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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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踢馆的。”高杉晋助回答道:“让你的弟子来,我想跟他打一架。”

“弟子啊……”吉田松阳像是在考虑什么,眉头微蹙有些烦恼。

“怎么?他不敢吗?”高杉晋助见吉田松阳的迟疑,顿时有些不愉快了。

“你这个做大师兄的人都在睡懒觉逃课,可不好给下面的学生做榜样啊。”

“银酱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洗漱!”银时胡乱地挠了挠头,打着哈欠就走去后院洗漱了,留下一群学生大眼瞪小眼,最后都乖乖地跟着吉田松阳回到课堂等银时过来。

留下高杉晋助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被眼前的这一出闹剧弄得哭笑不得。

银时在洗漱时多花了点时间将自己的天然卷收拾服帖,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待一切准备好,两人穿好护具手持竹剑分站在道场两端对峙着,本着东道主的身份,坂田银时难得地想要主人翁的礼仪,向高杉晋助打招呼道:“诶、那个,上杉君对吧,请多指教。”

“高!——杉!——请赐教。”高杉晋助见对面那个银发天然卷连自己的名字都叫错,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人忽视到这个地步呢,不由得愤愤然。

叫错人家的名字,银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别过头就转移话题,

请了一个学生给两人当裁判。

在约定双方点到为止,一声令下后,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目光都没离开过对方,脚下却在不停的变换步伐,双方的位置远近都在不停的变动着,在对峙中试图接近对方,好一击得手。

高杉晋助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个银发天然卷的动作,寻找着他的破绽,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脚步快步向前跨,横剑就是一击:“哈——!”

“啪嗒!”竹剑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银时见高杉晋助的突刺,不慌不忙的横剑抵挡了一下,又架着对方的竹剑,快速的反手卸力,顺势就是一击。

“一本!到此为止”裁判口中说出了判罚,而高杉晋助还愣愣地沉浸在坂田银时刚刚横剑击向自己时的那个眼神,暗红色的双眸像是染了血一般,瞬间变得腥红,更令人颤栗的是那双眼中透着沉沉死气的泠漠。

高杉晋助支起竹剑,借力站了起来,战意十足地挥剑指向坂田银时道:“再来!”

“呵,奉陪!”银时显然也被高杉挑起了好斗的细胞。

两人过了几十招,高杉晋助可是一回都没在银时的手下讨得到好,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服输!

看着眼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高杉晋助,银时有些无奈地看着,见他下一步向前踏出时,便决心速战速决,弯身躲过高杉晋助的攻势后,闪到他身后,竹剑挥向他的后颈,高杉晋助瞬间就是去了意识,软脚跪躺在地。

“银时!”在一旁观战的吉田松阳上前扶起高杉晋助,伸手搭住他的脉搏,见没什么大碍后,才冷着脸对着气息微乱的银时说道:“你这次过分了。”说完便抱起怀中的小孩,往自己的在村塾后院的住处走去。

银时也知道自己最后的那一招有些出格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头,放下竹剑,也跟了上去。

——竹篱墙外

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身着竹青色襦袢的桂小太郎,静静地看着走远的吉田松阳和坂田银时,若有所思。

“我叫高杉晋助!我有名字的!”见众人跟着吉田松阳一口一个“小武士先生”的叫,高杉又恼又羞,特意向众人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姓名。

听着众人围在自己的被窝旁唧唧喳喳的说着话,这回笼觉没法睡了!坂田银时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噔——”地一下站起来,嘴上抱怨到:“行了行了,唧唧歪歪的吵死人了,发情期到了吗你们!?”见众师弟师妹们闭上了嘴,眼巴巴地看着他,银时有点无奈,鼓着包子脸无奈地说:“我比,我比还不行吗!?”回头又看着站在门外笑得一脸温柔缱绻的吉田松阳道:“松阳,快让他们回去上课啊!”

——作为一个男人,唯甜食和被窝不可辜负!

“你——!!!”高杉晋助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看走眼了,怎么会觉得这个家伙不错,这家伙明明就是懒散的不可理喻!

“银时师兄,人家小武士先生都踢馆打到门前了,你临阵退缩,传出去我们松下村塾可就要颜面扫地了!”坂田银时的被窝旁边围了一群听到踢馆消息后前来助阵的学生们,见银时这么不配合,大家都着急了,三言两语的各自劝开了。

透过村塾外围的篱笆墙,看着三三两两安安静静地等在村塾门口的学生们,吉田松阳加快了脚步,取下柴木门后的门闩,拉开村塾的大门将学生们迎了进来。

等在外头的学生们见大门开了,便上前排着队一个个走了进去,到吉田松阳跟前时,学生们会停下脚步,鞠躬向吉田松阳问好:“先生,早安。”

见那位学生背上背着的小孩儿,也学着自家哥哥的样子,有些咬字不清却显得软糯可爱的道:“三三,枣阿!”

“他大概还在睡懒觉。——你能叫醒他的话,那就好好比一场吧!”吉田松阳对着高杉晋助温柔地笑了笑,转身就给高杉晋助带路去了。

“——哈!?凭什么银酱我要应付这么麻烦的事情啊!?有着功夫我还不如再睡一会——”被人从被窝里叫醒的银发小子,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蓬松天然卷,半眯着眼不耐烦地扯回被子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高杉晋助敏锐的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被人识破了,索性也就不再躲着,踩着地上的落叶从树后走了出来。

见那孩子面无表情的走到自己面前站定,又面无表情的仰起头沉默地注视着自己。吉田松阳低下头,问他道:“你到这儿来是要做什么呢?小武士先生?你的私塾不用上课吗?”

吉田松阳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孩子额头上柔软的头发,对背着小孩的哥哥说道:“早安,快进去吧。”

“是!”那位哥哥托着小孩的屁股蛋儿将背上的孩子往上垫了垫,冲自己的老师点点头后就步入了村塾的学堂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村里头到了上学年岁的孩子们大多都十分珍惜能读书的机会,那些把家中的年幼弟妹带到学堂里一边照顾一边读书的,也都十分地注意,仔细地约束小孩子们不要吵闹。

村塾里就只有吉田松阳一个人任老师,对于这层次不齐的学生年龄,吉田松阳也很头疼,即使自己有心想要给学生们分班,但苦于自己分、身乏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只让那些进度较快的学生课后过来进行咨询。

估算着学生们都到齐了,吉田松阳打算关上院门落锁,却发现院前那棵枝垂樱花树后面站着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虽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从他的行动中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在踌躇着斟酌着什么。

初秋时节,树上的樱花早就掉光了,连叶子也开始泛黄掉落,失去了枝叶的遮挡,一棵树想要藏住一个人可不容易。

吉田松阳看着那男孩面善,也就没掩饰自己的目光。

早晨,阳光正好。

吉田松阳匆匆吃过早饭,就早早的出来将松下村塾的大门打开,好让村里头那些来得早的孩子们进来。村塾里招收的孩子大多家境都不是很好,打着不收学费的名头,倒是有许多人家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吉田松阳本着有教无类的念头,只要愿意来的,都来着不拒。有些年龄稍大一些的孩子需要照顾家中年幼弟妹,但又舍不得失去这个机会,吉田松阳也宽容地表示允许她们把弟妹也带到村塾里来。

一时间,小小的松下村塾多了近三十个学生。村塾里的学生年龄层次不齐,最大的快及弱冠,而年龄最小的还在牙牙学语,大部分孩子都在十三四岁额年龄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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