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平淡而又不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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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向推崇喜怒不显于色的那套吗,怎么这会子就笑出来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笑的吧。”苏清弋白了他一眼,只是嘲讽的意思,倒是不指望他答话。

不料秦写意却意味深长地说:“我从来不故意搞坚持喜怒不显于色那套,这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学心理学的,就一定不喜欢被别人猜测心理——更何况,别人的猜测就算再真实,也只是猜测。究竟是什么样子,还是看你自己。你想让别人猜出来什么,又能猜出来什么,也只是看你自己。年轻人,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对于别人我不敢说大话,而瞒过你么,我自问还是可以的。”

“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地给自己贴上人生导师的标签。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老男人,话,不能说得太满——我猜,你这个嘲笑是送给我的吧。你笑给我看,是想激我展现出真正的水平呢。而你刚才那句话,我不得不承认,说得挺有水平,至少,我的确被激到了。对此我只想说,谁拖谁的后退,还不一定呢。不过,我暂时还不想给你看我的全部。就像你说的那样,干我们这行的,永远不能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自己的同行。”苏清弋突然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秦写意的眼睛,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神飞,满是自信的神采。

苏清弋斜了他一眼:“我现在勉强相信你。不过我也要请你记住,我,真的,不是很喜欢心理学,也不是很喜欢不守信用的人。”

“我倒是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当然,我没什么立场听你的故事,”秦写意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只是比较好奇你到底是有多早熟,才能有这么多故事,毕竟,你才23岁,不像是有故事的年龄呢。”

“你不是说过,又有哪个人没有故事呢?”苏清弋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似在缅怀,似在追忆,忽而他就轻轻地笑了一声,对于秦写意来说,又是那种陌生的羽毛似的感觉,心里痒痒的。

也许,对两人来说,他们即将想用到的,可能又是一顿相顾无言的,没什么滋味的饭,就算湘菜那么酸辣,味道也只窜到口腔里吧。

吃完饭和秦写意分别后,苏清弋独自回到了旅馆。准备好录音设备后,已经是六点半了,再过了一遍那可耻的台词,见时间差不多了苏清弋就上了yy,进入写意公子告诉他的房间里。

写意公子似乎也是刚到,见他来了,就说了一句“青衣你来了”。苏清弋也不答话,直接敲键盘发了一句“开始吧。”

两人就这样进入一个非常尴尬的状态,就像素不相识的人在给gay吧因为一下子看对了眼而约炮一样尴尬——他们要和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在yy里“做一场爱”。

“茗溪,今夜的月很美,”写意公子,或者说,应该是夏文翊喑哑着嗓音说,“而你比月更美。”

“噗嗤,”茗溪勾引一般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种明明□□上脑,却偏偏要说该死的情话的样子。”

“茗溪,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样笑很犯罪?”写意公子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房间里明显是一静,这句话本来并不在台词上。而听到这句话的两人却又同时有了一种诡异的、各怀心事的感觉。

对于苏清弋来说,他显然是想起了前几天秦写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当时还不觉得,只是现在这句话被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以另一种方式说出,却觉得这句话露骨的很,只是不知道,秦写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无心还是……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最终还是被苏清弋给打破了。

“写意,你台词念错了哟。”他的声音是青衣生的声音,而不是茗溪的声音,算是从戏外给对戏的人一个台阶下。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情,欲,上,脑。”写意公子很快回过了神,又恢复了那低沉而华丽的嗓音,然而在一个瞬间内让苏清弋感觉有些微微的熟悉。

“乐意奉陪。”苏清弋也回到了茗溪的状态。

前戏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几乎就是苏清弋一个人的表演,一个人的尴尬了,但除了必备情话之外,写意公子还是很配合地时不时低吼了几声。

“茗溪,你看,不是我太不克制,而是你太诱人。”

“茗溪,你弄得我有点疼呢。”

“茗溪,叫我的名字。”

“茗溪,叫我夫君。”

……

这些都是写意公子的台词,而对于苏清弋来说,他的台词其实只有三四个字,“嗯”,“啊”,“唔”。

然而他实在是叫不出来,或者说,叫不出那种意味来。

“你这样我也很为难呢,青衣。”写意公子似乎是在用带着些□□的声音叹息。只是最后两个字“青衣”又像是“清弋”,直直地戳在了苏清弋的心上,让他忍不住全身都是一酥,然后,这阵酥麻在他全身上下疯狂的窜动。

苏清弋想自己可能是魔怔了,被一个轻轻的呼唤就点燃了,他仿佛又听见了孟梓辰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清弋。”

孟梓辰……一个好久都没有想起来,也是他刻意不去想的名字。

孟梓辰,参与了他的过去的人。

“我,我找到状态了……”他的声音甚至带了些许哭腔,却仿佛只是因为完全被□□控制,才带上了氤氲水汽,就像是他的哭腔本来就是戏,不掺杂任何一点私人感情。然后,他就火速而慌乱地退出了这个房间。

网络另一边的秦写意想,也许是自己的某句话勾出了对面的人的回忆吧,他接下来可能要自己录了,那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索性早点回去算了。

他去的网吧离旅馆不远,打的十分钟就回到了旅馆。上了楼,正准备掏出房卡的时候,却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旖旎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引人遐想。

秦写意顿时呆住,准备拿房卡的手停住了,这种情况下,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回避一下。但是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鬼使神差地,他选择了听了下去。

屋里传来的阵阵娇吟,意外地和青衣生带着哭腔的嗓音重合了,勾起秦写意的一点邪火,不过他很快把这一点点情动掐灭了。秦写意想自己可能是太久没有发泄过了,以至于听别人“做”都有了感觉。

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只过了一小会儿,那声音逐渐变低,随后传来的,是一个轻轻的叹息,轻到隔着门似乎听不见了。

秦写意开始想,屋里的另一个人会是谁呢,能让苏清弋带着这个人进了他和自己同住的酒店,对苏清弋应该很重要吧?听刚才的声音,这个人怕十有八九是个男人,只是不知道,苏清弋是top还是……

秦写意又想,这万一人要是出来了,自己还站在外面岂不是很尴尬?苏清弋刚来这里怎么就勾搭上了人,还是说他们已经交往很久了?那自己和他同住岂不是坏了他们的好事?等会自己进去了,又该怎么教育苏清弋呢?说他年纪太小了,还不懂什么叫爱,还是向他宣传艾滋病的危险……

秦写意感觉自己心里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心里的念头一个比一个荒唐。

他自嘲地笑笑: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教他呢?看来自己最近的确是状态有问题啊。

感觉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秦写意看了看表,十点还差一刻,自己和苏清弋说的是差不多十点回来,想来里面应该是有准备的。于是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想到门立刻就开了。

“你回来了。”苏清弋的语气很正常,完全不像刚刚经历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性事一般。

“我没有打扰你吧?现在方便进去吗?”秦写意控制着自己不四处张望,迟疑地问。

“我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苏清弋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秦写意走进了屋子,只见床铺非常的整齐,苏清弋的衣服也完全没有褶皱,不像是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难道自己想错了?刚才苏清弋实在自己弄?可是以自己单身多年和网配里录h的经验来看,刚才那种情动的状况,怎么是一个人可以攀的上?

“你现在很奇怪诶。”苏清弋的语气带着被窥探的不悦。

“可能吧,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奇怪,而且越来越奇怪了。”秦写意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洗澡了,晚安。”秦写意恢复了笑意。

这句话脱口之后,他又有些懊恼,自己似乎又被他套话了。苏清弋迷迷糊糊地想起,前不久,还有人在网上用类似的招儿套他的话来着——是谁,写意公子?该死,又是“写意”!

秦写意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只是略有些犹疑的回答他:“我后来就没有窥探你了,这也不是直觉,我是在那之前就看出来了,真的。”

“晚上一起吃饭?”苏清弋其实只是意思意思,他想着,秦写意反正要去网吧的,应该是不会搭理他的……吧?

没想到秦写意应得很干脆:“好,我之前查过了,这附近有家湘菜馆特别好,我们一起去,也方便报销。我猜,你口味应该偏重酸辣吧?”

“我记得之前某人就说过不再用心理学那套窥探我了的,”苏清弋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光,“还是说,你又想用那关于直觉的苍白说辞敷衍我?”

“好,我知道了。”正愁没办法跟他说呢,现在他自己就提出来了,苏清弋想,自己也是挺好运的。

两人来到比赛地点,惊奇地发现那天碰上的那对男女也在。他们对两人笑了笑,那姑娘更是悄悄凑过来,问两人以后要是有合作项目可不可以一起。苏清弋想了想,同意了,毕竟全场自己这组平均年龄最小,要是真像陈队说的那样,可能讨不了好,他虽自信,总归没有到了自负的地步。

很快就到了比赛时间,事实上,这种理论考试,对于刚毕业的苏清弋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而理论恰恰又是那些经验丰富但脱离校园已久的警员们的短板。

秦写意听了以后,伸出手揉了揉苏清弋的头发。苏清弋比他矮了差不多半个头,这个动作做的很自然,也很轻松。

“的确是长进了……”秦写意有点小小的郁闷,感觉苏清弋变得不那么好逗了呢,但,他也开始真正正视这个“小孩子”了。

两人隐约听见:“今年z市就算是为了培养新人,也未免太过了吧……这个年纪……笔试和搏击加起来也才占四十分呢……”

苏清弋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倒是秦写意嗤笑了一声。

比赛的要求是同组人一起做完一份卷即可,苏清弋和秦写意之前就约定好,一人从前往后做,一人从后往前做,因为是网上答题,一起做一张试卷也就比较方便了,并且不只是总成绩,答题的速度也是在考核标准之内的。就在秦写意才答了前面的1/3的时候,苏清弋已经做完了后面所有题目,并且气定神闲地说:“我替你检查过前面了,如果你不放心,再检查一下也行,但我觉得我们可以交卷了。”

秦写意有些哭笑不得,还是直接动鼠标点了交卷,他说:“我相信你的判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清弋有些犹豫起来,他该怎么跟秦写意说呢?就在苏清弋担忧的时候,秦写意对他说:“今晚我有点事儿,我需要去一下网吧,大概十点钟才会回来,你自己先休息,我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吵到你,毕竟你昨晚睡得那么熟。”

苏清弋不由得老脸一红,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晚上是自己说,自己不会那么快睡着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有任性的权利。

秦写意现在开始怀疑,警局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人刚毕业,学历又高,理论知识基础雄厚,才派他来参加的比赛——毕竟到现在为止,在他与自己的交锋中,他还没有展露出任何一点对心理学的突出见解来。不过这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法医专业出身,警局派他来本来也就是一个派技术人员的意思,只要有自己应该就能稳赢了的。当然,这些话他也就想想而已,并不会完全当真,要知道就算眼力再好,他也偶尔会犯错。

秦写意想,如果这是一个能让自己犯错的人,那么,他不介意在苏清弋身上多花一些心思。

走出考场门的两人是最先出来的,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们先是一愣,然后看到两人这么年轻,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问了他俩是z市来的,就放他们走了。

清晨起来,苏清弋打开手机,就看见□□有这样一条留言。

【写意公子】想找你对戏录h,今晚七点方便吗?

苏清弋想了想,今天他们要参加理论考试,但是下午三点就能结束,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在于——同一房间的秦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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