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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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明日要带走你的不是普通人,你明不明白?”邓儒和正色道。

“孩儿明白。”

“你这一去,走上的便是我邓家祖祖辈辈都未曾走过的路,你怕也不怕?”

“二:师尊如父,不可随意顶撞。”

“三:与人为善,不可欺诈旁人。”

“四:不可为非作歹,恃强凌弱。”

“五:不卑不亢,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也不能任人欺凌。”

“以上五点你谨记在心,若是有一点你做不到,为父情愿你病死家中,也不会让你走上那条路,你可明白?”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邓恭让少见父亲如此严肃的时候,也渐渐的明白了此次的离去怕不是短时间能回来了,便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严肃的父亲和泪眼婆娑的母亲,脸色坚定的答道。

一旁的白素素闻言,似乎听出了丈夫不一样的情绪,本以为只是诉诉离别之苦,但是丈夫却好像另有顾虑,但是一时间也不好开口问,只得记在心里。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邓儒和看着孩子坚定的目光,知道邓恭让把自己的话都记在了心里,便起身说道。

“好的,父亲母亲也早些歇息。”

邓儒和与白素素静静的拉上了门,回头透过窗看了一眼渐渐熄灭的烛光,一时相顾无言。那离去的缓缓背影透露出夫妻二人深深的不舍。

“儒和,小让这一去就是仙人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为什么你好像另有顾虑?”白素素回到房间,缓了很久才渐渐平复下来,想起丈夫刚刚的异常,便出声问道。

“仙人?”邓儒和看了看妻子,担忧的答道:“仙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若是为善自然是好,我们凡人还能安安定定的生活。但若是为恶,哎……七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大雪,只怕就是仙人所为啊!”

“啊!”白素素闻言也担忧起来“我们不让小让去了好不好?”

“不去?你觉得小让身上那个东西,能给我们别的选择吗?去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去,哎,这就是命啊!”邓儒和无可奈何的说道。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想到爱子未知的命运,各种复杂的思绪充斥在脑海里,一时睡意全无。而另一边房间里的邓恭让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家和深爱着的父母时,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眷恋,但是同时又对外面的世界流露出了殷切的期望,复杂的心情让他兴奋不已,无法入睡。

对这一家三口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请父亲教诲。”邓恭让看父亲脸色严肃,便正了正身子恭敬的答道。

“一:此去孤身一人,要自立自强。”

邓恭让抬起头看了看双亲,脸色坚毅的说道:“那时……便换我来护着你们!”

邓儒和听了这话,想起其他孩子在这年纪还依偎在父母的怀里,而他邓儒和家大业大却不能给孩子一个稳定的生活,也不由得红了眼眶,于是转头使劲的眨了眨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流下的泪水。

邓儒和强忍着泪水,挺直了腰身说道:“如今你要走了,父亲不能再照顾你,你年纪还小,很多事还分不清真假,很多人还辩不得善恶,我和你母亲不在身边时刻提醒,怕是会走上歧途,但是我希望你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此间有五个要求,你谨记在心。”

众人在一阵沉寂后便炸开了锅,“仙…仙人,真是仙人啊。”说完纷纷跪拜在了地上,嘴里净是些‘大富大贵啊,长命百岁啊’的祈求话语,这时躲在云层里的老道见众人对自己如此崇拜,这才略微弥补了刚刚邓儒和的质疑对自己所带来的心理伤害,得意的点了点头,便心满意足的拂袖离去。

是夜,邓恭让的房间烛光摇曳,金色的烛光映照出的三个身影在旁人看来是极其温馨的场面,对当事人一家三口来说也注定是难舍的夜晚,离别的愁绪笼罩着屋里的的三人,别离是今晚必须面对的话题,却也是最不愿提起的话题。三人相顾无言,沉默着,沉默着,最终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邓儒和先开了口。

“小让,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和你母亲一直不让你出府的原因了吧?”邓儒和好似想了很久才找到话题的切入点。

“孩儿不怕。”

“你要知道出了这青龙镇,我们便再护不得你。”

白素素听邓恭让如是说道,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他们夫妻二人怕伤害到孩子,而小小的邓恭让却一直在担心着他们。

邓儒和见孩子早已知道了一切,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便侧身搂着泪流满面的妻子,看着面前懂事的孩子,宽慰的说道:“我和你母亲一直把你当小孩子,没想到你已经长大了,既然你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父亲也不多说。”

“嗯,父亲,我明白,是因为弟弟吧?”邓恭让极为懂事的回答道。

“不,”邓儒和顿了顿,似下定了决心,“那不是你弟弟。”

一旁心系爱子的邓儒和也不曾多想,只是琢磨着眼前这仙人要带走小让究竟意欲何为,沉吟了一阵便开口问道:“不知仙人为何带走犬子,难道仙人对犬子顽疾竟也束手无策?”

老道听邓儒和一下就问到了重点,再想起自己多年前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尴尬。便故作不耐烦的说道:“叫你们准备就滚去准备,我要送此子一场天大的造化,你等肉眼凡胎岂能明白本仙人所想。”说完一转身便消失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儒和……”一旁的白素素知道丈夫要说什么,但是见丈夫如此直接,只怕爱子一时接受不了,便想要出声提醒邓儒和。

邓儒和转头看了爱妻一眼,拍了拍白素素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便接着说道:“我和你母亲这么说只是想让你安心成长,但是事到如今,经历了这一切你应该知道了,那不是你弟弟,而是随时会带走你生命的恶魔。”邓儒和说完便紧张的盯着邓恭让,很显然他也怕爱子一时接受不了。

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邓恭让却一脸平静。“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每次做梦他都会出现,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只是怕你们担心,但是你们还是知道了。”

“此子我要带走。”老道看着门口满脸担忧的众人,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们准备一下,明日我来接人。”

“不准你带走小让哥哥。”一直在门外等着的的月儿听老道刚出门就说要带走心爱的哥哥,鼓着腮帮子说道。却见老道不为所动,便转身扯着邓儒和的衣袖使劲摇了摇:“大伯大伯,你快说话呀,这脏老道要带走哥哥呢!”

“就是你这女娃娃救下那小子性命的?放心,我不会害你哥哥的。咦…”老道见月儿可爱的样子,本想哄哄她,但眼睛一落在月儿身上便露出诧异的表情,小声嘀咕道:“七窍玲珑心?真是个好苗子啊!”说完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赵龙生一眼,赵龙生眼睛却一直盯着邓儒和,好像不曾注意到老道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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