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生命

黑衣老者沉默了一下，才答应，他弯身，扶起空空老人，让他背靠着自己。

空空老人看向中心广场下方，密集的族人矗立，全部望着这边。

“家族。”

空空老人运起体内法力，流转全身，仿佛回光返照，面容都变得年轻一些。

这是最后的挣扎，如果不动用法力，他还能再撑几天，可现在，法力散，也就是灯灭之时。

“父亲您说。”

黑衣老者感觉心里有些堵。

“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从一个放牛穷小子到现在的返虚修士，开创了一个家族，也没什么不满意。”

空空老人说话利索了许多，清楚了许多，眼中满是追忆，“就是你娘啊，比我要去得早，现在我也要去见她了。”

黑衣老者沉默，不知如何接话。

空空老人手中一闪，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颗墨黑色弹珠法器，正是墨言发放的阅读法器。

“这是……”

黑衣老者疑惑，他看出这是一颗法器，却不知有何用处。

“这是阅读器，自我刚刚踏入修炼途不久，一直陪伴我到现在。”

空空老人盯着黑珠，仿佛在思考什么，沉默了一会才回答。

“？”

黑衣老者还真不知道他父亲竟然还看，着实有些惊讶。

“没错，只是磨一更完结之后，已经几十年没有了。”

空空老人现在只想聊聊家常，和儿子聊，至于孙子辈，在他看来关系已经很远了。

黑衣老者静静的听着，不说话。

下方，遍地站着的族人也不敢打扰。

“要真要说什么遗憾，大约，也就只有它了。”

空空老人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将黑色弹珠法器递给他。“它是当初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现在就给你吧。”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黑衣老者郑重发誓。

“好好好，这样我也安心了。”

空空老人满眼都是笑意。

“父亲，您还有什么吩咐。”

黑衣老者询问。

“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有踏入修炼之道，在凡人间流传着许多习俗，其中有一个是说，人死后，亲人烧给的纸钱之类的，已故的人能得到。”

空空老人闭眼睛，一边说着，身的气息迅速衰弱下去，白发爬满整个头。如丝如雪，“我希望如果磨一更了，你能将其中的内容截取出来……烧……烧给我。”

空空老人很无奈，他就算成为返虚修士，寿命也就这样了，以他的了解，墨言可是一位墨龟族，墨龟天生的寿命长，就算不修炼，寿命都是十万起步。百万普通，这样的寿命简直了。

“追文痛苦也快乐，可惜，磨一更的几本书都有剧情相交，属于有生之年系列，我的寿命拼不过他。”

空空老人这就很郁闷了。

“是，父亲，我一定照办。”

黑衣老者立下承诺。

“这样，我就安心了。”

空空老人软倒，眼睛缓缓闭，黑衣老者小心翼翼的将之扶倒在冰岚寒玉床。

感受到父亲的气息在快速消散，黑衣老者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泪却悄然落下。

“跪下，恭送祖宗！”

黑衣老者声音洪亮，族长范十足。

哗啦啦的几声，下方族人就地下跪，一大片倒下，声势浩大。

哀乐响起，回荡着，其中哀伤的情绪传出，弥漫全场。

滴咚……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哀悼般的场景，黑衣老者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手中的弹珠法器亮起了白光，发出清脆声音。

“仙科纪第一章，贫民窟中臭老鼠，已！”

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女声音从弹珠法器里响起。

“什么，了？”

黑衣老者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手里的弹珠法器不见了。

一抬头，就看见空空老人仰起身，坐在冰岚寒玉床，手里拿着弹珠法器，将自身残余的一丁点法力输入，然后心神沉入法器中的正文内容之中。

黑衣老者微张着嘴，愕然的看着空空老人。

空空老人回想过去每一刻的场景，最终幽然一叹，想通了，终敌不过岁月侵蚀，时光流逝。

“惊羽啊！”

每一次境界的突破，都是那么让人心情愉悦。

每一次绝望时，悲伤时，恐惧时，都是那么令人印象深刻。

作为一个普通凡人，能有这样这样的成就，已经足以自傲。

空空老人躺在用冰岚寒玉专门为他制作的床，他想努力支起脑袋，可却使不力。

他太老了，身为一名人族，就算拥有返虚的修为，也最多只能活两万年，然后灵魂枯竭，生命灵光消散。

“父亲，您想说什么？”

空空老人张了张嘴说出，却没声音。

回想过往，在这颗星球长大，一辈子活在勾心斗角里，从一个凡人一步步踏修仙之途，这一路，交织着悲欢离合，有过背叛，也有过爱情，有过兄弟，也有过仇人。

空空老人不服老，说完闭了一下眼睛，休息一下再睁开。

“父亲，好。”

一位身穿黑衣的老者弓身前，这是空空老人唯一的儿子，没办法，他太专情，只爱一个，整个家族还是靠黑衣老者开枝蔓叶的。

当然，没有他坐镇，家族也不会一帆风顺的成长起来。

而此刻，空家地底，这里被掏空，范围之广，说一声地下城也不为过。

中心广场，有万核心族人汇聚，他们汇聚的原因令他们悲伤，开创家族的空空老人已经到了大限，现在出气多，吸气少，随时可能……嗝屁。

“我，我……”

空空老人声音太小了，说话都像只有呼出的风声一样，黑衣老者不得不凑耳前。

“扶我起……起来，我还……还能活。”

仙古宇宙，净魔域边缘星空，魔琊星。

这里是混乱的修仙星球，什么种族的人都能在这里遇见，没有法制，道理就是拳头。

而星球最顶尖的势力，便是四大家族，四家分别是……陌……将……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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