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发誓最后一次
精壮的身形，投下大大的侧影，在听到这番话后，哈斯巴根几乎是向后退了两步，他两手抱着头，微微张着嘴，似惊讶，似痛苦，似不可置信，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不这样吧……”陈嘉同拿出手机边翻边说：“我这有几个朋友，比我帅，爱健身，爱旅游，人品也没说的，我把他们介绍给你，你看哪个对脾气你就……”
露着上身肌肉、穿着紧实内裤的照片，亮给哈斯巴根，却还没等看清楚，就“啪”的一声打落在地。
天黑得发红，雪花大片大片转着圈地落着，白天下的雪化了之后在路面上凝成厚厚的冰，后半夜，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陈嘉同擦了擦嘴角的血，小心翼翼地趟着冰路往回走。
身体的酸痛让他有些不安，撕坏的衣服是换过了，身上却留下了好几处痕迹，就连脸上都看得出来……
他该怎么跟林安琪解释呢？
抽完烟回楼下的家换衣服？不不，洗了个澡然后才换的衣服，洗澡的时候他跌倒了，所有的伤都是摔的，嗯嗯！
可是，这个逻辑……通顺吗？
大雪天的，披着棉大衣出来，然后特意换一件单层的棒球衫回去？洗澡摔了个鼻青脸肿？最重要的是她要问自己嘴唇为什么肿了的话，他该怎么解释？
妈的，算了！
陈嘉同拿出裂了屏的手机，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准备给林安琪打个电话，编个当事人有急事啊，朋友进监狱了之类的谎，胡诌过去，让她别等他了，然后找个不需要出示身份证的小洗浴小足疗什么的睡半宿，早上再回家看她。
可是电话拨了半天，那边没人接！
睡着了？
心虚终究没能抵得过担心。
他悄悄回到十三楼公寓，家里的门却没上锁。
林安琪竟然不在家，灯开着，电脑居然也开着！
来不及留意电脑上面缩小化的窗口是什么，他赶紧拿出手机打开追踪系统锁定小红点的位置。
它一直在动，以极快的速度，目的地似乎是……
天呐！
省妇婴医院！
产房里没有传出声音，不像别的女人生孩子那样“咿咿呀呀”地使劲儿乱喊。
产房外的人几乎都怀疑是不是只是过度胎动，因为毕竟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而且之前检查也根本没有早产的预兆。
“嘉同啊，我听护士说安琪一个人打120来的医院？”林妈的语气因虚弱而显得异常柔和，但这话明显是带有怨气的。
“啊，我……我当时刚好没在家，狗病了，哈斯巴根把狗送我家去了，忙活了一会儿，哪想到安琪就生了，可能也就前后脚的事……”
陈嘉同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如果走之前就跟林安琪这样说，结果会是多么不一样……
“家属呢？哪位是病人家属？”
里面出来一个橡胶手套上全是血的小护士，淡定地叫着人。
“我，我们是家属！”夏叔搀着林妈，三个人全都凑上去。
“跟你们说一下，现在情况是这样的，胎儿有点大，产妇还是头胎，生的有点吃力，我们大夫是建议剖腹。”
三个人互相看看，陈嘉同问：“产妇是什么意思？”
护士皱眉，“产妇坚持要顺产。”
陈嘉同眉心微是一蹙，“那就听她的吧。”
“最后一次，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最不最后一次的，一只优雅的猎犬能拼得过一头发了性的草原野狼？？？？
一个攻，一个守，搏斗、撕咬……
就像非洲草原上的两只狮子，撕作一团，激起一片灰土沙石，浑浊的画面里，叫你分不清这到底是打仗还是交配……
大丹一边后退一边急得“汪汪”直叫。
陈嘉同一扬手，却并没有挣脱开哈斯巴根。
那一声“老婆”，不管有意无意，到底是刺激了人。
“你是觉得我在耍你？我故意说大丹生病了把你骗下来是吗？！”
最新款的iphone手机，差点摔裂了屏幕，却直到那张半裸的照片灭成黑屏，都没有人来得及拾起。
那几乎是一场赤膊战，桌上的茶杯和遥控器全都掉到了地上，身上的衣服撕得不像样子。
他终于开了口，“我把大丹给你，是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我觉得除了你之外，再没有更值得托付的人。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这样做的确很不妥。”
他低了低头，仿佛是默默的做着自我检讨，“以前我说，结婚之后我可能会把实话告诉她，但现在我越来越不敢了。我快要做父亲了，你懂那种肩膀上承载重量的感觉吗？它不容你三心二意，不容你再有偏差。哈斯巴根，我不能再拉着你当我生活的附属品了。”
陈嘉同一声冷笑，虽然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却明明流露出“非要我把你的无聊寂寞说穿了才好吗”的讽刺目光，伸手就去开门。
被哈斯巴根一把摁住门沿，“不把话说清楚，你今天就别走了！”
声调叫嚣似的拔高：“我能有什么意思？！这大半夜的，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呢，没什么事儿了我还在这呆着干嘛！”
大半夜大雪天，撒着谎跑出来，结果虚惊一场，换谁能不恼火？
又是那样一声冷笑，陈嘉同转身在门边站定，不去开门了，也不挣脱了，哈斯巴根也把手放下了。
可是能说什么呢？这种关系纠纠缠缠，到了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什么样的言语能说清楚呢？
屋子里这样静，静得仿佛能听见激动与轻漫相碰撞的呼吸声。
在陈嘉同忙活了大半宿，最后查实大丹没发烧，没感冒，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除了眼屎多了点之外，什么毛病也没有之后，他擦擦手，把毛巾一扔，脸登时拉下来了。
“我跟她说我就下楼抽根烟，我回家了啊。还有啊，明天你把那两只也给我送回来吧，我放这儿养着，这阵子麻烦你。”
说着转头就要走，哈斯巴根上前一把拉住他，刚才爽朗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你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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