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自我

小女孩一听，头一下子垂了下去，也不能像方才那样挺坐了。“还没好，都过了这么久了都不见好……”说着，眼里晶莹发亮。

“你奶奶会好起来的，相信叔叔！”秦九鼎语中透出坚定。

“嗯，我相信叔叔！”小女孩破涕为笑。

“很抱歉暂停播放广告，现紧急插播新闻。群众如有发现他人双眼翻白，状似疯狂，具有攻击性，请马上离开现场。倘若未及时逃离，并且已遭到攻击，请立刻击打攻击者头部！发现身旁有人身上有不明抓痕、咬痕，请立刻远离。迅速回到家中，紧锁门窗，再重复一遍……”

街道上的人群几乎全都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然，不过接下来他们都会明白。

其实那条小巷内，一个蹒跚的黑影向前走着，突然抬头看见巷口外的行人以及过往的车辆，步履随即变得狂乱，其后面，黑影数目不清。

而秦九鼎正安稳地站在电梯间，一会儿电梯门开，走廊上空无一人，秦九鼎也没注意。走过几个房门，站住脚跟，一推门便发现小女孩和其奶奶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漫无目的地走动。秦九鼎一怔，立刻看到了一大片刺目的血迹染红了床头前的白墙，秦母下半身落在地面，上半身则躺在床上，鲜血正从脖子处的伤口汩汩外冒，整个病房无比凌乱。

秦九鼎如遭雷击，手中的食品袋也不自觉地滑落。“妈——”

小女孩母子顿时被惊动，旋身。定睛一看，两张血淋淋的脸呈现在眼前，其中小女孩那左半边脸完全是血肉模糊，以前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现只剩下一只灰白无神、布满血丝的右眼球，其奶奶只不过是满脸鲜血，并无伤痕。

“呃……”母子俩朝错愕的秦九鼎摇晃着走去，手在空中伸抓着。

别无他法，只得提着袋子回到了医院。

没过多久，附近一栋大厦外墙的电子广告屏切换成另一个画面，里面一人眉头紧锁，语速飞快——

秦九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秦母似乎在梦中知道了儿子的到来，脸上挂着浅笑;小女孩则安静地坐在柜台上，一只手拨弄着一缕发丝，两腿交叉晃动着;而其奶奶安详地躺着，被子盖得整整齐齐，可是乍看之下，双眉深锁……秦九鼎拉开门走了出来，随后把门关上。

来至街道旁的包子店里，点了几份肉包子后，秦九鼎倚着外置的铺台望着嘈杂的大街，等小伙计把包子拾好，他却忽地眯起眼，只见一个小巷口内冲出一对男女，神情慌张，衣着凌乱，步伐笨重而不便，还不时往后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如影随形。秦九鼎心中生疑，刚想自那对男女身上抽离视线转而盯着巷口，却被店员的声音打断了，“喏，您的包子拣好了，欢迎下次光临小店！”

接过鼓鼓的食品袋，待再度望去，那对男女早已混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会的。”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了一扇门前，秦九鼎透过门窗往里看了一眼，随后推门入内。

病房中有两张横放的床榻，床上各躺着一位头发花白、年迈的老婆婆;两床中间的床头柜上坐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一头漂亮的短发看了让人心悦。离门口较近的床上老人眼睛半闭着，似在闭目养神，她就是秦九鼎的母亲;而里面一张病床上的老人则完全睡着，呼吸均匀平缓。

秦九鼎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叔叔现在帮你买包子去！”转身对段大夫说，“段大夫，麻烦您了！”

段大夫忙摆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说来这个小女孩也挺可怜的，家境贫寒，父母离异，爷爷逝世，只能在家和奶奶相依为命。但是现在，奶奶又住院了，花费了不少开支，现在的生活更加的困难，仿佛所有不幸的事都跟随着她。听那护士说小女孩的奶奶是被咬伤的……

“小晴，你奶奶好些了吗？”秦九鼎问道。

“九鼎叔叔——”那小女孩小声叫着，并不想打扰到两位老人的休息，不过坐在这也是无聊透顶。

“小晴，你吃完早餐了吗？”秦九鼎来到小女孩面前蹲下，刚好与她平视。

“段大夫，早上好！”秦九鼎凑了过去，问道，“我妈今天情况怎么样？”

“秦母的病情有所好转，心情在这段时间也还不错，她的病应该有转机。你也要多花些时间来看看她，这样对她的病会有些帮助。”

“小晴不饿。”名为小晴的女孩狡黠一笑，“我记得叔叔答应过小晴要买礼物送给我的哦，叔叔不会没买吧？”小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个嘛……”秦九鼎挠了挠后脑勺，绞尽脑汁苦思良策。

但是女孩似乎认定了这个事实，撅起嘴一哼，瞪着一双虎生生的大眼睛看着秦九鼎。秦九鼎耐不住她这番凝视，立刻认输。“好啦好啦，叔叔去给你买几个香喷喷的肉包子总行了吧？”小晴闻言，立马绷不住脸，像被“肉包子”这个词吸引住了，馋得连声同意，眼里仿佛全都是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秦九鼎见这小女孩一副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好吃相，一股没有预期的原始笑意即将爆发，不过他还是拼命忍住，怕打扰到两旁的老人。

“T”型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潮流动，喧嚣繁华的乌龙市中心便呈现在眼前。此时一架直升飞机从天宇划过，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秦九鼎来到乌龙市最大的市医院门前，步入之后，待门关闭，犹如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因为现在正值上午，所以这里的人并不多。

站在秦九鼎所处的位置，市医院待客厅的结构一览无余，面前大约十多米处就有两副电梯门。进入电梯间，按下四层楼号，电梯开始工作运转，不多时电梯门打开，秦九鼎迈开腿出了电梯间便往左手边走去。这时一位医生迎面走来，披着白大褂格外显眼。“咦，九鼎，你来啦！”中年人亲切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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