间,她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阵诡异的如释重负。

那块纯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磁铁。

巨大的磁脉冲足以改变小范围地球表面的磁场。

只要换一下零件的方向、篡改下电流的移动,她可以把这个无线电改造成一个小型的发电机。

她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在滑落,分泌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可是她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片破铜烂铁上。

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Renee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如果她完不成自己应该做的,那么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局。

她还需要铜线。

这栋房子有独立的发电设备,房子里的电器和电源后面有充足的铜线,但是问题是她一旦断开电源取走这些铜线,摄像头另一端的彼得·莱曼一定会知道。

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菜刀和榔头,迅速敲碎了房子埋电线的墙壁。

她把铜线缠起来,捞起收音机就奔向了丛林北边的铁块那儿。

Renee嘴里咬着扳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经被肢解的收音机。

这座岛是个火山岛,有个铁质的岩浆核心,那些黑色的铁块安静地匍匐在丛林北边的小山坡上。

冷却的岩浆是纯铁的。

在她流落荒岛的第不知道多少天,Renee感受到了智慧女神对她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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