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圣诞节
“阿尔福莱德，如果布鲁斯·韦恩死了或是变成植物人，你有义务第一时间将事实告知董事会！”厄尔身体前倾，用手指关节重重地敲击着桌子。
…...这位先生是如此的缺乏礼仪，阿尔福莱德甚至想要把脏手帕塞进他的嘴里，将他五花大绑，然后丢出庄园----即便这是个客人。不过，幻想是幻想，现实归现实，他的绅士风度逼迫他挤出了一个微笑。
“对不起，不过我确实没有什么信息隐瞒你......”
阿尔弗莱德和厄尔同时吓了一大跳。
厄尔张大了嘴巴，指着她的肚子，说出来的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不..不会会吧难道......”
“你说呢？要不然像我怎么能在这个大别墅里住得这么舒服？”女孩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大苹果，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厄尔落荒而逃。
……
阿尔弗莱德吓得精神都恍惚了，“乔安娜，你..你..难道...”
女孩耸了耸肩，掀起衣服，从小腹处掏出一个小枕头，满不在乎地丢在了沙发上，“开个玩笑嘛，我又没真的见过布鲁斯，你不是请医生给我做过身体检查了嘛。”
阿尔弗莱德呼出一口长气。
事情要从二十天前说起。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个陌生年轻的男人抱着这个年轻的女孩，按响了韦恩庄园的门铃。男人面带稚气，带着红色的面具穿着红色的紧身衣，前胸还画着一个闪电，看起来像个变态跟踪狂。
可是，这个变态自称是布鲁斯的朋友，放下了女孩，拿出了一封布鲁斯亲笔写的信。
阿尔弗莱德将信将疑地打开了信，布鲁斯告诉他，这个女孩是他的一个朋友，遇到了危险，希望阿福能帮他好好照顾，私下喊医生，不要录入纪录。她本人对布鲁斯的情况一概不知，所以不用问她什么了，也不用问自己，就让这段历史过去吧。
虽然这份信件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可疑，措词含糊不清，但阿尔弗莱德能认出他家小少爷的笔迹，确实是他写的无疑。他本想再审问审问那个带着信来的小变态，可那孩子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朋友......
好的，少爷，我会照顾好你的“朋友”的。
女孩的伤势非常严重，左边的脸颊上有几处严重烧伤，双手的拇指粉碎性骨折，左脚肌腱被扯断，还有高烧、低血糖和营养不良。韦恩家族的私人医生和护士团队很快赶到了庄园，进行了急诊救治。手术中有好几次，医生都担忧这个女孩活不下来了，可最后，她都还是坚强地挺了过去。
手术非常成功。
手术的第三天，女孩清醒了。在问清楚了她获救的情况，以及身处韦恩庄园之后，她默默地躺在床上，流了整整十天的眼泪。
阿尔弗莱德看得十分心疼----他不禁怀疑，布鲁斯少爷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第十三天，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说，她姓叶，叫乔安娜，她想留在庄园里做个帮佣。
从此，像是变了一个人。
……
阿尔弗莱德结束了回忆，烦恼地叹了一口气。“乔安娜，早餐还没吃吧？给你做个三明治好吗？”
乔安娜却看着窗外。
“阿福，外面那些人在干什么呢？”她问。
“圣诞节快来了，他们在挂彩灯呢。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不想要礼物......我讨厌圣诞节。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节日就是圣诞节。”
“为什么呀？”
“因为圣诞节总是来得太迟了。”
！！
她里面穿了一件单薄的画着唐老鸭图案白色T恤，身体削瘦，小腹却高高地隆起。
厄尔惊讶地转头，看到了一个脸上有些凌乱的伤痕的、十七岁左右的亚裔女孩。她穿着随意，身上裹着一件厚实的浅黄色浴巾睡衣，脚上踩着一双室内穿的粉色绒毛拖鞋，黑色的短发似乎是刚刚洗完还没吹干，微卷着贴在耳边。她坡着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阿尔弗莱德身边，“我就是最后一个见过布鲁斯的人。”
真是个没有教养的黄毛丫头，厄尔冷哼道，“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吗？”
女孩眨了眨眼，突然站了起来，松开了她的睡衣。
管家阿尔福莱德看着厄尔急冲冲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来了。”
……
两人对视着，虽然礼貌，却没有人愿意后退一步。
突然，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打破这份尴尬，“布鲁斯当然没死。”
“喂，你在听吗？！”厄尔生气地责问道。
“当然，先生。我在思考。”
自从布鲁斯少爷去了普林斯顿上学，阿尔福莱德就遣退了大部分佣人，给了丰厚的补偿金，只留下一个兼职的厨娘，一个园艺师傅，和两个打扫卫生的。这时候，没有别人帮忙，阿尔福莱德亲自煮水手冲咖啡，撇开浮末，微冒着气泡的滚水浇在细细碾磨的咖啡粉上，醇厚香浓的咖啡味道散发了出来。
“世界的格局改变了，第三世界的国家经济崛起导致美国的大衰退，公司的经营已经到了迫在眉急的地步。多头经营不能兼顾，我们必须选择一条线路进行发展，并在市场还是蓝海的时候加大投资力度。”厄尔喝了一口咖啡，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即将召开的股东大会有一个重要的议题，是让所有股东加大投资力度呢，还是将公司上市争取融资。”
“我是管家，不是男仆，先生。”阿尔福莱德从地上捡起那件外套，拍掉了灰尘，递还给了厄尔，“如果您指的是布鲁斯少爷，那么他并没有出现。”
“哼。”厄尔却并不相信，他板着脸推开了管家阿尔福莱德，径自往大宅方向走去，“不在也没关系，现在庄园里谁做主，我有事找。”
“好的，先生。看来这是一个需要布鲁斯少爷决定的问题。”阿尔福莱德礼貌地微笑着，“很遗憾，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问题就在这里！”厄尔将咖啡杯用力地放在茶几上，激动地说，“布鲁斯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阿尔福莱德从前襟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不动声色地将厄尔溅到茶几上的几滴咖啡擦掉了----这可是韦恩家族整整用了六代的樱桃木茶几。
早上八点钟，韦恩庄园的门铃被人按响了----通常，这意味着麻烦。
管家阿尔福莱德放下了咬了两口的花生果酱三明治，收拾了一下厨房的餐盘，整理了一下领结，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门口。果然，门外站着的是厄尔，韦恩集团的执行总裁。
“听说你主人回来了？”厄尔总裁一脸急切地问道，顺手将外套脱下来丢给了阿尔福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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