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逼我犯罪

“是你杀了他！”少年继续尖叫着，叫声不知道引来了什么人，只听见四周发出瑟瑟的响动。

“不是我！陆离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张子封激动地解释着，双手慌乱在胸前摆动。

突然他愣住了！自己的右手里何时攥紧了一把满是血污的手术刀，刀刃上的血迹顺着手腕缓缓低落下来。

张子封点了点头呆坐在床上缓了半晌才开口对张忠顿说道：“我去洗把脸，一会去会议室找你们。”

张忠顿转身出来，背靠在宿舍大门上若有所思。他注意到了刚才儿子猩红的双眼和躲闪的神情，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不安。手不自觉的抚在肚子上，隔着警服摸到皮肤上一处凸起的疤痕。

何宝璐坐在诊所前台认真的核对着单据，无意间地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盯着她顽皮地笑着。

“瑞思，你怎么下来了？陆医生说你这几天都要躺着休养，不能下床的。”何宝璐说话声音很低，尖瘦的小脸低垂着，一双细长无神的眼睛向上翻着看向瑞思。

瑞思有些厌恶她这副呆滞的样子，但还是友善的笑着说：“何姐姐，楼上太闷了，我就下来坐一会，一会就回去。”

何宝璐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赶他上楼。瑞思左右环顾了一下问到：“陆离呢？”

“去出外诊了，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应该快回来了。”

瑞思哼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昨天是不是有警察来问你话？”

何宝璐一愣，头压得更低了，微弱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恩，他们问了我一些关于陆医生的事就走了。”

瑞思有些急切的样子正想继续问些什么，门外一个黑色衣服的高挑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何宝璐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犹豫了很久终于认出了来人：“M?”

来人一身黑色紧身运动服，健硕的肌肉块在衣服的勾勒下十分显眼。黑色的棒球帽低低的压着，遮住了深邃的眼睛。他转了转头瞥了眼何宝璐的方向，懒得理会，却停在瑞思面前。

瑞思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我来接瑞思。”被称作M的人开口，声音却十分沙哑刺耳，语调里好像还略微带着些方言的味道。

“不，不行。”何宝璐本就是个胆怯的人，听着这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陆，陆离说这几天瑞思都不能离开诊所的。”

黑衣的M在帽子下皱眉，抬起头对视着何宝璐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与玩味。“我说，我要带瑞思走，你要不要现在请教一下陆离？”

何宝璐听着慌张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眼瑟缩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M牵着瑞思的手走出了诊所的大门。

张子封晃晃头从刚刚的梦里清醒过来，也不肯接张忠顿的话茬，打断道：“你们去查李云棋的情况怎么样了？陈肴生这边没找到什么线索。”

张忠顿见他不肯说，脸色紧绷着：“李云棋和陈肴生的联系我们还没找到，不过李云棋在15年年底曾经失踪过两个月的时间，我怀疑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是我，杀了他吗？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张子封从噩梦中惊醒。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看到了张忠顿一脸担忧的表情。

“我听楚蔚说你昨天见到一个经历过15年前案子的人。”

程蓉蓉说着说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前年年底李云棋好像失踪过一段时间。过了年又自己回来了，他说是去国外度假了，但是我的人查过根本没有他的出国记录，去了哪也没人知道。”

方斌和张忠顿对视一眼，心里暗暗记下，又询问了些公司的其他事宜，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带着人离开了。

张子封一回到警局就把自己关在了张忠顿的宿舍里。

“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张子封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刀，耳膜被陆离的尖叫声震的疼痛。

“是你杀了他，你不要过来。”

“不是我！”张子封进退两难，焦急的叫喊着。

多年来的梦魇像镣铐一般紧紧的锁着他，誓要将他拖回十五年前血案的深渊。为此他恐惧过、不安过、逃避过。可他不明白，陆离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从恶梦中走出来。

张子封勉强自己仔细的去回想当年的经历。可那些场景每次只有在梦中才看的清晰，现实中回想起来却是浑浑噩噩，找不到逻辑。他隐约记得监牢中好像有一个清秀无助的少年，而那少年的相貌，名字却都很模糊。那就是陆离吗？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忠顿和方斌一听，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你知道李云棋前年8左右还有去年5月都做过一些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是得罪过什么人？”

程蓉蓉提起李云棋的话题有些嗤之以鼻：“李云棋得罪的人太多了，他做生意不讲生意场上的规矩，很多合作过的公司老总都被他得罪了。但是生意上的事也不至于到要杀他的程度。这两年除了公司亏本项目暂停之外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哦，关于他私生活方面我并没有让人深入调查，知道的不多。”

张子封越想大脑就越疲惫，不知不觉已经睡倒在床上。这次他的梦里没有阴暗的地下工厂，只有肮脏粘稠的血迹，在手上跳动温热的器官，和一句一遍遍回响，邪魅令人胆寒的话。

“呵呵呵呵，谁让你们是张忠顿的儿子老婆呢？大队长的家人嘛，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张子封在一片艳红寻觅那声音的来源，却如何也走不出这瑰丽的迷宫。低头看见角落里堆具着内脏空无的尸体好似活了过来，挣扎着向他伸出手，一点点向前爬了过来。张子封慌张的转头就跑，却在转头的瞬间看见瘦弱的少年拦住了去路，一脸惊恐地指着他颤抖。

我睡着见你被魔鬼唤去以为不过是场梦境，醒来却发现你已经冰凉没了气息。

“关于李云棋这几年的的事，你一点都不了解吗？”

程蓉蓉听着方斌的问题抿了抿嘴角：“我不想跟你们撒谎，对于他的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些年我为了抢回公司股权曾经请私家侦探调查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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