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卿卿我我七夕夜 恩恩爱爱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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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焱焱说道:“仅口头支持不行,一定要用在行动上。”

张喜花问:“让我怎样支持你?”

赵焱焱回答说:“我做编审,刻印、插图则由你承包,咱同心协力办出自己的特色。”

“这……”赵焱焱犹豫片刻,猛地亲吻了张喜花一下。

张喜花抚摸着“发烧”的脸颊,会心地笑了!

三个月后,《幼苗》问世了!

恰逢“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复辟回潮”斗争逐渐降温,《幼苗》摆放在教育局领导及有关人员的办公桌上。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文学功底?莫非背后另有高人指点?”教育局领导纳闷了。

局长刘长青亲自带队到璋德中学实地考察,并让《幼苗》的创刊人、主编赵焱焱公开评讲作文,以探虚实。

面对讲台下县、公社的有关领导和全校师生,赵焱焱不卑不亢,声情并茂的演讲,被密集的掌声打断了16次,依靠真才实学,赵焱焱一炮打响!

天道酬勤不酬怨,汗水浇灌成功果。

赵焱焱的事迹得到了上级主管部门认定,并给予一定荣誉:被平原省政府授予“优秀教育工作者”,及共青团中央授予的“全国新长征突击手”。正是获此殊荣,使他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日历翻到了1974年6月,平原省政府下发了“关于民办教师转为正式教师的若干意见”。明文规定,“凡被平原省政府授予‘优秀教育工作者’的民办教师,转为正式教师。正式教师,则提升一级工资。”

鉴于赵焱焱符合“转正”条件,他毫无悬念地被批转为正式教师。

1974年8月24日(农历七月初七),珺县教育局长刘长青在“璋德中学暑期教师培训班”宣读了赵焱焱转为正式教师的文件。

夕阳慢慢地落到西山后面,它失去了白昼那种使人窒息的热辣劲儿,变得柔和多了。傍晚前刮起了西北风,天空阴云密布,轰隆隆的雷鸣声由远而近。继而,风声、雷声、雨声响成一片。

风雨中飘过来一位身着白色短裙、年约二十出头、身材高挑儿的音乐教员张喜花。只见她蹑手蹑脚走到赵焱焱的单身宿舍门口,环顾四周见无可疑人影,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赵焱焱问:“谁?”

张喜花回答说:“是我。”

赵焱焱说道:“这么晚了,有啥事儿明天再说也不迟。”

张喜花催促道:“快开门!有急事儿。”

“稍等!”赵焱焱点亮煤油灯,并打开了屋门。

望着上身赤膊、下穿西式裤头、趿拉着鞋子的赵焱焱,张喜花甜甜地一笑。

赵焱焱问:“什么事儿?”

“衷心祝贺哥哥转为正式教师!”张喜花像变魔术似地亮出一束鲜花。

“我还以为发生了啥大事儿!”赵焱焱接过鲜花插在花瓶中,说道,“之所以能转为正式教师,有恩师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谢谢啦!”

“仅谢谢一句就完事了!”张喜花莞尔一笑,问道,“我来此可不是邀功请赏的,只想问问今儿啥节日?”

赵焱焱回答说:“七夕节。”

张喜花问:“知道‘七夕节’来历吗?”

赵焱焱回答说:“若不知‘七夕节’来历,我这么多年的墨水不是白喝了!‘七夕节’,也有人称之为‘七夕情人节’。这个节日起源于汉代,有一首‘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汉代佚名诗可以为证。它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传统节日,虽说不少习俗活动已弱化或消失,但惟有象征忠贞爱情的牛郎织女传说,一直流传至今。”

张喜花问:“也不知牛郎织女现在忙碌什么?”

“听听外面的雨声不就找到答案了。”赵焱焱呵呵一笑,又说道,“牛郎织女正抱头痛哭呐。”

张喜花问:“对此作何感想?”

“感想!”赵焱焱顿了一下,说道,“我真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张喜花嗔怒道:“是真不知,还是和我捉迷藏!有句话压我心底多年了,今儿若不说出来,非把我憋死不可。”

赵焱焱问:“竟有如此严重之事儿?你何不一吐为快!”

张喜花说道:“数年前写给你的信,至今都没回音。现在一锤定音,咱俩的事儿是中?还是不中?”

赵焱焱呵呵说道:“能和你喜结连理,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一百个同意,一万个赞成!”

“终于开口了。”张喜花抱住赵焱焱就是一个吻,措手不及的赵焱焱竟配合得恰到好处。

吻,一个长达666秒的热吻过后,张喜花忽地脱了个寸丝不.挂。

赵焱焱和衣躺在床上,望着美轮美奂的雪白玉.体,加上那双凤眼,活脱脱一个绝代娇娃再现,还以为是做梦,便用力掐了掐人中穴:“啊!有点疼,看来这是真的了。”

张喜花眯缝着双眼,像一只小猫咪依偎在主人怀抱。

赵焱焱亲吻了一下张喜花薄薄的嘴唇,问道:“做我妻子后悔吗?”

张喜花回答说:“小妹今生今世爱定你了!天地作证,愿我们的爱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去,俩人默默地望着对方脸庞,回忆一起走过的分分秒秒值得留念的瞬间……

孩提时代,俩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嬉戏,赵焱焱扮演新郎,张喜花扮演新娘。赵焱焱扮演猪悟能,张喜花就扮演“媳妇”。

进入小学、中学学习的数年中,俩人形影不离,俨然一对亲兄妹。

在“抗大高级中学”学习期间,“生活园地”期期都有二人的习作。颍河游园“迎春亭”则是二人约会的理想场所,在那里共同探讨人生哲理,留下了难以忘却的足迹。虽说有时会因一道几何题解析争论得面红耳赤,争论过后,张喜花照样夺走赵焱焱需要洗涮的脏衣,并为其洗涤。

最难以忘怀的是毕业晚会上,二人联手表演了由赵焱焱编写的对口相声《高价姑娘换新装》,曾赢得全校师生雷鸣般的掌声,就连比较“封闭”的黄国维校长也赞不绝口:“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

想到此处,张喜花推了推熟睡中的赵焱焱,并羞答答地说:“俺、俺要……”

赵焱焱喃喃地问:“我想,把你的贞.操留到洞房花烛之夜行吗?”

“行!让我们共同期待花烛之夜早日来临吧!”张喜花枕着赵焱焱胳膊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鞭炮声。

张喜花打开屋门,但见赵焱焱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胸前挂着大红花,花中央的‘新郎’二字格外惹人注目。

“亲爱的!送你的礼物。”新郎官手捧“红宝书”递到张喜花面前。

张喜花双手接过“红宝书”并含情脉脉地说道:“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赵焱焱忽地抱住张喜花,二人的舌头也缠绕在一起了。

“哐哐哐!”大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

张喜花返身打开了院门,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癞蛤蟆!”

“都是大人了,再叫儿时外号多不雅观。”望着张喜花不悦的神色,孙石头问道,“怎么?不让老同学进门?”

张喜花问:“你来做甚?”

“仅仅问你一件事儿,你可得如实回答。”孙石头强行闯进院中,并把携带的三斤糕点放在石桌上。

张喜花问:“什么事儿?”

孙石头反问道:“你愿不愿死后埋在我家坟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张喜花朝张三啐了一口唾沫,又呵斥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孙石头涎皮赖脸地说:“若没‘癞蛤蟆’相伴,‘天鹅’一定会寂寞的。求求你答应了吧!”

站立一侧的赵焱焱从提包中拿出糖块,说道:“老同学,请吃喜糖。”

孙石头问:“谁的喜糖?”

赵焱焱回答说:“我和喜花的!”

“踩着脖颈儿敲脑壳,欺人太甚。”孙石头伸手夺下赵焱焱胸前那朵写有新郎字样的红花,并吼叫道,“喜花是我的妻子!”

“流氓,无赖!”张喜花绰起墙根的木棍对孙石头胯部就是一击。

“你、你打我!”孙石头连滚带爬跑到了大门外。

张喜花关上大门,顺手拿起石桌上的糕点隔墙扔到了院外。

“赵焱焱夺我所爱,我与你势不两立!”孙石头在门外大喊大叫。

喊叫声惊动了乡邻围观,当众人明白了事实真相,纷纷申斥孙石头的无耻行径,孙石头这才灰溜溜地离去。

夜,静谧而明媚,明月泻出一派清辉,星空像大青石板钉满了银钉一闪一闪,好像偷偷窥视洞房中的新人。

张喜花抚摩着新郎官魁梧的身躯,羞答答地问道:“此刻作何感想?”

新郎官乐呵呵地说:“想得到你最宝贵的东西嘛!”

“我这就给你!”张喜花抱着心上人,沉醉在快乐与幸福之中。

当当当……起床的钟声响了。

张喜花揉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洞房变成了学校的单身宿舍,桌子上的大红蜡烛变成了半明不暗的煤油灯。

“啊!南柯一梦。”张喜花甜甜地一笑,推了推熟睡中的赵焱焱并附耳道:“该起床了!”

“欻欻、欻欻……”门外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

“啊!”张喜花大吃一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幼苗》!好一个响亮的名字!”赵焱焱高兴得跳了起来。

“你答应的事儿?”张喜花眯缝起眼睛,等待着幸福的瞬间。

“朕恕你无罪!你给我讲、讲、讲!”张喜花故意板起了面孔。

“我、我,我奖你一个吻。”赵焱焱捂住了双眼,指缝中却留有一定的空隙,观察张喜花的表情。

“讨厌!”张喜花用纤纤玉指在赵焱焱鼻梁上轻轻一点,说道,“创办刊物的目的,无非是让‘祖国的花朵’早日成为栋梁之才,刊物的名字叫《幼苗》如何?”

“请坐!”赵焱焱起身相迎。

张喜花嫣然一笑,问道:“约我深夜到此,啥事儿?”

赵焱焱回答说:“我有个不成熟想法,想请你帮我拿主意。”

张喜花问道:“如何谢我?”

“若给刊物起个响亮的名字,我、我!”望着张喜花充满渴求的目光,赵焱焱呵呵笑道,“我说了,可不许生气啊!”

赵焱焱回答说:“恩师谆谆告诫我,‘教师是天底下最崇高的职业,因为她启蒙人生,传播知识。教师是天底下最圣洁的职业,因为她为人师表,塑造灵魂。教师是天底下最有贡献的职业,因为她培养人才,造就未来。选择教师这个职业,就是选择了崇高、圣洁和奉献。作为人民教师,就要无愧于教师的光荣称号,至于读书做官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复辟回潮等谬论,让它们统统见鬼去吧!’”

张喜花笑道:“既然恩师都支持你,我也支持行了吧!”

张喜花问道:“啥想法?”

赵焱焱回答说:“学生书包里只有《语文》《算术》《政治》三本书,新华书店货架上摆放的尽是政治类书籍,课外读物寥寥无几。我觉得,人没知识国家会倒退,就突发奇想创办一个选登学生作品,以激发和培养学生写作兴趣、提高写作水平,并加以点评的刊物。”

“好的!”张喜花乐呵呵地应允了。

好不容易盼到日落西山,张喜花特意打扮了一番,悄悄推开赵焱焱虚掩的屋门。

张喜花问道:“可知办刊物的风险?”

“当然知道!”赵焱焱点了点头,说道,“今年八月,省教育厅下发了洛.阳五中在考试中逼死学生的通报,《人民日报》也先后发表了《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一个小学生的日记》和批林批孔文章。全国大潮流是批判读书做官论,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复辟回潮的斗争,在这敏感时期创办刊物有一定的政治风险。为此,我专程到郑.州大学拜访了恩师尹建章、萧月贤夫妇,畅谈了我的初步设想。”

张喜花追问道:“恩师有何高论?”

三年的学校生活转眼即逝。

1971年7月,赵焱焱、张喜花双双背起行囊返乡务农。同年8月,经当地基层组织提名、行政主管部门推荐、县教育局审查,批准赵焱焱、张喜花为民办教师,并分配到璋德中学任教,赵焱焱主讲语文,张喜花担任音乐教员。

某日午后,赵焱焱在操场上碰见了张喜花,说道:“今晚到我宿舍一趟,商量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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