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自我

“开火！”

又一轮攻势凌厉地展开。群尸一排接着一排倒下，直到最后一个丧尸摔在他们跟前。

长廊中已是血腥一片，具具尸体散落其间，墙壁上印出的累累弹孔，甚至沾染道道血色。

“我、我是肖博士的朋友，一名病、病毒学者，与肖博士合作研、研究EW病毒。”学士的口齿有些不清，他们认为大概是许久未与人讲话导致。“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

“不错，我们的确是来救你们的。”秦九鼎在说到“你们”两个字眼时语气加重了些。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一名队员问道。

“其他人都……”死这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他又无法启齿。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闻言，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为了救肖博士，他们才来到这里，但现在他却对他们说，肖博士死了。

“因为，肖、肖博士他……”学士瞳中仿佛闪现了那天的场景，音线也不禁颤抖。“他变成丧尸了！”

“它把其他人都杀了！我的朋友舍命救我，我才能逃到这里。”学士的身躯又开始微微发抖。

“也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秦九鼎怒道。

学士沉默不语

“混蛋！”他低下头，拳头狠狠地捶向一旁的墙壁。

“长官，咳咳，我们遭到了变异体的攻击，小组内只有我一人存活，咳，疫苗资料也被全部销毁了！”

这时，秦九鼎耳边的通讯器传来声音，像是一个男人在极速奔跑和负伤时说的，其中的剧烈喘息声格外明显。

“你现在在哪？快回答我！”秦九鼎从墙上掣回手，摁住通讯器，不想漏掉一个字眼。

“没时间了，”语气中的绝望强烈到快要从通讯器里爆发。“我捡到了从它身上掉落的工作证，发现它是肖……啊！”一声极具痛苦的尖叫，几乎覆盖撕裂肉体的声音，之后归于死寂，只有微弱的咀嚼声传出通讯器。

这句话未说完的，秦九鼎已了然于心，只不过七名队友的阵亡让他大为心痛。肖博士怎么会成了变异体？

救援小组也得知了这则消息，他们为阵亡的战士默哀片刻后，便抛开了一切的负面情绪。

“地面小组，我们已找到了一名幸还者，准备从北角撤离建筑物。收到请回答，完毕。”

“收到，完毕。”

语毕，秦九鼎来到窗边，推开望远镜后朝下望了望，发现地面上的队员皆聚集于下方。他旁边一名队员递过来事先备好的数匝绳索。秦九鼎接过，把绳索的一头系在窗棂上，然后再把整段绳索抛出窗外。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转身对屋内的众人道:“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见他们一个个翻过窗台，安全落地之后，秦九鼎也越过窗口，抓住绳索开始下滑。

“长官，我想你应该加快速度了。”通讯器里传来队员有些呆滞的声音。“有个变异体朝你所处的大楼跑来了！”

“安全，警报解除。”秦九鼎一席话在此刻略显突兀，不过却使众人对他解除了警惕，枪口也随之收回。见状，他缓缓走出阴影，面向众人。一身白色工作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面黄肌瘦，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精神极为不佳，而且，他浑身酸臭，像是许久未洗漱。

“你是什么人？肖博士呢？”秦九鼎质问。他们已经在Z区见过肖博士的照片。

大门被踹开后，七人冲进屋内迅速散开，搜索着房间内的生命迹象。这里的陈设只有两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台靠墙摆放的柜子，地上还有一些乱糟糟的东西，其中包括打开的空食品袋。房内的一堵墙上正是那扇破碎的窗口，而亮光点无疑是从这儿被发现的，窗前还支撑着一架望远镜。此时正在西沉的夕阳印入窗内，只能在地面上蒙上一层苍黄的余辉。

一条身影有些发抖地从柜子后曳步走出，黄晕从他身前逐渐向上蔓延。“你、你们是来救我的？”

救援小组听见动静，皆调转枪头。他倏地就被吓着，身躯愈加颤抖，而且不知所措。

“——没有如果，我们可以胜利的！”秦九鼎打断他。“家人们还等着你们得胜回归呢！”

“现在准备战斗。干翻它们！”

队员们忆起Z区里等着自己回来的家人，像打了一支高强度的亢奋剂，眼中闪着信念的光芒，精神也随着抖擞。“是！”

“突进！突进！”

救援小队越过重重死尸，终在长廊尽头止步。他们对着门锁的位置一阵射击，见门锁被破坏后便提足踢开。

“退后！换弹夹！”

七人与它们拉开距离，但不及其推进的速度，不过却趁此机会换上了新弹夹。

救援小组回至长廊，毫无畏惧地面对群尸。他们悄无声息地摆好阵型后，七管枪口好像随时都会喷射出子弹。群尸中的嘶哑沉吟不休地传来，仿佛还夹杂着丝丝威胁。

“嘿！丑陋的怪物们！”

秦九鼎把思绪收回至自己手中的步枪上。“各自检查一下自己的枪械，弹夹补充好——准备强行突破！”他抬头道。

队员心中迟疑不定。“但如果——”

群尸闻言，皆转过身凶神恶煞地面向他们，个个面目惊悚，口中沉吟也被激成狂嚎。七人齐齐扣下扳机，极速扑去的子弹织成一片闪烁着寒芒的弹雨。丧尸群骤然沸腾，状似疯狂地拔足袭来它们不知避其锋芒，面对着一闪即逝的弹雨，只有被收割的命。

消音管虽然削弱了枪声，但此刻却更像死亡的交响曲，死神也犹如在其中挥斩着长柄镰刀，钩去了一个个本该消散的灵魂。

一阵击针撞空声传来，这一轮的攻势随之停止。群尸抓住空隙，朝前冲去

“怎么办？长官。”一名队员询问秦九鼎。“这么多的丧尸，怕是难以对付啊。”

后者陷入沉思，刚毅的脸庞被垂下的钢盔掩住，似一尊大理石像。

“长官？”队员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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