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查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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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计罢了。”陈渊轻哼一声,不屑的道,“然后呢?”

“然后……”陈东摇摇头,解释道,“老爷让我们都退出了大厅,只留下南宫家主父子两人,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那父亲对我,可我指令啊?”

“少爷,你不要误会。”陈东赶快来到陈渊面前,介绍道,“他也是家族的暗卫,叫暗星,老爷担心你不擅长查案子,特意派他来协助你。”

父亲并没有抛弃我?陈渊心中感到稍稍安定和感动,将目光转向暗星,依旧充满着警惕和质询,上下打量起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岁的样子,长脸,两撇小八字胡须,一身粗布。衣着普通,相貌普通,是扔进人海中就找不到的类型。虽然对他有些许疑惑,但陈渊更知道以貌取人的弊端。

等到陈东走后,陈渊带着暗星进入了帝国学院,先去查看冷西风的尸体。在这一路上,两人无言,他也没有将学院交给自己的材料提供给暗星,他想测一测暗星的实力。

暗星也不多话,猜到了少爷要考验自己的实力,在给冷西风验尸时,他没有任何犹豫迟疑,仿佛就像是正常人吃饭一样,利索的查探遗体的口、鼻、肚皮、两胁、胸前,发现肉色微青。之后,他又发现死者两眼、舌头突出,双手微微握紧,鼻中还残存着血迹。

他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却用无比自信的声音,向陈渊宣布道:“少爷,死者的死因是遭到了重物袭击,应该是脑部受到重创而死。死亡时间大概是18至19个时辰前,也就是昨天凌晨的丑时左右!”

“暗星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小子先前多有冒犯。”陈渊真心的鞠躬钦佩道,说着将学院给的档案,交给了暗星。

暗星接过档案,微微一扫,就合上了,平静地回道,“少爷不必如此客气”

大约过了三四天,案情没有丝毫的进展,陈渊和暗星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可两人一动不动,对这些山珍海味,琼浆玉液,不屑一顾。最后还是暗星打破了寂静,举起筷子,劝道:“少爷,你还是用一些膳食吧。”

“没胃口。”陈渊有气无力的回道。

尽管进行了消息封锁,可是冷西风被杀的事情还是像长上翅膀一样,迅速的在学院里流传。陈渊原本还担心自己会成为谣言的中心人物,然而他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谣传最多的是厉鬼为祸!说是学院多年前自杀身亡的学生的灵魂依旧留在学院内想要找人作伴等等诸如此类。

虽然此类谣言减轻了他的心理负担,但对此,他依旧是嗤之以鼻。当暗星问他相不相信此事是厉鬼所为时,他严正的回道:“人死魂消,哪来的什么厉鬼?所谓的厉鬼,无非是人们对死亡和黑暗的恐惧而已。”将命案归咎于厉鬼为祸,真是荒诞不经、无稽之谈!

陈渊索然无味的夹起几片肉到自己的碗中,边咀嚼,便翻开查到的材料,谈道:“冷西风,成绩排在中下游,不会有人因为嫉妒他而杀他的。”

“没错。”暗星给自己稍稍倒了半杯淡酒,也分析道,“我们这几天走访调查了不少地方,问过了不少认识他的人,他的风评不好,都说他好嫉妒,喜欢推卸责任,都是负面评价啊。”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到米仓去?总不会去偷些大米,自己回寝室做饭吃吧?”

“少爷,这一点我也有同感,一个学生深夜去米仓,确实不同寻常。”暗星对陈渊的着重点,表示赞同,同时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少爷,据我所知,你们帝国学院的伙食是不是非常不好啊。”

一提到伙食,陈渊就想到了馒头、黑面包、燕麦粥、青菜汤、酸菜这些,“量少难吃”已经是学院伙食的标签了。但这和此案有什么关系呢?他忍不住问道:“暗星先生,学院伙食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吧?现在我们应该关注的是凶手怎么杀的人?凶器是什么?在哪里?”

“不,不,不……”暗星严肃地摇头道,“少爷,你忘记老爷的话了吗?越复杂的难题,往往在最简单的地方会露出破绽!”

“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陈渊诚恳的低下头认错。

“走吧,少爷,我们再去勘察一次现场……”

因为很多学生对伙食抱怨,包括冷西风在内,所以陈渊他们再一次前往米仓进行取证。两人走进仓库后,正在穿越推挤如山的物资时,暗星注意到了头顶上的危机,大喝一声:“少爷,危险!”他本人比声音更迅速,猛然向陈渊扑了上去!

正当他们避开时,原有的地方上空一包50公斤重大米从天而落,垂直砸到了地面上,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着扬起的灰尘。

就是这一刹那,陈渊仿佛灵光一动,他感激的握着暗星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暗星先生,你不仅救了我,还帮我解答了疑惑。凶器,不!应该说凶手就是它!” 陈渊兴奋的搓着自己的手指,激动地说:“假如这一包50公斤的大米,从5米高的地方垂直砸落,人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更遑论有可能是几包同时砸落了!所以这可能并不是一起谋杀案,而是意外事故!我们都被骗了!”

陈渊闻言,如遭雷击!

此刻,陈东轻轻拍了两下手,从一旁的黑暗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粗衣男子。陈渊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人在场,一个激灵,立刻退后两步,全身戒备的盯着他和陈东。

陈东又道:“少爷,在我临来之前,老爷还一句话叮嘱你。”

“说啊!”陈渊不耐烦地命令道。

陈东欲言又止,眼瞧少爷就要发作,只好快速低头说了出来,“老爷说,越复杂的事情往往要从最简单的地方做起,而少爷你却经常相反!”

吴毅他们几个人,赶忙下床,晃醒了陷入噩梦中的陈渊,伏羽悄悄地点燃了蜡烛,周世强倒了水,在吴毅的帮助下,让他喝了点,几个人望着脸色惨白的陈渊,纷纷关切道:“陈渊,你还好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陈渊摸了一把额头,发现都是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对室友们安慰道:“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都是那个该死的学生主任害的,让你去查什么案子,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周世强为陈渊抱不平,但他在“学生主任”这四个字上,忍不住压低了音量。

“有。”陈东的脸色,稍稍有些古怪,“老爷让我转告您,近日陈氏一族与南宫家族确实有所大事,但却是交好,并非交恶,让你不必多想。”

“啊?”陈渊疑惑了一声,想着既然此事和南宫家族没有关系,那么就是自己多心了。

陈渊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示意道无妨,赶紧询问父亲陈无意对自己呈送的密信是何反应。

“嗯。”陈东也迅速调整好状态,点点头,告知道:“少爷,昨日暗卫将你的信交给了老爷,老爷看后便立刻遣人前往南宫家问询。结果当天晚上,南宫家家主南宫长风亲自带着南宫家的二少爷南宫博来了咱们府上,进门二话不说,当着老爷和我们这些下人的面,重重的给了南宫博两个耳光!别说南宫博当场懵逼,连我们也都石化了!”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这样。”吴毅自责道。

“你别想这么多,这和你没关系。”陈渊不想把吴毅他们也牵扯这场斗争中来,故作轻松的道,“好了,好了。各位,我打扰你们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你们又不像我,可以有一周的自由活动时间,还是快点睡觉吧。”说话间,自己先躺了下来,让他们放心。

“不要…不要…不要啊!”

“你怎么了,陈渊?”

见状,其他三人也没说什么,都是带着关心的目光,各自躺下睡觉了。

陈渊没有马上进入梦乡,慢慢的回忆着这一世的人和事情,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陈无意。在他的印象中,母亲的记忆并不多,只记得母亲很爱笑,父亲虽然在外面经常花天酒地,却是对母亲体贴入微。母亲去世之后,父亲的笑容就少了很多,直到爷爷去世,父亲的脸上就只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自己再也没有看见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了……这么想着,想着,陈渊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接头的时候,陈渊惊讶的发现,传递情报的暗卫竟然是陈东,而陈东也惊讶才一个多月不见,当初那个惊才艳艳,意气风发的小公子,竟然憔悴成这样,双眼含泪,又伤心又愤怒的问道:“少爷,你怎么消瘦成这样了?”

在得出了这一结论之后,陈渊没有任何的犹豫,简明扼要的将重要信息写在纸上,将它密封后,来到了学院的一处角落,交给了负责自己和家族联络的暗卫手中,并且约定第二天在此拿到回信。

这一个下午和晚上,陈渊都心神不定的躺在床上,既担心自己和家族的名誉受损,影响自己未来的前途,又更害怕父亲陈无意会对自己失望……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心情郁闷、沉重,吴毅他们几次关心自己,打饭,送水,自己也没有回应。至于冷西风被杀案,更是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陈渊躺在床上,长吁短叹,辗转反侧,内心无比的难受,快天亮时,才勉强入睡。他梦见了以前的好多人,好多事……一会儿是前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亲人们,相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享受天伦。一会儿是今生,和爷爷、父亲、母亲一起学习、玩耍。正当他沐浴在亲情的阳光之下时,风云突变!乌云遮住了太阳,一个个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亲人,化作虚云,随风而去,只留下孤零零的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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