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万物皆空

“他执念深得很，并非朝夕可动摇，一旦起念，定要达之，由他去吧，搅乱之后再肃清六界，也是天下幸事一桩。”

他话若鸿钟，烛九阴岂敢异声。

几千年未到这白帝宫请安，少昊却与记忆中相差无二，即使被那净玉面具遮了容貌，眼瞳中的仁慈，亦是从未改变；

“帝，这茶，是何缘故？”

“无缘无故，想喝而已。”

淡漠的话语听不出情愫，安之若饴。

相传天地初开诞世的十二祖巫，是由盘古精血演化而来，其能力可控自然，上古乱世中，在东皇太一带领下，更是纵横天地霍乱不已，遂更有史称十二魔神。

祖巫本是妖族，与太一宣居九重天上，建立专有霸权，后为平战乱，有帝主战上妖殿，收服祖巫驱逐东皇，在高天之上用法力建起一众宫殿，便有了此时的天庭。

封神大典后，归降的几位祖巫得了封地神籍，渐而相继的消失在了六界之中，例如此时的烛九阴；

封居钟山，名为九阴，视为昼，暝为夜，吹为东，呼为夏，息为风，身长千里，赤鳞如火，人面蛇身等一众传说。

岁月离的越久，谣言自是演化的越为离谱。

时隔今日，烛龙自己都快忘了本体是何模样，但也无碍，本就不喜六界纷争，能少被人在意，便多得几分安稳，：

“帝，人皇的那颗人参果树”

“世上没有他救不活的植物，由他去吧！”

“可那魔树，不知吞了多少人的魂灵，若人皇再找人供养，岂不祸乱不休？”

“烛阴，你觉着，除了你不擅推辞，还有哪个祖巫敢接这烫手的活？”

“烛龙愚昧，该死！”

“都是上古年间残留的神了，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会被后生取笑的～”

“是，帝主。”

他微词颔首，可语气却还是跟那时的君臣之仪无丝毫偏差；

或他本就如此。

算算时间，舜帝也该是到了宫门前，青瓦璃墙，虽不如多数神仙的殿宇高贵，却也有着他少昊的特色。

瞧他在正殿舒眉轻挑，厚重的两扇红木门缓缓往内开启，仿若是代他这位从不屈足的白帝在迎客。

舜帝早习惯了他这不爱出门的性子，浅笑倾之，渡步进来，本着帝服龙袍，此时在身上淡化消失，只留下黑衣素冠，平常的似乎是回了自己的家般，朝正殿踏去。

从他进来后，大门默然关上，无声无息。

察觉到来客不凡，烛九阴抬手收起了面前的玉盏茶杯，随即身若虚幻，影同无形，将自己隐匿起来，避进了后殿中。

有其主，便有其仆。

这三人性子，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殿外老远就传来着舜帝苍老的声音，虽说面貌不算步入晚年，可嗓音里，却满是岁月的痕迹，：

“许久不见了，你这的门，还是一如既往的避客讳访啊！”

“嗬，稀客，重华，你何时也愿上天参与这无趣的政事了？”

“我自是不愿，这不，被神农拉来旁听的么？”

烛九阴前脚刚走，舜帝就坐上了方才的客位，话犹未尽，：

“但旁听一趟，也得了些心烦，少昊，你这终日不出白帝府，可曾听说过镇元子？”

“嗯，有所耳闻。”

“他有一人参果树，号称混沌之初生成的灵树，上结有果，如人形，故言人参果！”

“哦？听来怪哉，树上怎会结人形之果？”

少昊问的惊奇，手上更是不知从哪变出一盏香茶，玉杯茶清绽褐显，印瓷浅花络，递将过去。

那人不做客套，接过抿上一口，赞声好茶，又话人参果，：

“我起初也觉着怪异，当镇元子徒孙拿此果实来呈上舜帝宫，当场就让我命人给轰了出去，后越思越怪，遂找上白泽，想去查查其中原由”

“这是何时的事了？”

“说来好笑，也有些岁月了，我过得是人间的日子，没有几千万年，也快上百万年了吧！”

“那还真是久远的很。”

少昊谬笑一声，想这舜帝可真是耐得住性子，到此时才来走过场；

重华可不管他是否在笑些什么，本身来此就是叙旧，恰当的笑容只会融促着气氛，加上旁听时，在那五庄观内出现的女子，使得重华早早退离朝堂，来了这，：

“少昊，你可曾还记得那位天地之女？”

“哦？你问这作甚？”

“近日在那五庄观降服镇元子的，手拿玉笛，与她还真是相似的很，便让我多了分晃神”

“原来如此，切勿扰心，若是那人重现六界，才不会如此夸张，让笛音飘遍整个天界，都扰了我的清净。”

“如若不是她？那？莫非真是女娲重生不成？”

“重华，你终是年纪上了头，此时的天界是后生们的天下，老人家管的太多，是会被年轻人嫌弃的～”

“女娲涅槃已久，此事在六界动荡甚大，岂是说不管便能不理的？”

重华的倔脾气起来着，少昊也只能苦笑一声，叹道，：

“且罢，看在我两兄弟一场，我便不满兄弟，这女娲的离世，自有后来者补上，至于未来的路如何去走，还得是后生们的道，有因必果！”

“好吧”

说心甘也不见得，重华只是有些无奈，毕竟，真是人走茶凉了，岁月半点不饶人，遂悠悠饮茶，想起了点什么，续而言：

“少昊，我来时瞧见赵公带着木吒上天复命了，看来，金吒木吒惨死，哪吒发狂一事，并不是表象那么简单，六界又得掀起一场大风浪咯！”

“”

盏盏苦茶不曾断，悠悠绵心忆犹薄。

烛九阴倒也能体会到他一丝苍凉，便坐上了客位，照模学样给自己添盏茶，细细品起来，：

世人耳语污秽，性如痞态，其处乱世而不惑矣；神仙自命天道，杀伐随心，其居帝位而不傲矣；

不争不论，且再看乱世枭雄起，物竞天择，生于乱世岂甘堕平凡，是为天道轮回矣；

或是太强，少昊早已看淡。

“不多，亦是不少，且说说你的看法。”

他轻言一笑，放下着手中的杯盏；

清茶虽香，甜苦各占。

无论，是对天地万物，还是脚下众神。

时间在神族眼中，是虚晃般的存在，不老不死，不病不惑，便成了无上的最高阶，有如此境界的，上古元年至此，才出二位，白帝少昊，自是其一。

“是。怎么？才过了数千转轮回，连你也忘了她不成？”

“怎会忘！它如此强大，可撼天地，只我未曾想过，人皇他当真如此去做了！”

烛九阴依稀记得，曾经的白帝，似不喜茶道，近来越发的深研，怕不是借茶相思，又问，：

“那泣灵笛认主？已经归了去。”

见自家主子闷而少言，烛九阴不乏疑惑上头，问，：

“帝，人皇之事，可知多少？”

“随它吧，妹自有分寸。”

“这？！当真是它？”

半惊半恐的声音，也惊到了坐上人，少昊抬眉应和，似笑非笑的又反问半句，：

一盏孤月挂于空，星帘若雨散烟成，夜色美兮。

斑点星辉耀的云层深处，白帝宫雾隐其中，寂静的，就如同是高空的月，独酌饮，清茶溢香；

那人遣离了丘禾，烛九阴为偿罪身，自是成了侍仆，与他之态，遥如月下星，尽可能在隐逸自己的光华，来衬托其帝主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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