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奴隶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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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想,他们是如何经营,才能做得这般风生水起。

转过朱雀大街,便是店铺林立的向阳大街,那儿有很多小酒馆和食肆。

再转过去是朝云大街,大街上有打铁的铁铺,卖米的粮铺,售布的布行,茶行,药材铺,等等。

顾倾城胡思乱想着,拉着顾倾城的马车经过了那些热闹的街道,转进一条屋宇残旧行人稀少的街道。

倏然,顾倾城感觉气氛不对,街上死寂,尽管这街道平日里就行人稀少,也不至于如此死寂。

潜意识里,她嗅到了不安。

下一瞬,耳边便听得箭羽发射之“嗖嗖”声,向她的车厢射过来。

她立刻倒下平躺,再一滚,滚落马车。

车把式老黄远远看见前面陡然出现的蒙面杀手,早吓得滚落地上,滚往一旧铺子遮挡。

顾倾城两手指缝间,霍然多了几枚银针。

经历过一揽芳华那次的杀戮,她比以前更加沉稳冷静,对这些袭击已经没什么害怕了。

街道尽头的路口和马车后面,前后约莫二十个黑衣蒙面杀手前后夹击。

前后堵死,本以为顾倾城插翅难飞。

杀手先射出一轮箭,没想到马车内的顾倾城会飞快滚下马车。

更没想到他们射出去的利箭,眼看就要射到马车,竟被屋宇上的箭疾射落。

屋宇上有人保护目标?

杀手见一击不得手,屋宇上也有人阻击,随即飞身扑来,十几把刀刃前后挥起,直取顾倾城。

顾倾城手上银针陡然前后射出,像戏台上的旦角水袖飞扬,疾射杀手眼睛。

“啊!……”

顾倾城左手方向的四个杀手,身在半空便皆眼睛中针,受痛惨呼。

右手方向的杀手也有三个中针,其余没有中针的,刀刃眼看就要劈到顾倾城身后,电光火石间,却被屋宇上飞身来救的蒙面护卫击退。

拓跋一直让侍卫保护顾倾城,又怕被人发现自己与顾倾城的关系,每次侍卫在顾倾城面前出现,皆蒙面或者隐秘接触。

护卫与杀手一时间缠打起来,刀剑相击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这些护卫都蒙着脸,难道是姑姑派了护卫保护自己?但姑姑的侍卫不会蒙面啊?莫非是那魔鬼?”匆忙中顾倾城闪过此念。

眼睛中银针的几个杀手,恼羞成怒,眼里渗着血,嘴里嚎叫着,更狠绝的扑杀顾倾城。

招招杀绝!

顾倾城身子快速闪、躲、腾、挪、纵、跃,欲从他们的刀网逃生。

杀手被顾倾城刺伤眼睛,三尺之内,虽人畜不分,但顾倾城一袭白衣,与他们的黑衣,却是非常的分明。

此刻他们已如怒狮,不顾自己眼睛剧痛,必杀顾倾城而后快。

顾倾城仗着轻功了得,逃到了一处宽阔小广场,又被杀手围上来,一时间也难逃脱。

眼看一道寒光就要插进她的后背。

“铛!”

一道红霞闪烁,左方一把赤霄宝剑有如长虹贯日,凌空电射而出,击歪刺向顾倾城身后的利刃。

紧接着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再飞身接住他的宝剑,顺势一反手,抹断了那个杀手的脖子。

顾倾城听到“铛”的响声,转头一瞥,已见来人抹断了杀手的脖子。

“是他!姓奠的大将军?”顾倾城惊愕继而惊喜。

来人虽然也蒙着脸,但顾倾城认得那把赤霄宝剑和他的身形。

惊喜中奠大将军手中宝剑又闪电般往自己刺过来。

顾倾城见宝剑迎面刺来,不明其意,略一蹙眉。

只见霞光熠熠的宝剑擦过她耳边,魔鬼越过她,便听得“啊!”的一声闷哼,她身后的杀手,倏然气绝倒地。

“原来他是刺向身后的杀手!”顾倾城脑海飞速闪过此念。

与此同时,她的身子却被另一名杀手一脚踢飞。

被踢至半空的顾倾城,于飞旋中瞥见道上停着一顶轿子,可能是路人见有厮杀逃命弃轿。

她双手一张,如飞雁落平沙,一只脚稳稳落在轿子顶珠,腰姿顺势一弯,另一脚往后一蹬,平衡了身形。

优美姿势,白衣飘飘,风中扬起的秀发,美得有如惊鸿仙子。

“我的倾城,果然不同凡响!”拓跋再次震撼,心里不由得又啧啧赞叹。

他一时间竟又呆住,直至听到身后刀破长空的声音,他才回剑来挡,再十几个回合,又灭掉一个杀手。

顾倾城身在轿子顶上,正要跃下轿子,忽然“嘭”的一声巨响,轿子被一名孔武有力的杀手甩出的流星锤击碎。

顾倾城只得再度飞跃起,站在一家商铺屋檐上,飞旋中银针电射向使流星锤的杀手。

“哎呦!”使流星锤的杀手惨叫一声。

顾倾城又于屋檐上跃下来,身子稳稳站在地上。

刚才眼睛中针的使流星锤杀手,暴怒之下,顾不得自己眼睛流血,凭着一丝光影,紧握乌金链子,链子的另一端,流星锤甩向刚刚落地的顾倾城。

拓跋刚刚解决掉两个杀手,一眼瞥见顾倾城危险,狂怒下手中宝剑破空飞射向那甩流星锤的杀手,剑穿透其身体,力度再推着他插向身后的一棵树。

魔鬼同时脚一蹬地,身体像离弦箭暴射,大长腿一把踢飞砸向顾倾城的流星锤。

而被他踢飞的流星锤直接砸在另一名杀手胸口,那杀手当场吐血,气绝倒地。

顾倾城眼看那魔鬼飞剑射杀手,踢飞流星锤救自己,更砸死一名杀手。

连环三击,如流星逐月,瞬间完成,竟是那么的优美潇洒。

她心中不由得叫绝!

拓跋一把将她扶起,紧张的问:“可有受伤?”

顾倾城呆呆的摇摇头。

那中剑身体被插在树上的杀手,一时三刻尚未断气,脸色痛苦扭曲着,血浆自剑洞喷涌,全身像死鸡一样颤抖。

拓跋走过去拔回自己的剑,那杀手噗的倒地。

过了一会,刀剑声逐渐停息,蒙着脸的战英走到拓跋身边,恼恨道:

“将军,还有两个活口,杀手颈脖都黥有字,看来是有人收买了格斗场的奴隶做杀手。”

拓跋脸色狠戾:

“原来之前收到有人收买奴隶杀手的消息,是冲着倾城而来。”

“那这两个活口”战英等待拓跋的命令。

顾倾城看着拓跋,心道那些奴隶杀手都是身不由己,若再被严刑逼供,还真是生不如死。

眼里流露出不忍微微摇头。

拓跋仿佛读懂顾倾城之意。

“就算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这些奴隶也不会知道是谁收买了他们。

以其让他们活受罪,还不如给他们一个干脆。毕竟他们是可怜之人。”拓跋冷冷道。

顾倾城听到剥皮抽筋,心里一阵冷颤。

“奴隶身不由己,命运操控在别人手上,”顾倾城眉宇轻蹙,沉吟道:“还是放了他们吧。”

战英与拓跋都转眸看着顾倾城。

“顾小姐,他们刚刚才要杀你啊!”战英错愕道。

“杀我并非他们本意,他们只是受雇的工具罢了。”顾倾城喟然道。

“不,倾城言之有理。放了他们。”拓跋低声道。

战英有些不解的看着拓跋。

拓跋继续道:

“他们没有得逞,我们又放人,幕后之人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你们暗中跟踪,既可保护他们,又可追查到幕后买凶之人。

还有,他们如今不得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要时刻留意他们的行踪,随时来禀!”

顾倾城看着那大将军的眸眼,流露出欣赏,微微颔首,还是奠大将军想得周全。

拓跋手一掠,顾倾城到了他怀里,他的其他护卫,早赶过来一辆马车,他抱着顾倾城,直接跃进车内。

“去顾府!”

拓跋对护卫说完,再扯下脸上的蒙面巾,细细看着顾倾城。

粗粝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顾倾城的脸颊,眼神聚敛,露出邪魅的笑:

“他们究竟有多恨我的倾城,竟收买奴隶杀手,来取我倾城的性命。”

“谢谢奠大将军的救命之恩。”顾倾城微微躬身道,却避开他。

虽然感激他救了自己。但他刚才一提到什么剥人皮,令倾城不其然又想起那个人间地狱。

这个男人确实是很吸引人,他的一举手投足,足以令天下间所有女子动情。

但她也害怕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他依然是个血腥的魔鬼。

她对他又恨又怕又感激,而令她最纠葛的,是她刚才居然又非常的欣赏他,为他心动。

她不能再为他心动了,这会越陷越深,自己答应闾左昭仪,不给南安王脸上抹黑。

到时候不但自己受处罚,更会害了这奠大将军的大好前途。

他眼眸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在顾倾城嘴上啄了一下,微微一笑,笑得颠倒众生。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带着佯装的狠戾,“刚刚才救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刚刚已经谢谢你了。”顾倾城垂眸道。

“我不要你那么客气的多谢!”拓跋道,“你以为本将军缺一句谢谢吗?”

“……那,你想怎么样?”顾倾城无奈道。

“我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拓跋道。

捧起顾倾城的脸,深深的吻着她的唇。

顾倾城刚想张嘴阻止:“你不要这样!”

嘴唇一开,他的舌头便顺势钻了进去,顾倾城的那句话,便湮没在喉咙间。

顾倾城吓得胆颤心惊,用力一咬,拓跋舌头吃痛,顾倾城逃离他的强吻。

“张牙舞爪,呵呵呵,就是个小野猫!”拓跋摇头擦嘴轻笑。

顾倾城咬得并不厉害,也没有出血,只是令他有点吃痛而已。

“谁让你一而再的无礼?”顾倾城低低嘟囔着。

“男子喜欢一个女子而吻她,那是无礼吗?”拓跋搂着她,“我见很多女子,都求之不得,让自己的男人亲吻呢!”

“你也会说,那是她们自己的男人。她……她们是名正言顺,是心甘情愿。”顾倾城低着头,声音慢慢放低。

“你不心甘情愿?”有利器划过拓跋的心头,陡生闷痛,他的表情笃定,“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

“我终究已有婚约,你这样强人所难,是,是欺负人。”她低声道。

“你在提醒本将军,你有婚约?”

拓跋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有寒意缱绻,他一双布满薄茧的大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她下颌纤柔,双唇粉嫩,堪堪他的大手掌就能托住。

虽然不够丰满,没有几两肉,可是清纯脱俗,细看时精致如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青涩之中开始带着妩媚。

“你见过拓跋余了?”他几乎是咬牙的问顾倾城。

他托住她的下巴,让顾倾城处于劣势,顾倾城挣脱不开。

顾倾城看着他仿佛受痛的眸眼,也不想撒谎。

便如实回答,把她路遇拓跋余遇刺,后来在皇宫看见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魔鬼。

“小东西,你没有勾搭拓跋余吧?”拓跋脸上寒意渐浓。

“没有!”顾倾城回答得快,且干脆利落。

“真的没有?”拓跋蹙眉再问。

“他还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娃娃亲。”顾倾城见他脸上要拧出水,又小心道。

拓跋满意,眼底的寒意渐渐收去,眸子有了些温度,脸色渐缓,他松开了顾倾城。

“别忘了你是我的。我没有开餐,并非我不想吃,而是我在等成熟。

若是我还没采摘,就被人捷足先登,我会杀了那个人,亲手将他剥皮抽筋。

小东西,你若是不想害人,就规规矩矩。

要是有什么其他心思,掂量掂量自己的皮结实不结实!”

拓跋俯身,轻咬顾倾城的耳垂,明目张胆的威胁恐吓她。

顾倾城又爱又恨的看着他:“就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魔鬼!”

这个男人有千万般的好,就是太霸道了!

为了不让她喜欢其他男人,他不惜威胁她!

恐吓她!

顾倾城又不寒而栗。

“我的倾城是世间上的无价之宝,任何人都不能觊觎。所以,对胆敢觊觎我女人之人,我不会手软!”拓跋看着她一本正经道。

顾倾城哭笑不得,不知是该打他,还是为他对自己如此重视感激流涕。

“你当宝,别人未必就当宝,你未免杞人忧天。”顾倾城撇撇嘴,“再说,我又不是物件!”

“本将军的眼光独到,我说是宝,就是稀世之宝!”拓跋亲亲她嫩滑的脸,“天下间没有人比我的倾城更好。”

温柔的情话,总是令人心醉。

车厢里幽静如水,她的馨香,他的清冽,混合在一处,就有了几分缭绕靡丽的暧昧。

拓跋对顾倾城肌肤的触感有点恋恋不舍,凉滑细软,粉润柔腻,轻轻吻上去,就能落下柔媚的痕迹。

多娇小的人儿,乡下的水土纯天然,养育出嫩白的她。

拓跋想再亲吻她,可她不由自主的抵触,拓跋又笑笑,放弃了强吻的念头。

他是护花者,不是采花大盗。

“倾城,你没被别的男人吻过吧?”他忽然又问。

“我当然没有!”

拓跋微微眯眼,眼睛的缝隙里有危险审视的光芒。

那目光似寒雨,寸寸打在顾倾城身上,让顾倾城遍体生寒。

他想看清楚她话里的真伪?

顾倾城红着脸,想想大哥亲了自己的脸一下,但那不算是吻,就像大人亲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她并没撒谎。

见他审视她,她并不是他的犯人,她心里又有气:

“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凭什么?”拓跋失笑,“倾城,凭我是你的男人!”

在魔鬼的眼里,自己早已是他的囊中物,他的女人了吧?

顾倾城看他一脸笃定,而且他的脸色已有寒霜轻覆。

算了,他刚刚才救了自己,自己总不能一下子就翻脸无情,便不再与他逞口舌之争。

再说跟他抬杠似乎没有好下场,情况只会更糟。

“你怎知有人会杀我?”顾倾城蹙眉问,转开话题。

他见她蹙眉,便按摩着她的眉头,将眉舒展开,语气温柔却带着霸道:

“女孩子蹙眉,会有皱纹的。”

见顾倾城依然疑惑的看着自己,他轻笑道:

“我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又非江湖术士,能掐会算,怎会知道有人要杀你。”

车厢外的战英却笑道:“顾小姐,大将军一直派人保护你,没想到真的有人要置顾小姐于死地。”

“战英,倾城身上有银针,不但可以射瞎眼睛,应该还能缝补嘴巴。”拓跋漫不经心道。

战英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你又救我一命,我虽然也救过你,算起来还是你救我比我救你多,我们彻底两不相欠了。”顾倾城坐直身子。

拓跋的手搭上顾倾城的肩膀,热浪在她耳边汹涌,声音冷冽,带着匪气,道:

“本将军说了,你还偷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没偷。”顾倾城垂眸,软软道。

顾倾城的声音刚落,就被拓跋抓住她的手,按向他的心口。

他再顺势拥着她,带着认真,眼神灼灼逼人:

“摸到什么了?是否空空如也?因为被你掏空了。”

顾倾城陡然想到梦中那个挖了自己的心去救白无瑕的小蝶。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左胸,难道?

耳畔传来玉小蝶的声音:

“师傅携千年风华而来,小蝶当以万年真心以待。”

她心里一颤。

眼前又传来玉小蝶的画面:

“瑶台仙规,既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蝶便削骨还师,削肉还父。此后,我不再是瑶台弟子,只是白无瑕的妻子。”

这些梦魇,与魔鬼如今动辄就要剥人皮可有什么关联?

那霓裳上仙说过,小蝶是白无瑕的桃花劫。

若真有轮回,那些活生生的梦境倘若都是真的,那她还是他的桃花劫吗?

“在想什么?”他温柔问。

“想你的蛮不讲理。”顾倾城羞涩道。

“倾城,我的魂早被你收了,所以才变得蛮不讲理。”拓跋在她耳畔呢喃。

这个人为了自己,整整种了十年海棠,种满几座山峦。

顾倾城心情纠葛,心里竟又不争气的涌起一股暖流,暖流洋溢着整个身心。

拓跋轻轻笑了,不再带着霸气,也不再轻狂,而是一本正经:

“倾城,自从上天让我遇到你,你就注定是我的女人。

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你要敢勾搭别的男人,我就活剥了他的皮!”

顾倾城眼前又出现天牢中那个人间地狱,那张完整的人皮。

还有梦中玉小蝶为了要做师傅白无瑕的妻子不惜削骨剥皮的一幕。

她不寒而栗!

她豆蔻年华,阅历尚少,哪怕再怎么伪装镇定,在真正血淋淋的酷刑面前,也会难以遏制内心的恐惧。

那不是打一顿,骂一顿,那是最惨绝人寰的酷刑,将人皮活生生剥下来,那是个永难忘记的噩梦!

导致她梦魇三天!

“魔鬼!一天到晚就想着剥人皮!”她冷冷撇过脸道。

刚刚涌起的一丝温馨,又被他的狠戾化为乌有。

“我只是想剥坏人的皮,还有胆敢觊觎我女人的,也把他们的皮剥了。”拓跋把她的脸掰过来,在她耳畔道。

“你就那么残忍?”她挣扎着要离开他。

“这怎么就残忍了,大魏刑罚多了去,凌迟处死,五马分尸,车裂,不比剥皮更残忍吗?”拓跋笑看着她。

“你再说这些,我就不理你了。”顾倾城沉下脸。

“好,不说了,你刚刚才又经历刺杀,别吓坏了我的倾城。”拓跋吻着她。

顾倾城扪心自问,他也就是对要刺杀他的人狠戾,还有就是不许别人觊觎她罢了。

她心里的恼怒逐渐敛去。

她的身子又滑又柔软。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吻得她几乎窒息。

“真讨厌你。”顾倾城低声道。

他放开她时,顾倾城气息紊乱,整了整头发。

拓跋带着调笑的捏她的脸:“我做什么你不讨厌?”

“都讨厌。”她轻嗔。

眼睛却弯了下来,像两只小小的月牙,甜滋滋的。

“口是心非!”拓跋亲她一口。

“你就是我的魔鬼!”顾倾城骂了他一句。

她骂他魔鬼,拓跋却不痛不痒,就像面对一个调皮的孩子。

听到顾倾城如此骂他,他反而开心的笑了。

“好好好,我是魔鬼,是我不对,不该在你面前提剥人皮,不该吓唬你。

倾城,你记住了,除了相信我这个魔鬼,其他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身边人。

因为能杀掉自己的,大多是身边人。”

拓跋说这句话时,猛然想去死去的父王。

身边人?父王的身边人都有些什么人?

这时马车也差不多到顾府了。

魔鬼后面的那些话,倒有几分道理,顾倾城默默点点头。

看着倏忽间一脸茫然的拓跋,她自顾的下车走了。

等拓跋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已经失去顾倾城的身影。

明君的一句话,可以释奴止戈,可以平息战火,可以富国强邦,可以减赋安民,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所以,一个英明仁爱的皇帝,对天下至关重要。

像父亲那些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去官场蝇营狗苟,追名逐利的官宦,不过是争取些荣华富贵罢了。

所有这些,都是小本买卖,小志向经营,只能满足于自己的小利益,却拯救不了苍生。

真正能主宰天下人命运,拯救苍生的,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要报仇,待在仇人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也是最危险的选择。

而且昨晚被魔鬼一搅,忘记告诉大哥他身世之事了。

她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铺,他们拼命努力去赚,精打细算,不过是三餐饱腹。

经过格斗场,她又想到里面的奴隶,格斗场里那些拼死拼活的奴隶,不过为了还能留下来继续喘气。

那些奴隶的命运操控在别人的手里,身不由己。

经过最繁荣的朱雀大街,那里的天上人间,状元坊,玲珑阁依然是客似云来,热闹非凡。

她想尽快回去告诉大哥,已经确定大哥的身世,连冯左昭仪要留她吃晚膳,她都推却了。

冯左昭仪每日依然派那个车把式老黄接送顾倾城。

但顾倾城在顾府还有未了心事,便推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皇宫在城中,顾府在城南,两者隔着好一段距离。

途经城中几条大街,都是商户密集之地,甚是热闹,路上车水马龙,人来车往,马车便行走慢些。

她掀开帘幔,看着街上,每天的马车,都会经过那人贩市场,顾倾城每日看着奴隶们被人贩子吆喝着叫卖。

第65章:奴隶杀手

回皇宫忙了大半天,顾倾城又为老祖宗弹琴,离去时已经是下午夕阳西斜。 更新最快

冯左昭仪本来要顾倾城留在皇宫,不要来回跑顾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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