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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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明白了,清弋。”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苏清弋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无措感,“祝我们合作愉快,今天的下午茶我请吧。”

于是他招了招手叫服务员,吩咐道:“一杯蓝山,不加糖不加奶,还要一杯卡布奇诺,半糖半奶,再加冰。”

苏清弋不动声色地说:“我从来不喝卡布奇诺。”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从来都是他分析别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被曾经的合作伙伴,分析了个遍,就在他还在考虑要如何回击的时候,对面的人居然又发话了。

“令人惊讶,你竟然有强迫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强迫症如此严重的心理学研究人员呢,我们进行案件分析的时候,嫌疑人的强迫症,往往是一个非常要紧的突破口,你这样是直接把你的弱点暴露给了我,换句话来说,要是有一天你犯了罪,我就可以直接找到你的破绽——强迫症很容易使人留下蛛丝马迹。”秦写意端起咖啡杯轻轻呷了一口,他对苏清弋的认知就此定格在“初出茅庐,空有学位的大学生”上,他亦有些失望,没想到交好多年的好友居然看走了眼,给自己送这么个麻烦来。

“这些不用你来教导我,在大学里,我都曾经学过,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你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吧,不用顾及我的强迫症。”苏清弋突然就换回了公事公办的语气和表情。

苏清弋想,他是很不喜欢秦写意这样的人的,仗着胸中有几滴墨水就喜欢将自己的想法广而告之,更何况胸中到底有多少墨水还未可知。

“这怎么能行,我们可是队友——恕我直言,其实你不必如此斤斤计较,我比你大五岁呢,对这些事情比较熟练是可以理解的,年轻人啊,不要总是想着怎么回击,向前看看,你会收获的更多。”秦写意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看不出是调侃他还是教育他。

苏清弋原本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就像是纯情的少年暗恋的心思被人戳破了一般——当然,这个比喻其实不太恰当。

秦写意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突然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苏清弋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缩回了头,然后狠狠剜了他一眼。苏清弋想,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就可以没有任何破绽地杀死秦写意了,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秦写意见他这般模样,也失了笑意,索性不再逗他,而是抬手看了看表,之后说:“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秦写意离开后,苏清弋有些郁闷的想:秦写意就像一只豆沙包,外面是白的,切开来看,里面是黑的,而且,皮还很厚。

“干我们这行的,不该把自己的弱点和自己弱势的一面呈现给别人,清弋。尤其是,不该呈现给你的同行,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同行,会看出你多少的东西来。”秦写意的语气有些好为人师。

苏清弋有些气恼地抬起头来,就在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他习惯性的先捧起咖啡杯闻了一下,然后又用小勺搅了一搅,拂去那并不存在的咖啡沫。

“你也是我这种人呐,清弋。”苏清弋略微不自在的表情似乎取悦了秦写意,让秦写意更加想要逗逗他了。

“我从来不喜欢把心理学的那套用于生活,每天猜别人的想法不累吗?”苏清弋状似无心的问道,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迷茫和忧伤,这些都被秦写意很好地捕捉到了,只是他们到底不熟,秦写意便没有问这些。

“所以你才主修了法医吧,那从死人身上猜活人的想法,难道就不累了吗?”秦写意的目光有些灼人,逼着苏清弋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去。

又一次删除掉自己录的h音,苏清弋自言自语道:“看起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他有些懊恼地关闭了电脑屏幕,只想过几天再找找感觉。不到万不得已,苏清弋绝对不想通过和写意公子对戏来录h。

第二天下午茶时分,苏清弋来到悸动咖啡馆,他和秦写意约定见面的地方。这个时间是他们商量的结果,下午咖啡店里人比较少,更加适合他们谈事情。

还有一小会才到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苏清弋有个人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写意又笑了,回答道:“我喝。蓝山是你的。我喜欢甜的,不喜欢蓝山的酸味儿。”顿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我猜你喜欢蓝山?”

苏清弋垂下了眼眸,道:“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你的确猜对了,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真是烦,都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

秦写意一脸云淡风轻,尽管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轻蔑的意思,苏清弋还是有种莫名的不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同行相轻吧,他承认自己很小心眼,最不喜欢秦写意这种假装自己不怎么厉害,却偏偏喜欢默默做了什么事,然后打你的脸的人。在学生时代里,这种人有一个名字,学婊。

“自学?于是就自学成才了?写意,你太谦虚了,我记得我的初中老师告诉我,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鉴于我们是合作队友而不是竞争对手,我希望你不要跟我藏拙。正如你说的那样,我学过心理学,并且学的挺好的。”

“清弋。”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苏清弋的思绪。

“对,是我,我们合作过的,”苏清弋笑了笑,抬起头来看对面的人,“秦先生。”

在************里翻了好久,苏清弋总算拨通了秦写意的电话,和他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以后,苏清弋继续录制他未完成的干音,争取在参加比赛之前结束自己的台词。

作为一个大神级人物,苏清弋的水平一向很高,戏感也很强,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配受音,磕磕绊绊在所难免。

“呵呵,我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还有,不要叫我秦先生,太生疏了,叫我写意吧,”秦写意随意地坐下,然后习惯性地抚平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好久不见。”

写意?写意公子?苏清弋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大概是他会错意了吧,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呢。于是他回答道:“你好,写意,虽然我们合作过,但我想为了成为一对好的搭档,我们还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清弋,法医专业出身,但犯罪心理学涉猎也很深。”

“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在犯罪心理学上的专业水准,”秦写意意味深长地说,接着他的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秦写意,学过犯罪心理学,但我猜我的成绩应该没有你那么好,毕竟——你是名牌大学出身,而我只是自学,我真正的专长应该是分析,我相信我们能合作得很愉快的。”

早晨,苏清弋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陈队打来的,苏清弋不免有些奇怪,自己现在处于休假状态,按理说有什么公事应该不会找到他才对。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接起了电话。

几分钟后,挂上电话,苏清弋飞快地筛选着陈队话中的关键词。他竟然要和z市有名的私家侦探秦写意一起前往b市参加刑侦职业技能大赛,而且要他放弃他最擅长的犯罪心理学领域,以法医的身份参加比赛,成为秦写意的辅助,他怎么能甘心呢?

虽然苏清弋大学时候主修的是法医学,但他辅修的犯罪心理学同样成绩斐然。之前他和秦写意搭档过一两次,知道秦写意有着天才般的分析手段和毒辣老到的眼光,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比不上秦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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