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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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在你说话之前就拦住,我怎么就任由你说下去,就算拦不住,我也应该挡住那一剑啊。”白羽扑通的跪下来,痛哭流泪大声哭喊,“相处数十载,怎么怎么。”就没了,白羽张着嘴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那几个字,只有泪水在不停的流。

站在身后的元静看见了,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总是不掉下来,泪水遮住了视线,梗咽的说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住白溪。”

白羽撑着地,靠着坟墓,手摸着墓碑,木质的到底还是糙了点,白溪那丫头搞不好很嫌弃我。

元静突然开口问道。“刚才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嘛。”

“静儿,只是几个婢女而已。”宇文怀双手捧起元静的脸,“你只是被吓坏了,没事的,只是个奴婢。”

“吓坏了?”元静冷笑出声,“白溪幼小伴我,你不知道她们陪了我多少个日日夜夜,宇文怀,她们也是人啊,这是一条人命,像我腹中一样是条生命,我告诉你,白溪比你重要,比你还要重要。”元静紧紧的抓住宇文怀的衣领,指甲隔了衣物直掐住手心的肉,一阵阵的痛才能止住脑子里的一片混沌。

宇文怀惊奇的不敢相信的看着反应激烈的元静,“静儿,静儿,这只是个奴婢啊。”宇文怀抱住元静,“如果你很难过,我再找一个婢女,现在去休息好不好,你身体受不了的。”

元静沉默的没有在抗拒宇文怀,“你从来就不懂。”宇文怀僵住身子,随后勉强的冲自己笑了笑。

如果你不说来,我又怎么去懂呢。

“公主喝药。”七巧触手摸了摸桌子上放凉的药,不冷不热刚刚好,轻轻端过来。

“嗯。”元静一口喝尽。

宇文怀看见这个行为,拿出了一包蜜饯,“大夫说了这和药性不冲突。”

元静转身背对他,宇文怀摸了摸鼻子,“既然你不想见到我,我就先走了,蜜饯七巧拿着,记得给你们家主子吃,她怕苦。”

元静听见脚步声的离开,才慢慢转身,“以后不准他进来。”

七巧点头称诺。

“等下。”元静叫住了七巧,“刚才的话算了,你当我没说。”七巧再次点了点头,“公主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已经一天了。”七巧小心翼翼的说道,“就喝点一点点也可以,总不能一直不吃东西吧。”

“好。”七巧得到答案,赶紧出去拿东西,生怕一时半会的元静就改变主意了。

这边勉强一片宁静,另一边正在商议着。

“公子,查到了现在燕洵世子和星儿都关在陛下的别庄里,陛下好像还是不放心。”七月收到底下传来的消息,进屋汇报。

宇文玥放下笔,“陛下对燕北忌惮了不是一两天,燕洵和星儿的命是保住了,就不知道陛下接下来怎么处置他们了。”

“公子,这元静公主也是厉害,居然可以劝得了陛下。”七月感叹道,当初元静公主来的时候,他还给拦住了,没想到元静公主一句话抛过来,问下你家公子要不要救星儿姑娘,还记得公子马上让他们进来的,想到这,“果然星儿就是星儿。”

宇文玥看了一眼七月,咳嗽了一声,七月端正了态度,一脸我什么都没有干。

“大梁谍者查的怎么样了?”七月摇了摇头,“大梁谍者神出鬼没,看样子肯定埋伏多年了,时间太短了。”

宇文玥明白七月话的意思,“尽快查清楚,虽然这次利用了魏国和大梁之间紧张的气氛,但是里面不无大梁谍者的原因,她们到底跟谁联系的,对了元静公主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查到了吗?”

七月点头,“元静公主年幼的时候缠着陛下要求教导一下她身边的十个人,这十个人各自擅长不同的东西,有的是江南名妓,还有的是良家妇女,嫁人为妻。”七月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不是细细查来,压根发现不出这些人的动向,“她们隐藏的很好,要不是有元静公主的身边跟着十个人之中的两个人,对了。”七月想起了一件事情,“前不久宇文怀杀了静公主身边的白溪,白羽离开了宇文府,暂时不清楚去哪里了。”

白溪,宇文玥想了想,“我知道了。”

元静公主身边的十个人每个人负责不同地方,她们的武功不是很好,擅长的也只是人际交往的。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她们每个人性格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惊人的交际能力,上达达官显贵,下达平民百姓。

“公子,元静公主似乎下达了命令,这九个人全部失踪了。”七月想到了一个比较八卦的问题,“近日来宇文怀常常在公主住的院外等待,不时的送一些小东西,一点都不像宇文怀。”宇文席老爷子虽然对宇文怀的态度不怎么好,可对于宇文怀的待遇还行,宇文怀讨好的手段有点太高了。

宇文玥眼神略过七月,这个七月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元静拉住宇文怀,宇文怀疑惑的看着他,“静儿?”

眼前的人现在温温和和的,没有刚才的暴戾,满怀着关心,元静看的很清楚,也很认真,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片冰冷是热乎的,可是自己心底却是一片冰凉,他刚才杀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的。

白羽轻轻的摇摇头,“公主,白溪喜欢这里的风景就让她留下来吧,我还是该去外面。”白羽利落的转身离开,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也许我恨的是我自己。”

元静一直看,一直看白羽的背影,萧瑟了,好像瘦了,白羽离开了,也许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迈进长安半步。

“静儿,你没事吧。”得到消息的宇文怀赶过来,“跟我回去,大夫说了你刚才动了胎气,孩子出生前都要卧床休息。”

感觉有些不妙的七巧,公主呢,怎么不见了,转头寻找元静,发现她在原地呆着,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七巧莫名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时候,那时候她脸色苍白,白的感觉不到一声人气,七巧提起衣裙,跑到元静的身边,碰了碰元静,元静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一下子着急起来了,白溪已经出事了,公主不能再出事啊。

“公主,公主,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七巧说着说着泪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元静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是七巧啊,怎么哭了啊,下意识扯出一个微笑来安慰七巧,咦,怎么看见天空了,七巧脸上怎么这么惊慌啊。

“白溪常说人有祸夕旦福,如果没有被公主救了,也许她早就饿死在了街头,又或者卖进了青楼,做了□□,所以她总是很开心,我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小小的瘦瘦的一个,却很凶,跟小猫似的。”似乎想到了那个场景,白羽扬起嘴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满满相处的越来越好,我把她当妹妹,我想着以后看着她出嫁,看着生子,看着她儿孙满堂,今天我却看着她死在我怀里。”白羽崩溃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心口跟破了个洞似的,空洞让人难受抓狂。

元静低头一直静静的听,她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反应,张了张口,“白羽,你怨我吧,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来的。”

立于墓前,已经干涩的眼眶再次留下了泪水,白羽伸手胡乱的抹了抹,泥泞沾染了脸上,加上衣裙上的血迹,在外来的人看来,跟逃荒的似的,只是其中之人早就不在乎了。

“白溪,你总说我们两个要嫁给一个人,然后一起走黄泉路,谁要是先走了,那就在奈何桥里等等。”白羽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你性格冲动,凡事都不知道三思后行,我不该心软的,当时我应该拦住你的,这豪阀深院里的规矩不适合你。”白羽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错,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脸上的疼痛比不上心头的痛。

“公主。”七巧扑在地上,手垫在元静的脑袋上,被狠狠撞的生疼,七巧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一声一声的叫着公主。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凄凉,是公主身边七巧的声音,公主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宇文怀转身出了房间,出来发现元静躺在地上,瞬间脸色一变,大声喊道,“朱顺赶紧叫大夫。”宇文怀几个快步直接将人抱起,找了间最近的屋子安置下来。

几月前的宁宣宫内的情景再次浮现,无辜的人,漫天都是血,元静不由摇着头,心底呐喊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放过他们,一步步的往后退,为什么,她在避免这种情况,为什么还是有人在失去生命。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人命离开是这么轻易。

宇文怀急躁的看着七巧服侍着元静,望着元静静悄悄的躺在那里,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走出门外,就看见在外面抱着个尸体的白羽守在门口,“抱着个尸体还敢在公主的门口,你是嫌自己还活着是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宇文怀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白羽身上。

白羽咬牙盯了一眼宇文怀,公主现在情况不明,不适合跟他吵架,深深吸一口气,“宇文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白羽似乎在宣誓,也似乎在跟自己说,横腰抱起怀里的人,慢慢的往外面走。

白羽找人借了铁锹,选了个风景很美的地方安葬了白溪。

元静面无表情的跟在七巧等人身后,一步两步的走,眼神飘忽不定,手上身上都沾染了血迹,此时的元静不像一个公主,反倒是像是精神病院的公主。

元静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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