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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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羽不由得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骂道:“这些帝国叛徒,勾结蒙元败类,一心开战,残杀同胞,出卖国家,他们绝不会有好下场!”

陈渊接着周世强的话往下说:“在尤里殿下已死的情况下,赫克托耳陛下已经深知和平无望。派出尤里时,就相当于和好战贵族决裂了。可现在却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要么集中力量与好战派拼死一战,玉石同焚。要么同意开战,做一个傀儡,意图东山再起。

伏羽很快提出了个新问题,他问道:“难道赫克托耳就不能当没有发生过此事,继续拒绝开战吗?而且好战贵族谋害了他的亲兄弟,就不能以此为借口,联合各部落将这些好战派一起消灭呢?”

“咚咚咚”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吴毅打开了门,只见一名导师模样的人站在门前对我们说:“陈渊,吴毅,伏羽,周世强。你们四人现在就去院长室,院长想见你们。”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四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擦手洗脸,穿好正装,急忙向院长室奔去。

院长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宽大的书桌整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唯一显眼的就是桌面上摆放的一份公文。在看到我们四人进来后,院长抬了抬头,念道:“陈渊,伏羽,吴毅,周世强。”

他们四人统一高声答道:“报告院长,我们都到了。”

院长看着他们,脸上一丝羡慕和慈爱一闪而过,又说道:“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你们是三年前入学的吧。今年已经是你们在学院的最后一个年头了。”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白院长这句话的含义。

院长笑了笑,继续道:“可以告诉你们,按照我原本的意思,你们毕业之后,参考你们的成绩和个人意愿,将会给安排相应的职务。你们四人中的陈渊,伏晓按惯例进入御林军担任职务,周世强进入城防军,而吴毅则可以还乡,担任江南省地方军队的军官。”

四人都眉开眼笑,齐声答道:“多谢院长栽培,学生定然不会辜负期望。”

可院长摇了摇头,笑道:“唉,别谢我,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朝廷刚刚来了公文,要你们立刻毕业,并且今晚就前往兵部向陈无意将军报道,他会给你们安排职务的。”

“陈无意将军!”四人都惊呼道。其余他们三人惊呼是因为陈无意将军是他们的追赶的目标。而陈渊惊呼,则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

“好了,你们四人不要逗留了,赶快去兵部吧。”

“是,院长。学生告退。”

一下子要离开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真是有些舍不得呢。陈渊心想道,不过自己还会回来的,而且是风风光光的回来。可尽管想是这样想,可是脑海中却全是刚来时的画面。他强忍住,没有将悲伤流露出来。看了看几位同学,他们似乎也是对学院依依不舍。

的确,在将来的岁月中,这四个人将会面对无数阴谋诡计,无数的对手倒在他们的脚下,他们自己有时也会相互内斗。学院的三年是这四个人最开心,最纯洁的三年,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四位,对不起,陈无意将军已经回府了,他的家就在城郊的香山庄园,我们会派车送你们去的,请几位稍微消息一下吧。”兵部的留守人员说。

陈渊不由得暗暗诽谤父亲,你真是的,害得我们白跑了一趟。

“几位到了,请下车吧。”走下了车,进入了庄园之中,望着这熟悉的庄园,一草一木,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终于又回来了啊。吴毅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豪华的庄园,早就是目瞪口呆了。

“你们来了。”一个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陈渊抬起头,只望见父亲对自己笑了笑。其

他三人立刻跑了过来,恭敬地答道:“见过将军。”

陈无意点了点头,随即道:“伏羽,吴毅,周世强。你们三人按照你们的意愿和惯例,分别会去御林军,城防军和地方军。但是这次我做主,将你们破格全部进入御林军并且担任中队长。”要知道在御林军中的中队长,不仅管着上百号人,而且职务待遇相当于营官啊。

听完任命,他们三人全都愣住了,没有想到天下掉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馅饼,而且砸在了他们的头上。只是吴毅下定了决心,咬咬牙说:“将军,我母亲还在江南省,我想回去尽孝,所以不能呆在帝都。”

伏羽和周世强私下悄悄地左右拽了拽吴毅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陈无意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了,有人替你安排好了,你母亲快要到帝都了。到时候你们就住在帝都吧,会有人照看你的母亲的,你可以全心全意地为帝国效力了。”

吴毅,这个朴实的男人,眼眶中溢满了泪水,感激的说道:“将军 ,我……”

陈无意摇了摇头,指着陈渊说:“你不要感谢我,这些都是陈渊的功劳,是他让人这么办的。”

这是不仅吴毅呆住了,就连伏羽,周世强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陈渊。

陈渊只是笑而不语。转面看了看陈无意,等待自己的任命。不一会儿,吴毅他们几个才反应了过来,难道陈渊是......

过了一会儿,陈无意有些踌躇,可能是怕伤到另外三人的自尊心,才道:“至于陈渊,当年陛下曾经下过圣旨,等你十五岁时,就授予你正六品的侍读学士职位。如今你已年满十五,陛下明日召见你入宫,正式对你授予官职!”

“正六品啊!”其他三人一阵轻呼,互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渊,自己的这个室友,刚刚一毕业,马上就被授予了官职,还要受到皇帝陛下的接见!尤其是吴毅,想到在家乡一直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县官也不过才七品而已。

一开始陈渊确实欣喜若狂,但很快他发现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按惯例自己不过是被授予一个六品官,怎么陛下要亲自接见,还要亲自任命?事出反常,必有蹊跷,想到此,不由得害怕起来了。

果然不出其所料,陈无意刚才只是宣布了一半,见自己儿子有了心理准备,才继续宣布:“明日陛下授予陈渊官职之后,你即刻侍读学士身份担任副使,与特使户部尚书田岗大人组成外交使团,前往松江与紫荆帝国的使团谈判。”

念完后,陈无意对着吴毅三人命令:“陛下要从御林军中选出五百士兵保护使团安全,你们这三位将率领各自的人马,随行保护使团抵达上海。”

“遵命!”

入夜,安置好了吴毅三人后,陈渊与陈无意再一次对国势进行分析。他向父亲问起,蒙元方面怎么办?陈无意轻描淡写回说已经让云霸率军前去了,自己留在帝都镇守。

陈无意回答的如此轻松,让陈渊一阵担心,又告诉了父亲关于朝中内奸的事情,让他多多小心。

见儿子关心自己,陈无意淡淡的笑了,叮嘱道:“一切为父都会安排的,你只要准备好与紫荆帝国的谈判就行了。另外……”

他还秘密透露向陈渊道:“江南、江北是我们陈氏家族的发源地,也是帝国的命脉所在。两省的巡抚和松江方面都是我们的人,他们都会听从你的调遣,但这次谈判的特使田岗,却是我们的敌人卫绾的心腹左右。由于这次谈判的性质肯定是丧权辱国,你不要深陷其中,记住一切有田岗。回来的路上,你顺手想办法将其除去。我相信不会有多少人对“卖国贼”同情,只会说死得好!”

“真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啊!”伏羽三人不由得感叹道。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理和猜测,没有丝毫的证据,权当是一乐吧。”陈渊不禁笑着回答道,同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他擦了擦手,解释道:“如果以此事为借口征讨阿尔伯特他们,那么不免有贵族要刨根问底,为什么陛下要悄悄的派遣尤里殿下去华夏帝都呢?如果回答是签订条约,恐怕会引起所有贵族的不满。现在本就有许多贵族认为赫克托尔与华夏关系密切,损害了蒙元利益,若是派遣使臣与华夏密谋条约也被人揭发了出来,那么众贵族不禁想到陛下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又有多少损害了蒙元利益。”

“对,对,对,说的没错。”

“届时阿尔伯特他们定然会联合所有的好战贵族声讨,而那些支持两国和平的贵族也会袖手旁观的。所以这是个哑巴亏啊,不仅赫克托耳不能说出来,他还不能让阿尔伯特和达林他们张扬出去,所以他们之间应该做了一个交易,赫克托耳支持开战,好战贵族则支持他,确保他的皇位。不惜搭上自己亲哥哥的命,甚至都不能给他发丧,这真是一个魔鬼的交易啊。”陈渊一脸的嘲讽之色丝毫不掩。

“你们说的有道理,陈渊,你有什么看法吗?”周世强转过脸来,望着陈渊。

陈渊端起桌上的一杯果酒,走到窗前,吹了吹风,泯了一口酒,冷静的分析道:“我们都知道,蒙元联盟不似华夏、紫荆这些帝国。它是由众多的部落、部族组成的,其中最大的两个部族分别是基兰亚和费雷。费雷侯阿尔伯特侯爵是好战贵族的首领,出了名的死硬分子。而基兰亚的领主,豪森侯爵是坚决主张和平,因而支持赫克托耳盟主。

见他们三人都点了点头,陈渊便继续道:“这几年来,以费雷侯阿尔伯特,拉乌斯侯达林为首的主战派逐渐占领了上风,已经拥有了五个豹师和七个鹰师,将近二十万军队。若不是忌惮赫克托耳麾下的精锐虎师和猛将豪森殿下,他们早已反叛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想想,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办?”

同样吴毅和周世强也将视线投向陈渊,显然他们也有这个疑惑,想要他来解惑。

陈渊不禁摇了摇头,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他现在已经喜欢上这种酒了,像果汁却又不是果汁,酸酸甜甜,还不醉人。

“可这也不对啊。”吴朦又抛出了一个新的疑问,“那按理说尤里秘密前来的消息绝对是极为保密的,而且他的馆驿更是保护严密啊。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了呢?就算消息走漏,让好战贵族们得知了此事,他们又怎么有能力派出追兵直到帝都,潜入驿馆杀死侯爵呢。”

“哼。”周世强一声冷哼,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他一语中的,道:“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朝廷中有他们的内奸,而且这个内奸必定是一名朝廷重臣,否则是不可能将杀手带入了驿馆。”

这个问题比较深奥,就连一向抢先回答的伏羽也难得保持住冷静,没有将答案脱口而出。陈渊也不着急,坐下来慢慢吃,慢慢喝。

伏羽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是我,为了维护盟主的尊严和地位,定然会和这些好战贵族对抗到底。”大家都默认这一点,他分析道,“赫克托耳盟主的优势在于他是盟主,占有大义名分,他可以号召举族之力对抗阿尔伯特等人。此外就是要有外援,他之所以和好战贵族决裂,是为了我华夏的和平条约,因此他一定会向我华夏求援。”

伏羽最为心直口快,第一个开口道:“赫克托耳盟主向来支持两国和平,从不轻言刀兵,为什么这次要突然进攻华夏?而且动作这么迅速,短短二十天就集结了数十万军队。”

吴毅接着说道:“我看此事有些蹊跷啊,正如伏晓所说。赫克托耳盟主向来支持和平,突然之间要与我们开战一定有特殊原因。”

陈渊心里想要考校一下这几位和自己三年一起生活的好友,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询问道:“既然如此,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延续两国的和平条约,得到华夏支持。然而好战派已经可以说把持住了国政,想要光明正大的续约这是不可能的啊?”

伏羽还未回答,就被吴毅抢了过去,他道:“如果正大光明的续约不行,必然就需要一名妥善的信使,秘密前来帝都,续签和平条约,甚至和我们华夏达成一些更进一步的协议。而我猜测,这个完美的信使,就是盟主至亲之人,应该是他的兄长尤里侯爵。”

陈渊不禁对吴毅刮目相看,因为昨天自己才接到父亲的消息,尤里侯爵秘密前来帝都是为了两国和约一事。

蒙元联盟单方面撕毁和平条约,进攻甘兰的事情迅速在帝国内部传开。一时之间,整个华夏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蒙元军队打进关中。

这时的陈渊他们已经接近毕业,院方对他们的管束也非那么严格了。这个周末,他们特意回城买了些熟菜精肉,还带了两瓶果酒回宿舍,享受这最后的团聚时光。

陈渊他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目前最热点的问题上,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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