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万物皆空

“你敢，我等下一个酒瓶子扔过去，没事装什么深沉，喂，你好像挺讨厌华山的，怎么回事啊？你不心疼你妹妹了？”

“心疼，也是因为心疼，才讨厌华山！”

他又一口烈酒下喉，仿若是吞掉这所有的苦恼。

杨戬唇畔溜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忽然觉得，这壶里的酒，劲头好像比刚才要大的多，不免觉得耳赤脸烫；

边长舒着气，边岔开话题，：

“你故意避开我妹妹，有什么要说吗？”

“我避开你妹妹？你凭良心说话，刚才在山洞里，到底是谁不想多说半个字，我才把你拉到外面来的！算了，我忘了你是二郎神，多了只眼睛就少了颗良心！”

“你一天不骂我，会死啊？”

“会！”

她义正言辞；

他无言苦笑；

二人亲密的举动，在旁人眼中像极热恋中的情侣，眼里或只有对方，酒灼温情溢，丝乐绕耳泠。

也不觉气氛变味，陶雨绮在杨戬的怀里渐渐眯上了眼睛，如此安逸的睡在除萧陌以外的人怀里，想想还真是头一遭；

说来也怪，按平时下杨戬的作风，看到她难得的撒娇，保不住就凑了上来，但现在没有，那人只是喝着酒，一杯接一杯。

可面前的他呢？

如果不是因为杨婵的事情，在他心里太过苦闷，陶雨绮也未必会躺他怀里安慰他；

有时候，看似性格孤僻坚强的人，差的不是一句安慰，而是一份陪伴。

“找到五颗灵珠，就能把她放出来了？”

“可能是吧，但不找到五灵珠，我就没有足够的实力攻克锁住她的结界！”

“她身上的铁链，是玉帝用天条所化，寻常的攻击，不单打不开，还会伤害到她”

杨戬顿了顿，墨眸好似夜下深潭，虽不见底却澄清静谧，圈圈涟漪化开的，全是思恋与神伤，：

“我也曾争取过，可玉帝说，只要三妹知道悔改，收了凡心，那铁链自然会打开，没想到，这一锁，就是十几年，连沉香都长大成人了，她却丝毫不知错”

“”

“我本以为，她那般柔弱的性子，锁个几天，就会服软认错，哪曾想如此倔强”

杨戬声声苦笑，奈何陶雨绮还是听出了一丝泪感。

夜色渐而深，烛火愈见幽。

伴着耳边从未停下的述说，叨叨沁心，陶雨绮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身子侧着，双臂更是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那人怀里。

杨戬望着这熟睡的丫头，不免笑意溜过，回想起来，自家三妹从小也这般不安生，怕黑，怕生，晚上睡觉若是下个雷鸣，都会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

可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生活中怎会如此多磨难？

他走神的动了动腰，将陶雨绮从梦里惊醒，抬眸满眼好奇的看着他，问，：

“要回家了吗？”

“回吧。”

杨戬点着头，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两碇银元，他二人却没了踪影。

这边架云回往灌江口，那边华山底下，刘彦昌在水畔坐着，回想事情走了神，就连三圣母连叫了他好几声，也没有反应。

被拷在石台上的女孩，虽有上千的岁数，可在寻常人眼中，不过就是双九十八的稚嫩姑娘；

看她桃眼的眸子，精致的唇，翘翘的鼻子如画的眉，这般小巧玲珑的身姿，一举一动极具女性的似水柔情，又怎能不叫人动心？

相比之下，今日陶雨绮那身白装，与杨婵一比，简直是洒满阳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性天生对比自己好看，还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有着一定的厌恶心理；

陶雨绮今天一看到杨婵，眼神整个就变了，视线使劲的在躲避她，却在她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又移了回去，这种偷看的挫败感，真是令陶雨绮浑身不自在。

而三圣母眼中的陶雨绮，倒是英姿飒爽的很。

她很羡慕，也很开心；

羡慕陶雨绮能傲气的坐在杨戬身边，与自己截然相反；她总是很畏惧这个哥哥，虽然，她知道，二哥心里是很宠爱自己的。

更开心，二哥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

或许，当杨戬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以后，就能理解到她对刘彦昌的感情，这样，真希望二哥能够不再如此的厌恶她的夫君

正想着，从山外传来声声雷响，凌厉的白光即使映不到里面，可杨婵的身子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手挽着脚，抱成一团蹲在石台上；

“娘亲！”

她应声抬头，只见沉香从门口出来，手里还拿了条蚕丝软毯，迈着瞌睡的步子走了过来；

那人还没近到水边，刘彦昌就叫住了他，接过蚕丝毯，让他回了房睡觉。

“相公”

“娘子，辛苦你了，天冷，来，别着凉了”

说话间，本来准备给出去的毯子，刘彦昌又收回到了手上，苦笑一声，：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娘子是神仙了，神仙是不会生病的！”

“是啊，相公，你快回房睡觉吧！夜深了”

“好！”

“一天不跟我抬杠，你会死啊！”

“”

她把这矮桌台，往旁边推了推，在杨戬的怀里仰头正看着他，安慰开口，：

“怎么样，感觉好一点了吧？”

“嗯，虽然说看上去，舒服的人应该是你不过，这可是你第一次跟我撒娇，值得庆贺！”

说好的介绍人认识，结果半句话不说，分明是让她来救人的，还给她脸色看；

算了，看在这货心情不好的份上，不拆他台了吧

“杨戬，你怎么说也是二郎神，酒喝不醉的，省省吧！”

夜市吆喝不入耳矣，酒楼琴瑟唏嘘常落。

陶雨绮也不知是拧不过他的脾气，还是不想跟他深究到底，只是凑近他，身子一懒，挤过他的手臂就靠睡在他怀里；

被她这么一吓，杨戬苦笑半声，赶忙把酒壶拎在手上，不敢放下，笑意深长的念叨，：

“没想到，平时下我怎么哄你，都哄不好，只是一时半会没说话，却把你惹到炸毛，看样子，以后再跟你吵架，直接晾着你就行，都不用费心思哄了！”

“”

“跟你说话呢，别装深沉！”

只是，此刻在酒桌前的二人，却着实看不清家的所在。

来这华山少说也得有一两个时辰，天都黑了，但杨戬，也板着个脸快两时辰，现在更是喝着闷酒不说话，看的陶雨绮一顿郁闷；

“”

“喂，你再不说话，我就一酒瓶子甩你脸上！”

陶雨绮也生气了，这货好说歹说就不领情，他又不是萧陌，陶雨绮才不会哄着他；

日已迟暮，晓月初升；

将要迎来夜市的街道，家家户户灯笼燃上，这头顶成排的烛火，渐而映亮着脚下的路。

向北的那颗星，早早就在闪烁光芒，在这还没暗下的夜里，与弯成镰刀的月，有着格外明显的对应，似乎是为某些找不到路的人，指引一个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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