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万物皆空

窸窸窣窣数月，辗转不过云烟，不容敲打已然是碎比珠璃，越是上前拥捧回忆，就越在心上剜出伤口，痛的难以平复。

他捋直双腿，懒散的踏步出门，本想上莫玟闽的酒楼蹭几壶酒喝，还没等迈出这空落的庙口，蓦然间瞥见了外边的茗叶；

只见那人不知何时来的，此刻靠坐在香炉一角，委屈的望着他，红成兔眼的哭容，怕是掉了一路的眼泪，萧陌走了过去，：

还不等他说完，茗叶就冲上来扑了个满怀，突如其来的炽热，萧陌却傻乎乎站着不敢再拥抱她；

性质不一样了；

以前是老朋友，互相抱着取暖，在哭泣的时候拍拍肩膀，那都是最简单的事情，可如今呢？

萧陌不能骗自己，也对茗叶不公平，离开的这几天，好像突然就想通了，他在乎那个傲气满满，还一身臭毛病的陶雨绮；

其实，并不是因为血元，而是，真的在乎

“叶子，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

“我想去找雨绮”

“哦。”

“花果山，留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别丢下我！”

“可是我”

“人类不是可以有三妻四妾吗？悟空，你为什么只能接受陶雨绮却要赶走我？”

“因为，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明明可以去找另一个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呆在我身边，可我又”

“我不管！你怎么能保证你不是世界上唯一会对我好的那个人？如果我放手了，以后就再没人会保护我了呢？我不要这样子！”

“可是，叶子啊，我不爱你啊”

他还是说出了口。

茗叶刹那间失去着知觉，不爱？

为什么要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就不能裹着乱把事情压下去吗？

她都已经可以不要名分不要自尊的这么去求他，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哪怕是一天到晚讨好陶雨绮都行啊！

她连去讨好陶雨绮的打算都有了，为什么，悟空他要说的如此彻底，连一点余地都不肯给她留？

这究竟是为什么？

萧陌将茗叶从怀里拉出来，将她扶正身子，下蹲着身子仰脸看着她，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

“我爱雨绮，所以我的世界里只能有她，等你以后，找到一个像这样爱你的人，到时候，你也会希望，他只爱你一个！”

“”

“我跟雨绮即使在一起了，我还是会保护你，只不过会有一点改变，那就不是我一个人保护你，而是，我们两个一起保护你！”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一个！”

“但，我”

“杨戬呢？他如果现在已经跟陶雨绮在一起了，陶雨绮也不会再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会改变主意，跟我回花果山？”

“不，如果她快乐，我会祝福她，孤独一生未曾不可，云游天下岂羡朝华。”

“悟空”

“我说了，我叫萧陌。”

他站直身子，这样弯曲着腿，整个都有些酥麻了；

那边的茗叶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垂下的眸子只剩红肿，泪水或是干涸了，又或是心里的委屈被平复着。

萧陌？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呢？

孙悟空多好听！

见她顿悟的久了，萧陌揉平她脑袋上的乌云，朝着这被太阳晒得暖意洋洋的大地，笑颜逐开的说着，：

“走，叶子，我带你去第一次见到陶雨绮的地方，跟你说说我跟她之间的所有故事，到最后，你再考虑要不要让我跟她一起保护你，咋样？”

“哦”

茗叶迟疑的点了点头，望着自顾自领身在前带路的萧陌，还是全然沉思回忆里，真不想接受他变了的事实；

面前的他变化真的好大，不但是凡人的身体，好像还成了凡人的思想，尽是些平淡与情爱间的纠葛，哪还有那时一战齐天的傲气？

若是换成以前的孙悟空，肯定是花果山的众生最为重要，加上想要百般超脱地面的束缚，欲站在天宫圣殿一视六界。

何时变得如此怯懦畏缩？

连小小的杨戬，都惧怕三分，被他赶出灌江口后，竟来到了这种破烂脏秽的地方舔拾伤口，简直将当年的猴王气势丢的一干二净。

要是之前的孙悟空，听见陶雨绮这般说辞，怕是早就转头走人，再将灌江口搅个天翻地覆，来平此心间怒火；

哪会说什么祝福他们，还云游天下岂羡朝华？

且真是个笑话！

萧陌在前面走着，忽然回了个头，炽阳从后撒在他脸上，似是现出了当年孙悟空毛绒的模样，同等的关切，问，：

“叶子，你饿不饿，等下带你去好好吃一顿！”

“嗯。”

他或许没变，茗叶想着，可能只是被人给影响了而已。

萧陌不忍的移开视线，很煎熬的想把在记忆里反复练习的话，说的稍微不那么尖锐刺骨，：

“可是花果山比较安全，你待在上面”

“我”

“就算你要去找陶雨绮，我也可以陪你的啊！我不一定要你留在花果山，我可以跟着你去任何地方啊！”

终于，她竭嘶及里的用这句话，将自己的尊严击的支离破碎。

二人熟了以后，莫玟闽就经常带着萧陌去附近的山林里找果树，或是伐柴采菇，再者下河捞鱼；

也是看这娃子小小年龄，却帮着家里做很多劳力，才决定定居在此。

而人族始终是老去，萧陌不会，他就这样看着莫玟闽一天天长大，看着他成婚后，家中就出钱，给他开了个小酒楼。

“叶子，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那么无助，那么胆小，被他三言两语嘲弄的瑟瑟发抖，犟脾气起来后，瞪上来的眼瞳宛若水上明珠，就是火辣的很。

且罢，萧陌想着，哪怕以后不能再相见，好像有一份回忆陪着，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幸好，莫玟闽争气，将酒楼做大，又得了个乖巧的女儿，时光荏苒，还以为是场梦，萧陌在山野的破庙里醒过来，仿佛是看到了那家伙儿时在树梢上的模样；

说不上淘气，却十足的活泼，坚毅的性子，哪怕是擦伤碰伤，也绝不呻吟半句；

萧陌没有陶雨绮那般的随和，半搭不理人的状态下，没个多时，他名声又臭了起来，细细一想，还是当个走哪睡哪的酒鬼比较逍遥。

他跟莫玟闽的交情，要从四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这家伙还只是个孩子，因为爬树摔下来，被他即使接住，才保住一命；

只是，转眼已是老年，现实，远比梦境来的冰冷

萧陌转了转眸子，无趣的打量起墙角的蛛网，天好像亮了？

从破碎的墙壁下，阳光钻了进来，他朝那金色的霞光望去，在这一刹那好似梦魇未散，萧陌像是又见到了陶雨绮在那啜泣；

这边陶雨绮在杨戬的庇护下，一天一天无忧无虑，最多为三圣母的事情稍微烦恼一下心，转而就被杨戬牵换了话风，学起法术来；

但另一边的萧陌，却没她这般自在。

从那天的他，在酒楼外大显身手之后，就引起了好一阵的话题风波，个个开始称赞他变成了济世大侠，不久便有人上来攀言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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