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愿望
“呵，不好说。就算他当上市长了，能有我们什么好处？”
“那他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多给点薪水吧？”
“不管怎么样，你可不能在外面乱说话。”
警报声响彻整个化工厂，企鹅人的手下们端着机枪，紧张地巡逻着。工厂上方的领空里，一架直升飞机盘旋着，高亮的远光灯死死地笼罩着整个工厂的外围，天台、施工架、外墙面，一切细小的行动都暴露在直升飞机副驾驶座的视线中。
化工厂内，第十三层。
这是一个如同关押叶乔的仓库一般昏暗的房间，科尔太太用玩旋转木马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傻笑着左右摇摆，玩得不亦乐乎。
叶乔屏住呼吸，从墙角一点一点的，蹭到了科尔太太的背后，小声地说，“琳达宝贝乖，别说话，我马上救你出去......”
突然！屋内灯火通明！
企鹅人科波特大笑着，拍着手走进了房间，他的手下粗鲁地扑倒了叶乔，将她再次绑了起来。
“哈哈哈哈，跑了一个没关系，只要另一个没跑，总还会回来的不是。”
……
10:58:48.pm
手表上的秒钟嘀嗒嘀嗒地走动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十二秒。
远光灯照亮了的尘土飞扬中，一辆雅马哈摩托飞驰而来。
站在艾斯化学工厂大门口的两个小喽啰紧张地盯着那辆向他们驶来的摩托车，即便他们还捏着的机.枪，手心里仍是出了一把冷汗----他们对来人闻名已久。哥谭的都市传说里，有这样一位银发的死神，不到二十的年龄，独来独往似乎从来不需要同伴或是追随者，却从未有过败绩......好在，听说他一般不下死手。
约瑟夫从摩托车上跨下来，摘掉安全帽，的银发桀骜地竖起来，绿色的眼睛里，仿佛一座压抑的沉睡已久的火山即将苏醒。
“带我过去。”他说。
两个小喽啰几次试着张嘴，却被银发少年的强大威压震慑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们哆嗦着，用机.枪指着约瑟夫壮胆，将他带上了化学工厂的机动电梯里。
电梯缓缓地上行。
电梯停在了第二十层，门打开了。
企鹅人科波特缩头缩脑地躲在三个健壮的保镖身后，大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约瑟夫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线路复杂的仪器。
企鹅人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扒开保镖的掩护，激动地喊道，“快给我看看！我的心肝宝贝！终于...终于......”
约瑟夫却将仪器塞进了背包，冷冷地问道，“人呢？”
企鹅人的话语被噎住，脸上有些不郁，冷笑着，挥了挥手。
他的手下收到指令，开始拉纤。
化学工厂的第二十二层，未施工完善的民工用脚手架的外面，一块巨大的深红色的幕布缓缓地揭开，像极了一幕莎士比亚话剧的开头。幕布的底下，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天平秤，天平秤的左边，悬挂着叶乔，天平秤的右边悬挂着他的妈妈。
“好了，你挑吧，要哪一个活下来？”企鹅人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遥控器，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和一个巨大的绿色按钮，企鹅人哈哈大笑，“你只有一个仪器，所以当然只能换一个人质。”
从约瑟夫站的十九层，可以清晰地看到叶乔和他妈妈的脸。
好似触手可及，却又好像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一阵狂风吹来，震得细弱得天平杆子一顿乱晃，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这高高得地方掉下去......科尔太太受到了惊吓，在支架上瑟瑟发抖、嚎啕大哭。
他的妈妈在那里哭喊着，“救命！救命！哥哥！妈妈！姐姐！我好害怕......”
叶乔的嘴唇青紫。
他知道，她恐高。
细细的铁索和她手腕上的束缚绑在了一起，勒出了血。
她咬着嘴唇，看着他。
他在流泪。
他，从未，流过眼泪。
怎么忍心......
她怎么能忍心让他做这样的选择。
………...
小时候，她家里养过一只猫咪。
从一团纯白的小毛球，长成一团耳朵是黑色的肥毛球，最后变成了一只老毛球，抱在手里，藏在被窝里，枕在手边，熨贴在心头，整整十三年。
直到，有一天，宅宅的老毛球不见了。
它带走了窝里它最喜欢的玩具，偷偷地跳到厨房储藏柜上面，吃光了它最喜欢的鸡肉零嘴。
奶奶告诉她，老猫通灵，知道自己的死期，早早地躲了起来。
它不舍得它爱的人伤心。
它希望他们一直记着它，想念它，猜想它是不是去了一个世外桃源的农场。
在那里，它会永远幸福，不会老去，没有生离和死别。
………...
“约瑟夫。”
“嗯。”
“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我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
“嗯～”
“你别笑！我是认真的！”
“嗯？”
“所以，我那天想了想，我觉得是不可能死在这里的。因为物质守恒定律。”
“嗯...可物质守恒和你会不会死有什么关系？”
“就是说，我不会真的死，我只会消失，瞬移到另一个时空。啊呀，太复杂了，我不想给你解释了。”
“我们做点羞羞的事情好了。”
…………
“约瑟夫！”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她呼唤着他的名字。
“......嗯。”
“我爱你！”她笑着挣脱了绑缚双手的塑料绳圈。
“不可能！！！”企鹅人惊恐地大喊道，“你怎么可能弄断塑料绳扣？！”
叶乔举起只剩四个手指头的右手----她生生地掰断了大拇指，将手腕摩擦到血肉模糊，争取了空隙，从里面脱逃出来。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开着怪兽皮卡，亮着五彩高灯来救我。
我猜中了这个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她灿烂地笑着，松开了手，坠下了二十二楼，消失在哥谭的黑夜中......
“不！！！！！”
“不！！！！！”
“不！！！！！”
一直在上空盘旋的直升机受到了惊吓，副驾驶座的阻击手竟一枪射穿了科尔太太的脑部......
企鹅人失去了所有人质，惊恐地躲回了保镖身后，可是这时，哪有保镖还胆敢站在原地......
徒手砸烂了一个人的脖子，他的银发被鲜血浸透，俨如地狱里出世的杀神......
企鹅人打完了手里机.枪的所有子.弹，跪坐在地上，尿了裤子......
身中四弹的约瑟夫，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到了企鹅人的面前，将他一脚踹了下去......
最后，在无尽的夜色中，追寻着叶乔坠落的身躯，他也跳了下去。
…...
从这个角度俯视，哥谭的夜晚霓虹灯火阑珊通明。一艘近海游轮似乎正在开着热辣的比基尼派对，船头甲板上，绚烂的烟火呼啸着升空绽放，照亮了整片海域。
他的绝望，他们不懂。
哥谭在狂欢。
然后，他坠入了废弃的化学药剂池。
房间中央的水泥地上，只剩下一个散了架的破椅子，两个小喽啰暴跳如雷。
……
“等等！”
“什么？”
“等一会再教训我......那个女人不见了！”
因为，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帅。”
…...
叶乔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她却并不慌张。
“什么叫做乱说话...昨天我在‘甜心豹贝’喝酒，都没怎么吹牛，就说我马上要成为市长的幕僚了，一个大Boob宝贝就走过来要给我跳个免费的大腿舞，哈哈哈哈，爽。”
“煞笔！谁让你胡说八道的！！企鹅人只是个小傀儡，上面还有大家伙坐镇呢！！你也不怕被灭口？！！”
……
“上帝x圣母玛丽亚，上个月他刚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脑子进咕咕鸟了，阴沟里的死耗子竟然想做市长！没想到啊，哈哈哈哈，杰弗森，你说我们这次是不是发了？”
被迷昏绑架这种事情，经历多了，竟然开始习以为常----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叶乔并没有大声呼救，而是想要先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脱。她用几分钟让眼睛适应了一下这黑暗的环境，借着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点微弱的光，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其实他们都看不见。
你知道吗，你应该多笑笑，
这是一个四周无窗的昏暗仓库。不远处陈列了几个集装箱大小、铜皮圆筒状的罐子，空气里清晰可闻见石油挥发的芳香化合物和塑胶融化燃烧的的气味。她双手被紧紧地束缚在背后，歹徒们用一条手指粗细的塑料扎带，将叶乔双手的大拇指锁扣住，和手腕联在一起，杜绝了任何自行挣脱的可能性。近处找不到任何尖锐的物品，甚至连块粗糙点的水泥棱角都够不着，整个房间像是被打扫过一样干净。
万幸的是，吝啬的歹徒将她绑在一把极其破旧的混合三角板椅子上，铁支架的衔接处早已松动，她稍微摇晃一下，身下的椅子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真是一群蠢货，她想，连抓个女人都办不牢靠。
她踩在他的脚背上，踮起脚尖，举起手用大拇指使劲地揉搓着，试图抹平他眉间的忧虑。
“像个大傻子。
总是担心太多，默默地把负担往身上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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